了思愁不明白她到底是在气什么，明明是她让自己去学的，现在拉自己那么用力是想做甚？
真正不懂怜香惜玉的是她吧！先前还污蔑自己不懂怜香惜玉。
“疼……”
细碎的呜咽从喉间溢出，手腕处传来钻心的疼痛，了思愁眼里泛起水雾，想要甩开她却怎么也办不到。
“顾凝眸！真的很疼！你把手里的灵力收一收行不行？还有这周围对准我的剑意。”
顾凝眸由于在气头上，手掌之中不自觉渡入了灵力，全部进入了思愁体内，顺道周围也起了杀伐剑意，同在洞穴之中一模一样。
换做以前，了思愁已经老实闭嘴开始认怂了，但是现在不一样。
她知道顾凝眸不会真正的杀死自己，所幻化也只是起了一个威胁的作用。
就好像形成了一种默认的态度，自己最近再怎么作天作地作死都不会有事。
“了思愁……你是知晓怎么气我的，可你对着扶文笑时，完全不记得自己这副模样多招人疼……”
顾凝眸目光无神低喃，眼底都是难过。
她抬起另一只空闲的手，用指尖抚过少女泛红的眼尾，轻轻摩挲。
她在极力的压制自己的欲望，可是无用啊，一点用都没有。
嫉妒冲破了心里的牢笼，她不想了思愁对着扶文喜笑颜开，不想了思愁被别人觊觎，那感觉快要把她逼疯了。
她只想了思愁归自己一人所有，只想了思愁的眼里只有自己，可是又找不到方法。
了思愁忍受着她的怒火，还是不明白顾凝眸到底为什么那么生气……
顾凝眸攥着她的力道仿佛要把腕骨捏碎，可最疼的却是那些顺着经脉游走的灵力，像千万根冰针刺进骨髓。
什么叫做招人疼？顾凝眸的指尖在颤抖……抖得很厉害，眼里是她看不明白的欲。
吃醋吗？吃扶文的醋？可是自己心里只是把扶文当做偶像罢了。
吃醋就可以这般没有分寸吗？真是过分！
了思愁心中也莫名的多出了一团火，脸色变了又变，整个人处于一种欲哭无泪的状态。
总觉得现在死对头的状态不太对劲……怎么周围的威压越来越强，压得自己双腿发软。
了思愁觉得是自己的错觉，努力的保持着镇定。
“顾凝眸……我不懂。”
她是真的不懂。
了思愁声音微颤，顾凝眸看她那什么都不明白的样子，忍不住嗤笑一声。
不过在此期间，她的手还是微微松了力道，将手中的灵力收起，只是攥住。
了思愁说疼，她听到了，也记在了心里。
勿要再如此，不受控制的去伤害她……不要再如此。
有的话需要明确的说出来，才能让关系长久。
“了思愁！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的？你难道没看出来，扶文她对你一直有别的心思吗？她喜欢你！一直在撩拨你！你为什么还要去找她呢？”
顾凝眸气急败坏，实在是忍不住了，将自己心中所想说出。
听见她这个原由后，了思愁整个人都风中凌乱了。
顾凝眸确实是变成了顾柠檬不错，毕竟她现在在吃醋，可……扶文喜欢自己？
什么？扶文喜欢自己？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自己怎么不知道？自己跟扶文不就是普通的朋友吗？
她懵了，脑子转不过弯，也不知道顾凝眸嘴里说的是真是假。
或许，是自己和扶文的关系又亲密了一点，被顾凝眸误会了也不一定呢，毕竟顾凝眸这个人特别爱脑补。
了思愁半晌后才开口。
“你瞎说什么呢！她怎么可能喜欢我这种人？我跟她只是普通朋友！你现在在吃醋，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了思愁一脸懵的解释，顾凝眸却直接开设结界，将两人同外面隔离。
在外人的眼中，她同了思愁就是在正常的交谈，而结界中，她已经将了思愁拉入了怀中紧紧抱住。
她不允许对方反抗一丝一毫，一声接着一声的质问。
“你嘴上说喜欢我，却止不住的去往她那，同她亲密，那我算什么？我算什么呢？你消遣的玩物吗？”
了思愁被吓一跳，下意识道：“你别这般，还有别人在呢，你放开我，我同你解释！”
她着急忙慌的想逃，顾凝眸却将她抱得格外的紧。
了思愁止不住的思索自己什么时候跟扶文亲密了，不就去找了她几次吗？怎么能这般污蔑自己？
“怎么？那么想着逃离我？是被我说中心虚了吗？”
顾凝眸询问她，言语之中满是暴戾，却也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唇瓣，防止自己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
