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龙一咬牙,“还能怎么办?跟鬼子干了!告诉弟兄们,都给我把吃奶的劲儿使出来,狠狠地打!坚持到红警团的支援来,咱们新一团就能吃肉喝酒!”
“是!”孙德胜应了一声,转身就跑去传达命令了。
“兄弟们,小鬼子过来了!操家伙打他娘的!”张大彪吐掉嘴边挂着的草根,抓起步枪,一个翻身跳进了掩体里。
他看到王有胜还在那吭哧吭哧地挖掩体,气不打一处来,抬脚就踹了他屁股一脚:
“还挖个屁啊!你小子是在挖墓,方便咱们被鬼子活埋了么!赶紧拿家伙,跟老子一起打鬼子!”
王有胜被踹得一个趔趄,差点没一头栽进土坑里。
他回头一看是营长张大彪,也不敢吭声,连忙扔下铁锹,抓起旁边的步枪,跟着张大彪冲了上去。
“兄弟们,再坚持一会,援军就到了!”三营的一个连长一边喊着,一边举起手中的波波沙冲锋枪,“哒哒哒”地打出一串子弹。
“哎呦!”他突然惨叫一声,捂着左臂,一屁股坐倒在战壕里。
“连长,你怎么了?”旁边的一个战士连忙问道。
“没事,被鬼子的流弹咬了一口,不碍事!”连长咬着牙说道,“继续打,别让鬼子冲上来!”
“他娘的,这帮坂田联队的小鬼子果然是精锐,还真有两下子!”张大彪一边开枪,一边骂道,“老子今天已经受够你们了,非得把你们的屎都给打出来不可!”
“营长小心,炮弹!”王有胜眼疾手快,一把将张大彪扑倒在地。
话音未落,一颗炮弹就在他们战壕前炸开,泥土像暴雨般落下,糊了两人一头一脸。
“有胜,你小子挂彩了?”张大彪灰头土脸地爬起来,发现王有胜左手抖得厉害,步枪都端不稳了。
“没事,就一点皮外伤。”王有胜强笑了一下,露出一口沾着泥土的牙。
张大彪凑近一看,王有胜左臂上一个血洞正汩汩冒血,虽然避开了要害,但这一下也够他受的。
“你小子,逞什么能!”张大彪骂道,手上的动作却不慢,从旁边警犬背着的棉布包裹里扯出一段棉布,三下五除二给王有胜包扎起来。他早年跟着师傅学过点跌打医术,处理这种伤口还算得心应手。
“东西给我让我来,大彪你先去指挥一下,鬼子冲得太紧了。”刚赶来的孙德胜看到这一幕说道。
附近其他坂田联队的残兵败将听到这边的动静,像是闻到腥味的苍蝇,乌泱泱地涌了过来,尤其是炮兵的那八门75毫米野炮,跟催命似的朝新一团阵地狂轰滥炸,炮弹像不要钱一样砸下来,炸得战士们都抬不起头,只能缩在战壕里,像鹌鹑一样瑟瑟发抖。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冲在最前面的鬼子已经掏出了手雷,然后像扔石头一样朝新一团的阵地甩过去。
一颗冒着青烟的手雷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不偏不倚地落到了王有胜和孙德胜旁边,孙德胜暗骂一声,他一咬牙,一个猛虎扑食,就要用自己的身体盖住手雷,打算用血肉之躯为周围战士们挡住这致命一击。
然而,一个黑色小巧的身影比孙德胜更快一步,正是一直跟在王有胜身旁的警犬“来福”。
只见“来福”直接冲到手雷旁边,一口叼起,后肢狠狠一蹬,直接跳出了战壕,朝着距离战壕最近的一个鬼子冲去。
那个鬼子还没来得及反应,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鬼子和“来福”都消失在了硝烟之中,只留下地上一个被炸出的大坑和散落的残肢断臂。
“来福!”王有胜歇斯底里地大吼着警犬的名字,眼眶瞬间充血,眼珠子瞪得像铜铃一样大,仿佛要从眼眶里跳出来。他顾不得危险,就要跳出战壕去找“来福”。
“你他娘的疯了!”孙德胜一把拉住王有胜,把他按回战壕里,“你不要命了!现在出去就是送死!”
“可是来福……”王有胜的声音哽咽,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来福是条好狗,它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孙德胜的声音也有些颤抖,但他还是强忍着悲痛,拍了拍王有胜的肩膀,“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咱们得继续战斗,为来福报仇!”
与此同时,还有几只警犬也同“来福”一样,用惨烈的方式牺牲生命,帮助战士们清除了手雷。它们或叼起手雷义无反顾地冲向鬼子,或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爆炸的冲击波,为战士们争取了宝贵的生的希望。
刚到前线准备指挥的李云龙看到这一幕幕的场景后,先是十分吃惊,他没想到这些警犬竟然如此勇敢和聪慧。
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思考了一会后,李云龙动身找了10只警犬后带着这些警犬折返回后方。
因为鬼子已经到了阵地前,为了避免误伤,所以炮击暂时性的停止了。
“把左边那几个拿歪把子的鬼子给我干掉!”张大彪朝着阵地上的战士们大吼,可阵地上根本没有重火力,唯一的炮也因为柱子受伤和没有炮弹而早已掩埋隐藏,八路军的步枪老旧不堪,准头差得离谱,新到手的波波沙冲锋枪射程又有限,一时间竟拿几百米外那几个鬼子机枪手毫无办法。
张大彪站在那里扯着嗓子指挥,像个活靶子,很快就被鬼子盯上了。几个鬼子调转枪口,朝他疯狂扫射。张大彪即使快速的卧倒也无济于事,背上却挨了一枪,鲜血立即渗了出来。
“快把张营长抬下去!”孙德胜刚给王有胜包扎完,见状连忙招呼人手。
“老子还没死呢,抬个屁!”张大彪一把推开抬着折叠担架过来的两个士兵,双手撑着壕壁,硬是站了起来,“今天,老子哪儿也不去!老子不退,你们他娘的谁也别想退!”他瞪着通红的眼睛,像一头受伤的野兽,浑身散发着杀气。
其实不用张大彪说,到现在为止,新一团没有一个退却的,虽然按照战术安排已经退到第二道战壕了,但却没有一个逃兵,所有人都憋着一口气,死战不退。
“援军快到了吧?”张大彪半倚在壕壁上,任由战士给他处理伤口,焦急的望了望阵地的后方,依旧是几朵云彩,只有一个人依稀可见的人影,估计是路过的村民。
虽然张大彪一直在坚持着,但他心里却是焦急万分。原本就不满编的一营,现在又伤亡了几十号人,已经不到200人了。
“营长,你别急,团长不是说了吗,红警团的援军很快就到!”旁边的一个战士安慰道。
“很快是多快?再不来,咱们一营就得全交代在这儿了!”张大彪急得直跺脚,他看了看周围的战士,一个个都灰头土脸,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
“营长,你说咱们这次,还能活着回去吗?”一个受伤的年轻的战士突然问道,他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神中充满了迷茫。
张大彪一愣,他没想到这个平时嘻嘻哈哈的小战士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是啊,还能活着回去吗?张大彪也不知道。这场战斗太惨烈了,他们面对的是号称日军精锐的坂田联队,武器装备、战斗经验、人员素养都远超他们。
“让第三中队继续冲上去!”坂田联队第二大队队长片山省太郎脸上的肌肉抽搐着,嘴角也跟着不自然地抖动。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伙八路部队偷袭了联队长的指挥部后,竟然不趁机逃跑,反而敢构筑防线,这简直是没把皇军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