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向来有一句话，南唐出美人儿。
果不其然。
天香书院那位中年女子带来的一众女弟子，虽然穿着水彩绿湖色的书院制服，但却也难掩个个样貌身材均极为出彩。
最引人入胜的，莫过于其中的一位知命境女弟子了。
这个女人看着骨龄与萧清秋相仿，样貌也仅仅就比萧清秋稍差一线罢了，但看其在湖绿色书宽大院制服之下遮掩不住的完美身材，似乎要比萧清秋丰腴诱人了许多。
不敢想象，若是这个女人穿上李牧过去那个世界的修身衣裙，将自己那对沉甸甸的事业线给勾勒出来，将会是多么的引人入胜。
考虑到知命境儒修的灵敏感官，李牧的目光只是在这个女人的身上转了转，便即离开。
饶是如此。
他的这个动静还是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那位天香书院知命境的绝色佳人，好看的纤眉微微一蹙，美目淡淡地在李牧的脸上瞥了一记，但却没怎么在意，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毕竟像她们这种容貌出色的美人儿，早就习惯了旁人落在自己身上或欣赏或侵略的注视眼神。
“小韵，不必理会周围这些人的目光，你是我南唐近三十年来的第一美人，今后将会嫁入宫中，成为我南唐的皇后。”
中年女子侧目斜睨了一眼这位绝色女弟子的动作，声音清冷地道：“放眼整个南州九院，唯一能入得了咱们天香书院众女法眼的，唯有天澜书院那些天赋异禀的出类拔萃男弟子罢了。所以，对于周围这些不入流的狂蜂浪蝶，你直接忽视即可！”
“是！”
那个被中年女子称为“小韵”的绝色佳人，连忙颔首称是，接着便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没再理会周围繁杂的目光。
这一点。
位于天香书院邻座不远处的李牧，自然是不清楚。
眼下。
他已经将注意力放在了前方的擂台之上，只因九院论道在天澜书院院长卢天澜的住持下，正式开始了。
首先出场的，是九院之中的开识境低修为选手。
两名弟子分属东赵的天火书院，和北燕的天启书院。
这两人，修为差不多都在开识五品左右，所以对战起来，势均力敌，一时竟有些难分胜负。
这时。
李牧耳边忽地传来萧清秋的一道传音，道：“李夫子，巴蜀的天工书院，如今就在我们对面的西北方向。这次带队的人，乃是他们的院长巴青，我看他们书院聚灵境以上的师生，几乎倾巢而动。”
嗯？
李牧剑眉瞬间一挑。
虽然九院论道对他们南州的七国九院来说，的确很是重要，毕竟论道的结果关乎到他们九院的修炼资源重新分配。
但为了这种修炼资源分配，让高修为的师生倾巢出动，居然连一些坐镇书院的留守者都不留，却也无疑有些太过于极端了。
要说其中没有什么猫腻，李牧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李牧同样利用传音回复萧清秋，道：“清秋夫子，可以从天工书院的那些师生之中，查探到有魔佛教弟子的气息吗？”
闻言。
萧清秋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尝试着用神识查探一番天工书院的众师生，随后传音回应道：“这些师生身上都散发着浩然正气，应当不会有魔佛教的妖人混杂于其中。”
听完萧清秋的话，李牧默然颔首，没再继续与她交流。
不难想象，即便是天工书院当真做出了背叛南州其他八院的行径，他们至少也会将表面功夫做足，让人轻易没办法瞧出破绽。