了思愁咬唇，真的很想给顾凝眸一下，撬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什么。
这人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怎么就自己心虚了？自己只不过是想解释而已。
这样抱着不好解释，而且总感觉顾凝眸现在也听不进去自己的解释。
难办难办……
了思愁微微垂眼，对于她这句话并不认同。
“不是心虚！我俩这样影响不好！我们心平气和的谈一谈难道不好吗？”
了思愁忍不住观察周围的人，发现大家都自顾自忙着自己的事情，并没有把目光放在她们身上。
大部分弟子们依旧在聊天，研究着新到手的物件，鹭荨在那想逗小萌玩，结果小萌夹着尾巴瑟瑟发抖远离她。
小萌真的很想开口说话，让她别靠近自己了。
鹭荨袖子里可是装着个麒麟，她一过来摸自己，那莫名其妙的威胁感便来了，让她害怕。
鹭荨见她好像不太愿意搭理自己，只得偶尔逗弄小麟，用指尖摸她的脑袋。
不过小麟也不是很想搭理她的样子，自己一伸手摸她就躲，还好是在袖子里，空间有限，躲不到哪去。
在鹭荨看不到的地方，小麟已经红温成了红色，嘴里嘟囔着：“呵，修仙者！别用你那摸过下等妖兽的手摸我！想摸她你便去！我才不要是第二选择！”
只可惜，她嘟囔的只有自己能听见。
鹭荨在想，小麟若也是只小狗狗多好，也可以在人前示人，自己倒也不用藏着掖着。
但小麟那小样子，可爱是可爱，就是一眼就能认出是妖兽，不似小萌能当宠物示人。
“哎~”
鹭荨忍不住的叹气，小麟听到她的叹息声奇怪。
鹭荨为什么要叹息？是因为自己不让她摸吗？
小麟微微抬眼，看见鹭荨那不开心的模样，只得往前走点，走到她指尖下，轻轻蹭了蹭。
算了，何必跟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修仙者怄气，自己身为妖兽最高等的存在，应该大度一点。
而远处的了思愁，看着云淡风轻的大家，满脑子都是怪了……
感觉大家都看不到自己，顾凝眸都将自己抱在怀里了，两人争论的声音其实也不算小。
是顾凝眸做了什么手脚吗？所以她才敢那么肆意妄为和大胆吗？
她正惶恐着，顾凝眸忽然间掐住她的腰把她往怀里带，靠在她的肩头低声祈求。
“了思愁，你能不能只喜欢我？求求你了……只是喜欢我好不好？了思愁，我求求你了，你不喜欢她的对不对？”
她的祈求带着不容抗拒的胁迫，这行为惊得了思愁声音都变了调。
作甚一瞬间贴那么近？快要呼吸不上来了！
只喜欢她？自己就没喜欢过扶文啊！对扶文也只是偶像心理，觉得她写文写得好。
了思愁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得任由她抱着自己，酝酿着情绪。
“顾凝眸……我……”
了思愁想解释，顾凝眸的手却在她的背上轻轻滑动，一下又一下。
似缠绵……也好像在刻画什么符箓。
了思愁没空去管她在自己背后画什么，只是想要逃离，身体却挺腰往前靠。
可是……顾凝眸就在眼前，越往前靠，便离她越近，正合顾凝眸的意。
隔着衣衫薄纱，她能感受到顾凝眸滚烫的掌心，也能感受到她纤长指尖。
顾凝眸微微抬头，目光落在她白皙脖颈上，咽了咽口水。
“了思愁，我认真的问你一句，你喜欢我吗？你不能只管撩不管负责……我喜欢你，可我不敢应你，你巴不得同我在一起，可你的目的，不似那么简单。”
顾凝眸发间的寒梅冷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了思愁这才发现顾凝眸唇瓣被她自己咬得血迹斑斑，正在极力控制着自己。
“我……我……”
对于她这个问题，了思愁迟疑了，选择了逃避。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甚至于有一种被发现目的的心虚感。
喜欢顾凝眸吗？
喜欢吗？自己只是为了骗骗死对头而已，总不能把自己给搭进去吧。
但两人现在的关系……已经发展到有了实质性关系的程度，就差一个名份。
就连最初亲那一下，也只是为了恶心她，顺便觉得自己做个渣女很爽，想看顾凝眸吃瘪和破防。
可越相处下来，探寻到顾凝眸的过往，感受到她柔软的内心，便有哪里不一样了。
