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崽子,”袭大手一挥,“过来挨打。”
“不要,”咏儿从他的眼光中挣脱,“不和你玩……”
转身就跑出门外。
袭喊了一声,“你去哪里?”
“不告诉你,”咏儿吐了吐舌头,“略略略……”
袭只是觉得好笑。
惊起回头,想起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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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打开,走出来一个书生。
“喂,”袭怒火冲天,“我的墨方呢?”
“额,”书生挠头,“这个……”
支吾半天,也没能回答上来。
“怎么了?”袭一惊,“你不会把它弄不见了吧?”
“怎么可能,”书生指了指自己,“你看我像是那种人吗?”
“那你快点给我啊,”袭盯着他,“危楼那边都已经开始招师了……”
“别那么着急嘛,”书生陪了一个笑脸,“再借我一天。”
袭斟酌片刻,“就一天啊。”
书生一个劲地点头。
“行吧,”袭转身离开,“你别给我整不见就行了。”
书生应道:“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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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为天。
元随捶着自己酸痛的腰,“这几天来的人可真是多啊,累得我都有点喘不过气了……”
“是啊,”袭直接趴脸在木桌上,“我都快动不了了……”
“话说这几天小咏跑去哪里了?”元随艰难地转过头去,“怎么都不见人呢?”
袭把脸翻过来,“应该是到反陵君的府上做客去了吧……”
“也好,”元随舒了一口气,“不用那么头疼了。”
两人不由笑了起来。
“对了,随兄,”袭抬眼看着元随,“你们打算要去哪里啊?”
元随轻声道:“上安。”
“上安?”袭狡黠一笑,“顺路啊。”
元随问:“你要去哪里?”
袭晃了一圈脑袋,“鹊南。”
“你不是说来反陵找一个朋友吗?”元随顿了一下,“他回来了吗?”
“早回来了,”袭又把头趴下去,“两天前都回来了。”
“不过这个人是真的让我有点生气,”袭紧握拳头,砸了一下桌面,“借我墨方那么久,都快有半个月了,还不打算还……”
元随苦笑。
袭呼出一口怒气,“真是气死我了。”
元随问:“你朋友是……”
“一个书生,名叫迟。”袭仰起脸,叹气道,“难怪那么久,这名起的,唉……”
“那……”元随顿了顿,“他还要再借多久啊?”
袭站起身,“他说明天。”
这时,大门被拉开。
“哥。”
咏儿一蹦一跳地跑了进来,“惬哥哥也在啊……”
元随问:“怎么了?”
“哥,”咏儿走到元随面前,“你的剑呢?”
元随把旁边的泣泪捡起,递了出去,“这是要干嘛?”
咏儿笑着接过来,捣鼓着衣袖,从里面掏出一个蝴蝶结流苏挂,把它绑到剑铗后面。
咏儿嘻嘻一笑,“好了。”
元随看着那个红色的蝴蝶结流苏挂,不知道说什么好,“这……”
“咏崽子,”袭把脸凑上来,“怎么没有我的?”
“对不起啊袭哥哥,”咏儿看向惬,“这是柔姐姐给的,我就只拿了一个回来而已……”
袭:……
咏儿转过身跑出去,“那我再去拿一个。”
“小咏,”元随冲着她的背影喊,“路上小心啊……”
袭看着有挂饰的泣泪,轻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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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敲了两下门,“迟。”
门被打开,书生从里边走了出来。
袭看他两手空空,疑惑道:“我墨方呢?”
“阿袭,”迟苦笑道,“别那么着急好不好……”
袭定定地注视他,“你想怎样?”
迟上前一步,“能不能再借我两天?”
袭抡起拳头,“你是想挨打是吧?”
迟陪着笑脸,“还差一点就能复原了,再给我一点时间……”
袭
迟陪笑,“后天一定。”
“别后天了,说实话,”袭沉下怒气,“我现在就想抽死你。”
迟拱了拱手,“感谢袭老板的大恩大德。”
“两天后我会来取,”袭转身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你要是再敢不给,我头都给你打歪。”
迟连连答应,“一定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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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
袭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交友不慎哪……”
元随问:“他为什么要借你的墨方呢?”
袭无奈地摇摇头,“家里人叫我要把它还原,我不会弄,就交给他了。”
“那……”元随顿了顿,“他也没能还原?”
“废话,”袭抬起头,顿了一下,“不然怎么会不还给我呢?”
元随思索了一会儿,“你不说他见多识广吗?”
“看来只是我以为了,”袭摊了摊手,“只能说他,效率很高。”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算了算了,再等两天吧。”
咏儿跑了进来,“哥。”
元随回过头,“怎么了?”
咏儿拽着他的衣袖,想要把他拉走,“快过来。”
元随一脸不解地跟着。
咏儿在一块大铜镜前停下,跪坐在席子上。
元随走过去,“要干什么啊?”
“哥,”咏儿把玉簪和发箍都解了下来,“帮我梳头发。”
说着,把一柄木梳递了出去。
“我?”元随疑惑地看着她,“你自己不能吗?”
“不要,”咏儿回过头,晃了晃脑袋,“我想要你梳。”
元随摇摇头,“真拿你没辙……”
咏儿嘻嘻笑着,注视着镜中的像。
接过,元随抓起咏儿的一撮发,梳子顺着往下拉去。
“哥,”咏儿突然说,“帮我扎辫子。”
元随看着她,“你自己不会弄吗?”
咏儿回头看了一眼元随,“我一个人弄不了……”
元随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跪坐下来,“绑辫子干什么?”
咏儿轻笑一声,“去见柔姐姐。”
元随看着咏儿乌黑的长发,有点犹豫,“我不会弄啊……”
咏儿转头面向铜镜,“就是把头发分成三段,交叉编织就可以了。”
元随苦涩一笑。
咏儿注视着铜镜中的像,“记得绑好看一点。”
捣鼓了半柱香。
元随把发箍扎好,又帮咏儿插上了发簪。
咏儿站起身,对着铜镜转看了几圈,浅浅一笑。
“哥,”便转身飞快地跑下楼去,“谢谢你。”
袭伏桌睡觉,感觉面前有什么东西闪过,睁眼一看,什么也没有。
看到元随缓缓走下楼,惬停了一下,“刚才那个,是咏崽子吗?”
元随好笑地摇摇头,“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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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
“什么?”拓听后感到有点意外,“你们要走了?”
元随点点头。
“为什么走这么快?”拓挽留道,“不留下来再玩几天吗?”
元随摇了摇头,“不了。”
拓问道:“什么时候走?”
“等下吧,”元随顿了一下,“阿惬过来就动身了。”
“这么快?”拓看着元随,“不如留下喝杯饯行酒再走吧?”
“啊?”元随欲言又止,“这……”
没等元随表态,拓转过身去,“孤这就叫下人去张罗。”
“那……”元随拱手作揖,“就有劳反陵君了。”
拓背对元随摊了摊手,“无妨。”
“随兄。”袭走了过来。
“呼,”袭掏出墨方在空中晃了两下,“我的墨方终于拿回来了……”
元随轻笑一声,“恭喜。”
“咏崽子呢?”袭随即东瞧西看,“她不走吗?”
元随尴尬一笑,“我们被反陵君留下来了。”
袭一脸疑惑。
“他叫我们必须要去喝两杯,”元随笑道,“不然不放我们出城门。”
袭笑了笑,“一城之主的留客方式就是霸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