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大顺军步兵冲杀的是李过的副将周凤梧。
周凤梧得到了先占城墙的命令并坚定执行。
在周凤梧的指挥下大顺军的精锐步卒进城后一分为三。
左右两侧的大顺军分别沿着登城楼梯攻占城墙。
中间的大顺军则直冲北京城的内城。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当周凤梧亲自杀进北京城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周凤梧看到了什么？
答案是遍地尸体，无数人尸马尸混杂在一起铺满了一万五千平左右的广场。
这下周凤梧知道骑兵为什么不奉命攻占城墙了。
你见过死人去攻占城墙的吗？
“不要往城内冲了，全都给我抢占城墙。
速去报予将军知道此地的情况！”
这里，周凤梧犯了一个大错误。
如果他发现城内有陷阱的第一时间就带人撤退。
那么大顺军的损失便可控制在一个有限的范围之内。
三千骑兵加上一千步兵，沈战顶多能收获这么多的人头。
可是，周凤梧却抱有一丝幻想。
什么幻想？
这瓮城和主城的大门都打开了，难道大顺军不应该趁势夺取城墙，然后一举攻入北京城吗？
整个大顺军七十万人对于攻入北京城的执念都太大了。
即使用无数的人命去堆他们也要进城。
结果就是，周凤梧并没有下达撤退的命令。
无数举着长枪的大顺士兵乌泱乌泱地往城里冲。
“轰！轰！”这是虎蹲炮的声音。
“砰！砰！”这是遂发枪的声音。
“嗖！嗖！”这是连弩的声音。
在杜寒的指挥下锦衣卫第一营的将士们向前移动二十步，然后停下来密集射击。
高处的沈战仔细观察了一下，每100个涌入城内的大顺士兵会被锦衣卫射杀60人左右。
剩下的40人则一分为二去攻打登城的楼梯。
登城的楼梯上布满了守城的士兵，明军和大顺军每争夺一个台阶都要付出无数条生命。
大顺军的步兵皆手持三米长的长枪，他们的攻击动作就是一个字：捅！
明军的守城士兵被捅死了一百多个刀盾手之后也改变了战术，他们也派出了大量的长枪兵开捅。
于是乎，沈战和尚秀芳看到了最为血腥的一幕。
登城楼梯的下方有无数顺军士兵拿着三米长的长枪朝上面捅。
楼梯的上方有无数的明军士兵拿着三米长的长枪朝下面捅。
几乎每一秒都有人被长枪捅死，这完全就是以命换命的打法。
令沈战略感安慰的是城上的明军还有弓弩手相助，这样一来他们的战损率能稍稍低一些。
就这样，德胜门内的战斗进入了诡异的僵持阶段。
大顺军不肯放弃城门大开的机会，誓要占领德胜门的城墙，进而席卷整个北京城。
沈战手下的锦衣卫以城门洞为中心布设了一个口袋阵。
凡是从城门洞进来的大顺军都要先遭受一波锦衣卫枪、炮、弩的打击。
有幸躲过这波杀伤的大顺军才有资格去攻击登城楼梯上的守军。
而左右两侧的登城楼梯上已经杀得血流成河。
是真的血流成河，敌我双方士兵的鲜血顺着台阶哗哗地往下流。
近身肉搏战永远都是战损率最高的战斗方式。
当大顺军又填了4000条人命进去之后，城外的李过总算是得到了城内的战报。
一时间，李过也陷入了痛苦的挣扎之中。
他作为李自成的亲侄儿在大顺军中一向以勇武闻名。
这要是面对大开的城门都攻不进去，以后他李过在大顺军中休想抬头做人。
可对面的明军显然是设下了陷阱在等着自己往里钻。
战斗进行了一个时辰，李过已经填进去七千名老营的精锐。
难道还要继续填下去吗？
关键这种打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李过的副将白广恩建议道：
“将军，派重步兵入城吧。
现在的重点是抗住锦衣卫的密集射击。
唯如此才有机会攻上城墙。
否则攻打城墙的弟兄们始终处于以少打多的境地。
他们是不可能拿下城墙的！”
“可！”李过接受了白广恩的建议，将最为宝贵的一千重步兵投入战场。
重步兵是精锐中的精锐，这支部队的士卒都是十里挑一的精壮汉子。
他们作战时披三层甲，头盔、面罩样样齐全，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一人高的盾牌可以大大降低重步兵的阵亡率。
有重步兵顶在最前面，敌军的火枪、弓弩等远程攻击手段都会大打折扣。
德胜门城头，看到成百上千的重步兵涌入瓮城耿石磊露出了佩服的笑容。
他来之前沈战亲自嘱咐他“见重步兵立刻放火关城门！”。
本来耿石磊也就是机械地那么一听，没想到这敌军的重步兵还真来了。
“刘将军，都指挥使大人有言，见重步兵放火关城门！”
刘红宇听到是沈战的安排不敢怠慢，立刻安排士卒向瓮城内投掷大量的山寨版燃烧弹。
“点火！”刘红宇见时机成熟立刻大喊一声。
顷刻间，德胜门外上百捆淋了火油的枯枝和杂草全被点燃。
大火蹿起了几米高，德胜门内外瞬间被大火阻断。
城上的守军还在不停往下面扔燃烧弹，困在瓮城里的守军急得哇哇乱叫。
“开枪，放箭，将敌人赶出瓮城！”刘红宇大声命令道。
一瞬间城头装死了好久的守军终于活儿过来了。
他们开始用各种武器招呼瓮城里的一千重步兵。
重步兵很牛逼吗，不怕火烧吗，不怕擂石滚木砸吗？
瓮城内的大顺军重步兵依然在苦苦坚持。
让他们去援救德胜门内的同伴是不现实了。
但是好歹他们也得把瓮城的城门给守住吧。
李过所在的位置。
“报，明军在德胜门外放火。
我军重步兵皆困于瓮城不得进！”
“艹！”李过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重步兵进不了德胜门，那么先前进去那批人全都死定了。
一个下午打下来，他李过足足损失了三千精锐骑兵和四千精锐步兵。
现在除了一个德胜门的瓮城狗逼好处也没捞着。
如无意外的话，德胜门很快就会关上。
李过知道自己这次攻击行动是彻头彻尾地失败了。
“鸣金收兵，让重步兵退回来！”
“叮！叮！叮！”
很快，大顺军如潮水般退去。
此战，大顺军折损骑兵三千，步兵四千。
明军折损守城士兵接近八百，双方打出了1:9的战损比。
对于顺军来说，他们80%的伤害都来自于沈战的火器部队。
所以说，不是火器没有用，而是看你会不会用。
沈战打出了教科书似的一场大胜。
这场胜利足够某些人学上个十年八年的啦。
高楼之上尚秀芳看着铺满广场的七八千具尸体心神沉醉。
这些全都是她的夫君一手操作的，她的脸上全是自豪。
“夫君，在士兵数量相等的情况下你的火器营堪称无敌。
不对，不对，即使敌军数量翻倍你的火器营照样无敌！”
沈战只是轻轻地笑了一下，他的表情不是很满意。
“面对流贼的披甲精锐遂发枪的杀伤力略显不足。
看来有必要改善一下火药的质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