了思愁现在真的很想联系一下妈妈们，询问询问这局面该怎么破。
但是可能会被妈妈们一顿说教，毕竟最不负责任的是自己。
了思愁的迟疑让顾凝眸苦笑一声，缓缓抬头盯着她的眼睛。
“你不敢吗？你在骗我，而我一直在自欺欺人，是吗？你并不喜欢我。”
她的唇角已经有血落下，看起来有些涩气，兴致泱泱。
她这话是肯定句。
了思愁听见她的质问，顿时慌神，打算转移注意力。
“不是，没有不喜欢，我……我不去找扶文学了，小师妹你不要生气，气大伤身。”
她对感情一向是迟钝的，甚至妈妈们还说她情商为0，以后恐找不到对象，她也自觉的认为自己找不到对象。
“你让我好好考虑一下这个问题，你别这般，我对扶文，也只是偶像崇拜，我不知道她喜欢我，我也没有喜欢她，我一直以为我们只是朋友。\"
她哽咽着去擦顾凝眸唇边的血，却被反手扣住五指，被顾凝眸紧紧相握。
对方的体温透过薄茧渗入皮肤，烫得她心间一颤。
顾凝眸伸出舌尖，舔舐了一下自己唇角那血迹，铁锈味让她心中清明，计上心头。
她是故意质问的，揣着答案装糊涂。
但是了思愁慌了，她解释了，说了句没有不喜欢。
没有不喜欢，那就是喜欢，那么自己也没有输的很彻底，永远都有转机。
也就证明……了思愁并非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毕竟未曾明确说明不曾动心。
那么多天的相处，就算是真的木头也该发发芽了吧。
顾凝眸勾唇一笑，不确定的反问。
“真的吗？真的不喜欢她？”
了思愁非常的肯定的点点头。
“当然……其实，我以前也没喜欢过别人，对于喜欢的定义并不清楚，我没有特别回应扶文师妹吧，我回应的，好像都是你……”
了思愁思索着，倒也算是一番解释。
她就是个榆木疙瘩，到现在还不知道扶文对自己有意，也不知道扶文对自己所做，大部分都是撩拨。
在她看来，就是朋友之间的正常相处，扶文送自己的礼物，她也一直在想办法还人情。
了思愁盯着顾凝眸的唇角，很想问一句不疼吗？
好像，有点心疼，心中有点闷闷的。
顾凝眸轻轻哼了一声，倒也受用。
看向了她耳垂上的耳链，寻思寻个机会取下来。
“那大师姐……要考虑多久呢，你不给我准确的答复，我也给不了你答复呀。”
她轻声说着，而了思愁的注意力总是偏移到奇奇怪怪的地方。
\"顾凝眸……你的唇角……疼吗？都出血了。\"
顾凝眸：“……”
了思愁转移话题的能力真是越发成熟了。
顾凝眸只当她是转移话题，沉默着不说话。
了思愁得不到回应，微微皱眉。
顾凝眸语气带上不爽道：“我心悦你，但是你就那么不敢直面自己的内心吗？”
她直接丢出了这么一句，了思愁不敢吭声。
自己只不过是关心她，怎么又扯到不敢直面自己的内心了？
“你怎么又……唔！”
她刚开口就被吞没了尾音。
顾凝眸的唇带着血气覆上来，舌尖卷走她所有辩解，温柔又蛮横。
那些总说不完的对扶文的崇拜与向往，此刻竟显得如此苍白。
了思愁逃无可逃，头一次如此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原来真正的心动是这般滋味——像被揉碎的花汁浸透五脏六腑，连呼吸都染上缠绵的毒。
但还未缠绵多久，顾凝眸像是忽然间想到了什么，松开她。
顾凝眸忽然间咬住了她的锁骨，疼痛混着酥麻窜上脊椎。
“会被……看到的……不……”
了思愁忍不住的想要推搡开顾凝眸，可被控制住，以至于整个人都熟透了。
直至她眼角落泪，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
顾凝眸此刻却乖顺了，舔去她眼尾泪珠道：“别害怕，不会的……她们看不到……我用了阵法将她们阻隔了，大师姐，刺激吗？”
大庭广众之下，先前水火不容的两人，如今忘情的缠吻，死对头于自己身上，种下艳丽缠绵的花。
了思愁闻言，难免松了一口气，只是手依旧抱着顾凝眸的头。
猜想得到了证实，可还是觉得很背德，毕竟若是被人看到，那她能就此挖坑把自己给埋了。
“你输了……了思愁，你动心了，你并非没有情，你最先爱的，最先触碰的，是我的伤口，你以后就只喜欢我一个人好不好？”
顾凝眸缓缓松手，转换为捧着少女的脸细细啄吻，而却在暗处，将她耳垂上的耳链盗走。
她就是嫉妒，不想了思愁身上有属于她人的东西。