一切，还是要等到天工书院的这些师生们登上擂台后，才能从他们的表现中，判断出这些人的真正动机。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擂台上那两名比斗君子六艺诀的对擂者，终于分出了胜负。
赢下来的，是东赵天火书院那名开识五品的弟子。
接着。
天澜书院的院长卢天澜一个闪身，来到了擂台的中心。
这位院长看上去约莫有七十来岁，须眉皆白，下颌留着一撮长长的山羊须，头发向上绾起一个高高的发髻，身穿一件藏青色的长袍，举手投足间，予人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据说，南州的七国九院中，唯有这个卢天澜，和天问书院的曾思道年龄以及修为最为相近。
如今。
曾思道的境界已经达到了亚圣，想必卢天澜也相去不远了。
擂台上。
卢天澜双手负在身后，随随便便往那里一站，竟给人一种看不清具体样貌的神秘错觉。
他清咳一声，声音传遍了整个求学广场，道：“老夫大概算了一下，咱们九院这次参加论道的师生，共计两千余人。所以依照这种单对单的比斗模式，所有人登上擂台完成一场对决，恐怕得十天之后了。”
顿了一下，便听他续又道：“故而老夫想了一个折衷的办法，那就是稍后老夫会亲自出面，对每一个大境界的参赛者进行统一考核。只有通过考核者，才有机会参加下一轮的单对单对决。”
卢天澜的这番话明显不是跟其他八院的参赛者们商量，而是直接拍板定下。
奈何此刻他是场中修为最高的一位老牌儒修，天澜书院也是这一次九院论道的东道主，因而其他八院根本没有任何反对的资本。
当然。
卢天澜的这个提议，听上去还算不错。
毕竟正如他说的那般，在场参加这次九院论道的师生们，人数多达两千余，若是像刚才那两个开识境的低修者一般，磨蹭了一炷香时间，才分出胜负。
那么。
他们两千多人想要上擂台走一轮，恐怕还真得十几天的时间。
之后还有百进二十，二十进十，十进三，等等好几轮的论道大比。
这样算下来。
只怕一个月都不一定能够结束。
而卢天澜提议，让每一个大境界的儒修，先提前从他那里过一遍，这样一来，就会在首轮提前刷掉大部分实力不济者。
就在卢天澜说完这些话后，便见他随手一挥，竟在擂台上布设了一座小型的道场，从中散发出一道道让人心悸的强大道韵。
卢天澜悠悠地道：“这是一座蕴含‘礼乐射御书数’六艺的道场，其中的道韵，老夫给压制在了最小的范围，正好可以用来考验开识境的儒士。唔，现在，除却王平和展俊之外，有请所有参加此次论道的开识境儒士，全部登台吧！”
伴随卢天澜的话音落地。
旋即。
除了最初对决的那两名开识境，九大书院的所有参加此次论道的开识境儒士，有一个算一个，统统都登上了擂台。
卢天澜布设的这个道场，情况有些类似天问书院问天塔第一层的考核环境。
不过。
为了在首轮之中尽量多地刷下那些六艺不精的不合格儒士，卢天澜所布设的考核道场，比问天塔第一层六间传功室内的考核环境，要更加恶劣一些。
没过片刻。
就可以看到中心的擂台上，陆陆续续有不合格的开识境儒士，被道场给强行驱逐了出来。
差不多过了一炷香光景，原本登上擂台的将近五百名开识境，留来下的，就已只剩下百名不到了。
最后。
当留在擂台上的人数差不多只有五十左右时，卢天澜才收回了自己布设的这座道场。
一下子淘汰了四百多人。
如此，的确是大大地节省了九院论道的时间。
剩下的五十余人再进行对决，最多也就一两天内便能完成。
让李牧颇为欣慰地是，他的三位弟子周子路、卜商和涂山灵儿，均成功通过了卢天澜的考核。
与他们三人一样通过考核的天问书院开识境参赛者，还有十三皇子萧天赐等零星的几人，其中的大部分，都折在了方才卢天澜所布设的道场之中。
接下来的淘汰赛中，周子路一路绝尘，很快就淘汰了数名对手，获得了前十争冠的资格。
