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你们怎么回来了?”
苏年年蹲在院子里喂憨憨,王桂花领着苏子宁几个陆陆续续进来,脸色都不太好。
这个时间点,不是应该在学堂见夫子,考教学问吗?
“哎,别提了,镇上的私塾惯是狗眼看人低的,没有熟人引荐,想进个门都不易。”王桂花幽幽叹了口气。
念书的事宜早不宜迟,所以她一打听清楚,直接领着几个孩子去镇上有名的私塾,没想到还没进去就被门口的小厮当做上门乞食的赶走。
一路憋着气的苏子叶跑到张紫怡怀里,委屈地掉金豆子,“娘,他说我们是乞丐,我明明……明明穿了新衣裳的!”
张紫怡好不心疼,将人抱在怀里哄了又哄,这才把人安抚住。
“娘,要不我去找下大哥,让他帮忙拿个主意。”
王桂花想了想摇头,“早前宁哥儿和敬哥儿念书的时候,已经够麻烦你大哥了,现在这么多孩子,对他影响不好!我再多问问,肯定能找到好私塾的。”
若非不想麻烦人,她早就找县令夫人或者林掌柜帮忙了。
眼下家里不缺银子,紫怡大哥的媳妇又不是个好相与的,没必要舍下这个脸去求人。
乾国讲究以私塾或者书院的名义报名参加各类考试,好一些的私塾每年十两起步,而差些的村里私塾只需四五两外加各种粮食束修。
宁哥儿和敬哥儿学识不差,村里的先生已经教不了他们,而几个小的,怎么能厚此薄彼,放几个在镇上,放几个在村里。
此事,得从长计议。
苏年年一下就想到了墨染,但仔细想想,便觉得不妥,墨染学识渊博,但没参加过科考,只适合教些大道理,应试技巧方面怕是帮不上忙。
那找许如清?还是找顾振国?
自从上次镇国将军来村里选好盖房子的地后,后又派人拖来青砖白瓦,人却再也没见着影。
苏年年把手中的菜叶子全都扔进猪圈,拍干净手上的菜渣,去了趟屋里,然后拉着阿苍的胳膊往外走,“奶,我和阿苍出去一趟!”
王桂花换下新衣裳,绑上围兜走到院里问道,“干啥去?”
“我去下将军家,很快回来。”
“那你带上你爷一块,宁哥儿,你快去地里把人叫回来!”
苏年年拒绝,王桂花便不再多说,阿苍是将军府的人,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刚出村子,阿苍一把将人背起,施展轻功,不消一柱香的时间,便带着人翻墙入内。
等将人放下,苏年年的失重感才缓缓平复,眼里满是疑惑:“为啥我们不走大门?”
阿苍整理了下凌乱的头发,尴尬的笑着说,“我……我走习惯了!”
苏年年刚想吐槽,一个眉目和善的老者悄然靠近,他穿着一袭深蓝色的长袍,袍上绣着淡蓝色的云纹图案,随着他的步伐轻轻飘动。
阿苍见着他的瞬间,笑着凑上去,“严老,我回来了!”
严良板着张脸, 捏着他的耳朵说,“你这泼猴,我一听这动静就知道是你,自己没正形,还带着小姐一块,讨打!”
阿苍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他把人推到一旁,三两步上前,面容慈爱地看向苏年年,“小姐,您是来找将军的吧,老奴带你去!”
苏年年微微一愣,她那双明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你知道我要来?”
“今早派去保护的人传口信说了镇上的事,将军在书房等着你呢!”
他怎么知道她会求到他头上,莫不是懂读心术?
苏年年带着满腹疑惑,跟在严良背后去了书房。
“小丫头,快来看看,这几家书院哪家更好?”顾振国端坐在书房里,手里拿着几张纸,装模作样的认真看着,“哦,你还不识字吧!我念给你听!”
苏年年觉得一切都太巧合了,合理中处处透着不合理,问道:“老头,你在搞什么鬼?”
顾振国不恼,只一味念着手中收集到的书院信息,“巨鹿书院,乾国第一大书院,曾出状元十名,榜眼十五名……沧澜书院……”
苏年年听着脑袋疼,送大哥他们去读书又不是非要考取功名,唯读书论在她这简直是狗屁不通。
“这些你不喜欢吗?那这还有!”顾振国不知又从哪取出一大叠纸,上面依稀也是有名的书院和私塾的信息。
正当他还想继续念的时候,苏年年出声制止,“别念了,反正你知道我此行的目的,你就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顾振国笑而不语,手中的动作却停了下来,“别把你师傅想的太坏,只是念书的事,你无须操心,再过段时日,自然会有人来教你们。”
苏年年委实不懂这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问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不急,往后你自会知晓,现在你只需知道,我不会站在你的对立面!”他顿了顿,继续说:“等村里的房子建成,你便要跟着我学武,这是早先就答应下来的,你可得做好准备!”
苏年年觉得这人神神叨叨的,比柳白还像个神棍,啥都不说,任谁也不敢信。
但她现在,还偏偏得靠着他才能安稳度日,真是让人窝火,“那你说的那人啥时候到?又有啥本事?”
顾振国在心中琢磨了下该如何形容那人,缓缓吐出一句话,“不出两月,狡诈黑心。”
“那与你相比呢?”
“有过之而无不及!”顾振国摸了把胡须,笑的灿烂!
苏年年:……
一只老狐狸不够,还要再来一只老狐狸,她的日子,真是平凡不了一点!
不过,若是真有这样的人来教哥哥们,她还挺好奇的。
顾振国喊了守在门口的两人进来,“往后阿苍专司保护你,你的家人,我会另行派人保护!”
走在回家路上的苏年年总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事,往兜里一摸,突然想起来,她原本是想用弓弩的样式图去换几个哥哥去念好私塾的机会。
现在……貌似这图纸没有用武之地。
她无聊的左右张望着,没想到给她碰上了个眼熟的,张秀?!
这么多天不见,她似乎又瘦了一大圈,用皮包骨头来形容都不为过。
看她这行色匆匆的模样,是要去哪?
“阿苍,跟上那个女人,就提着篮子的那个!”苏年年在阿苍背上指着不远处的人,好奇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