她想要试探试探，一点一点让了思愁沉沦。
那些暴戾的剑意化作漫天柔风，温柔地裹住了相拥的身影。
了思愁浑浑噩噩，半晌后张嘴道：“好，只喜欢你，小师妹，只喜欢小师妹……”
她总觉得自己背上热热的，说话也不过脑子。
顾凝眸在自己背上，刻画了什么？
许久后，了思愁靠在顾凝眸的怀里，抚上了自己的耳垂。
耳垂上空落落的，扶文所送耳链没了。
她看着餍足的顾凝眸，忍不住的怀疑这人何时拿走的。
顾凝眸不知从哪新拿了一对，也是红色耳链，但是色泽更为艳丽，上有海棠小花点缀。
“大师姐，带这个吧……这个更好看。”
她轻柔的给了思愁带上，顺道欣赏，了思愁看着她的神情，莫名的觉得自己被钓了。
就是被钓了，顾凝眸现在一脸的得逞，逼着自己说喜欢她。
明明之前张口便可以说出来的情话，现在却难以开口哄骗，甚至于害怕见到顾凝眸难受的眼神。
了思愁思索先前顾凝眸所说，轻叹一口气。
顾凝眸今日这般，是在试探自己……让自己丧失主动权。
了思愁这不服输的性子，一下子又被激起来了。
不能被死对头压一头，自己就应该倒打一耙！
“顾凝眸，我若是说我也欢喜你，你信吗？”
她出声询问，拉扯好自己的衣衫。
顾凝眸眯了眯眼，刚张口欲要回答，了思愁却已然起身。
“不，你不会信，在你眼中，我所有的都是谎话。”
顾凝眸皱眉。
“不是……”
了思愁已然转身，徒留一句。
“你刚刚就是为了试探我对你有没有欢喜之情罢了？到底是谁不愿意负责？在你心底，你自始至终就是不相信我的，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顾凝眸，你！混蛋！”
她走回了人群中，不曾再给顾凝眸好脸色。
顾凝眸看着她的背影，直接懵了。
“啊？不是……”
怎么就自己不愿意信了呢，不是了思愁最先犹豫的吗？
而了思愁直接走到了鹭荨身侧。
“我来带队，找别的弟子去照顾小师妹。”
鹭荨更懵，看了看远处坐在树下的小师妹，又看了看没什么好脸色的大师姐，寻思这俩人又吵架了？
可是前一秒不是还在树下友好的攀谈吗？两人还喜笑颜开的。
了思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是生气。
气顾凝眸这般绑架威胁，气她不顾自己请求，气她蛮横不讲理。
真当别人没有脾气吗？
而顾凝眸整个人都陷入了自我怀疑。
自己做错了吗？
由于了思愁后面不搭理顾凝眸，走在前面带队，顾凝眸也只得自己爬起来融入队伍。
她想要同了思愁搭话，但了思愁只是自顾自的逗小萌，或者带上三五弟子前去探路，不给顾凝眸近身的机会。
鹭荨去看了一下顾凝眸，试探问：“小师妹，要不我派别的弟子照顾你一下？”
顾凝眸摆手道：“好多了，不用麻烦别人，我可以自己走。”
顾凝眸倔强的一个人走在鹭荨前面，而了思愁也独自在队伍前方带队。
鹭荨几次想要八卦一下这两人究竟是怎么了，都被了思愁一个眼神劝退。
大师姐现在看起来，心情很不好，自己还是老实一点。
倾羽宗再度合力斩杀几只妖兽后，三日后成功同浮云宗汇合，一起出了秘境。
柳风扶看见弟子们出来，欣慰点头。
一个没少！哎？怎么还多了一只狗？
她稍微询问了一下，明白后说了句妖兽不能带回宗门。
结果小萌可怜兮兮的看着她，了思愁也在一旁哀嚎。
“柳长老，你知道的，妖也分善恶，小萌从小就没有娘亲没有家人，被关在里面几百年……”
“柳长老，书上教授我们，要拥有仁爱之心，这妖兽并没有伤害过我们。”
她声泪俱下，柳风扶忍不住的捂住了耳朵，最终妥协。
“带回去没问题，你得问一下宗主的意见，到时候可不能拉我下水。”
了思愁立马保证没问题。
到时候自己求一求娘亲好了！
回宗路上，顾凝眸时不时就捂着胸口，探查自我修为。
应该……可以坚持到回宗门。
碧心丹的反噬，在慢慢侵蚀着自己。
她面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脚步略踉跄，慌乱朝着嘴里塞止痛丹，故作一脸无事。
了思愁发现了她的不对劲，蹙眉看她，却被顾凝眸扭头躲开，不想被她发现端倪。
只要回了屋子，睡一觉就好……快要回宗了。
了思愁时常怀疑自己看错了，想要上去关怀又放不下自己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