萧天赐紧随其后，同样挤进了前十。
卜商因为对箭术的领悟稍差一些，以第七名的成绩，稍稍落后于二人。
而涂山灵儿则吊着第十名的尾巴，险险跻身前十。
便在九院论道大会开始的第三天，待卢天澜公布出十名竞争前三甲的人名以及各自的信息后，围观的九院师生们，瞬间就被那四个醒目的“天问书院”给吸引了。
“前十中居然有四个都来自天问书院？天问书院这是要崛起了吗？”
台下有人忍不住惊呼出声道。
“是啊，一开始我还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正常情况下，不应该是天澜书院才有这种实力的嘛？”
“这也恰恰说明了天澜书院举办的这场九院论道足够公平，否则，哪里会轮到天问书院有四名开识境的弟子，跻身前十？”
……
其实，与台下其他八院的师生震惊于天问书院这次异军突起，取得了开门红的良好成绩相比，萧清秋等一干天问书院的师生，此时此刻，却纷纷如同看怪物一样望着一旁的李牧。
原因无他。
只因那跻身九院论道开识境前十的四名天问书院弟子，其中有三人都是由李牧一手调教出来的亲传弟子。
也就是说。
若非是李牧，他们天问书院这次在九院论道的开识境级别，恐怕就只剩下萧天赐这么一根独苗了。
“李夫子，你能调教出如此优秀的三名开识境弟子，当真是我天问书院之福啊！”
萧清秋深深地注视了李牧一眼，由衷地道。
有了她领头，书院的其他夫子，也都纷纷向李牧表达自己的敬意。
可以说。
从这一刻开始，李牧在他们心中，算是真正达到了尊敬瞻仰的地步。
李牧难得谦虚了一次，道：“其实主要还是李某所教授的这几名弟子，都拥有极高的天赋。所以，只需李某稍加指引，他们就能融会贯通，瞬间领悟到各种功法以及技艺的真谛。”
闻言，包括萧清秋在内，众人自然是不太相信这一点。
毕竟他们在第一次见周子路时，都看出了这个孩子的天赋其实稀疏平常。
甚至在发现对方骨龄已经达到了十三四岁，却连神识都未开后，一度觉得李牧当初收下这个孩子，完全是因为跟段青赌气，后面根本不可能将他给教导出来。
谁知。
如今才过去了一两个月光景，李牧居然将一个未开识的弟子，给调教到了如此优秀的地步。
关键是，他李牧这段时间并非是一颗心都放在调教周子路之上。
他居然还同时调教出了卜商和涂山灵儿这两位，同样碾压同龄同境界儒士的完美弟子！
就连一向不怎么善言词的杨开山，都忍不住轻轻拍了拍李牧的肩头，朝他竖起一根大拇指，道：“李夫子，曾院长果然没有看错你！他当初便说过，为你单独开辟清风院，是因为你能带领我们天问书院走的更远！”
李牧把肩一耸道：“还是多亏了曾院长的赏识，给我单独开辟了清风院，我才有一展抱负的机会。”
这句话，是出自李牧的肺腑之言。
毕竟当初的他才穿越到这方世界，修为一度被下滑到了凡人境，前途一片惨淡，而曾思道却魄力十足，直接把手一挥，为他单开了清风院，让他担任清风院的山长。
这份魄力，李牧自问换做自己是曾思道，怕是都很难做到。
便在天问书院的众夫子向李牧恭维敬贺间，擂台上同时开启了开识境的冠军争夺赛。
率先出场的是萧天赐和一名天澜书院的弟子。
那名弟子名叫卢米安，是院长卢天澜一门的远房亲族，如今的修为是开识八品，不过寻常的开识九品乃至养气一品，早已不是他的对手。
双方一上来，便是气场全开的功法和武技碰撞。
经过萧清秋的指导，萧天赐在君子六艺方面的领悟，均上了一个大台阶，所以眼下施展起来，十分地得心应手。
仅仅是十几下交锋，就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萧天赐的战斗力，要强于那个卢米安一个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