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长安也有这个想法,还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牛马蛇神,凡事还得是以小心为上。
半小时后一辆破旧的五菱宏光稳稳停在了避难所门口,从车上下来了两个邋遢憔悴,裹着脏污大棉袄的男女。
满脸蜡黄的应长安敲响了保卫登记处的大门。
“您好,请问有人吗?”
大门并未打开,里头的中年大叔不耐烦的拉开了一小道窗户缝,被灌进来的冷风冻的龇牙咧嘴。
“避难所没有空房间了,你们找找别的地儿吧。”
说罢他便想关上窗户,却被眼疾手快的应长安拦住,直接给他手里塞了半包香烟。
应长安冲他笑笑,“大叔,我们想找您打听个人,方便开门让我们进去不?”
男人看着手中那半包干燥的香烟,眼睛不免亮了三分。
连忙站起身把大门打开,邀请两人进去暖和暖和。
现在这鬼天气,到处都是湿漉漉的,连吃食跟盖被都是潮的。
这两人居然还能拿出半包干燥的香烟,一看就是有本事的人。
在避难所这种混乱不堪的地方,领了救济粮都得赶紧藏好。
更别说抽上口烟了,平常在地上压根连根烟头都捡不到。
这半包烟拿去二道贩子那儿,指定能换一两斤碎米,想想他都激动的不行。
男人局促的搓了搓手,眼神中满是讨好。
“不知道你们想打听谁?我这都有居住人员名单的,能帮你们查查。”
应长安报出了艾米的名号,随后把照片拿给他看。
表示他如果能提供点线索,还能再给他半包香烟。
男人拿过照片仔细回想着,为难的摇了摇头表示没有什么印象。
随后他从简陋的办公桌里拿出两本厚厚的登记名单,往手上啐了口口水后眯着眼开始认真翻找起来。
应长安跟成思琛两人坐在一边的板凳上,面上难掩焦急。
过了十几分钟,男人垂头丧气的放下厚名单,眼神中满是可惜。
“避难所没有你说的这号人,这两本都是自避难所建成以来,所有女性入住的登记名单。
倒是有个叫陈艾米的,不过年纪有42了,应该不是你找的那位。”
应长安很是失望的垂下手,站起身准备离开时却被男人拦住。
他给出建议,“你们可以去商店里找那些二道贩子打听打听,他们经常在外面跑,有可能见过你们要找的人。”
俩人眉心微动,点点头道谢后应长安又给了他半包香烟才离开保卫登记处。
两人出来直奔集装箱商店,掀开厚重的防寒门帘后,发现里面摆了两三个货架。
货架上头大多都是些品相不好的碎米碎面,还有不少从死人堆里扒出来的破旧衣物鞋袜。
暖宝宝和热水袋这种倒也是有,她还瞧见了一些脏兮兮的酒精燃料块,正被放在架子的最里头。
几个裹着破旧军大衣的男人本来在斗地主,见有人进来便丢下扑克牌热情的迎了上来。
为首的中年男人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对男女,眼珠子滴溜的转个不停。
这两人虽然邋遢憔悴,但眼中的精气神藏也藏不住,一看就不是避难所的人。
“不知二位想买点什么?我们这米面衣服,燃料暖宝宝都是有的。”
他谄媚的冲两人介绍着,随后悄悄凑到成思琛耳边。
“烟酒齐全,拦精灵有全新和二手的,小兄弟来点不?保证物超所值。”
成思琛一脸尴尬的表示不需要,轻往后退了两步。
应长安从包里掏出一瓶黄酒,开门见山的说道:“我们想打听个人,要是能提供些线索这瓶黄酒就是你的了,要是能帮忙找到人我还会给额外的报酬。”
男人惊讶之余立马换上职业笑容问她想打听什么人,是男是女。
应长安掏出照片递给他,随后细细补充了一番艾米的信息。
男人接过照片后细细回想起来,脸上露出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随后他把照片递给了身后几人,眉头皱的很深。
“你们有没有啥印象?我怎么感觉这女人有点眼熟呢...”
应长安瞳孔微微一亮,成思琛的眼底也浮现出一抹希望。
两人连忙说不着急,让他们好好想想,任何蛛丝马迹都别漏掉。
几个男人眉头紧锁着,一边嘀咕着一边绞尽脑汁的回忆起来。
这一会的时间过的格外漫长,长安屏气凝神的不敢打扰他们。
过了七八分钟,其中一个皮肤黝黑的小胖子突然把手一拍,惊声喊道:“这女的是不是那天在路上被黄启绑走的那个啊?”
为首男人脑海中灵光一闪,倏地反应过来,语气都变得激动。
“对对对,好像就是她!”
应长安心中大喜过望,连忙追问着黄启是谁,在哪里看到的。
为首男人也不含糊,跟弟兄几个把他们知道的消息通通告诉了俩人。
黄启以前是A市最大一家夜总会的老板,长的五大三粗的,末世来了以后便拘着手头上的小姐不放人。
后来更是带着她们躲到了郊区小排房里去,一直靠着那些女人出卖身体换物资供自己和手下的小弟活命。
后来A市打击清剿黑恶基地的风气太大,余下一些不成气候的黑恶小团伙便收拾东西慌忙逃窜到了郊区。
黄启正愁着没人保护自己,见他们前来毫不犹豫的带着底下的姑娘与小弟投诚了进去。
如今经常把姑娘送去那边换取物资当起了龟公,小日子过的那叫个逍遥自在。
那时候极寒刚来,路边到处都是被冻死的尸体,他们这帮二道贩子沿着道一路扒死人衣服拿回去售卖。
刚把麻袋装满准备回去时,就看见马路上有个面色惨白的女人朝这边慌忙逃窜,身后是一辆面包车正紧追不舍。
那女的跑着跑着摔在地上,随后面包车上下来了七八个大汉把人绑的结结实实火速带走。
他们平常也会给郊区送货,一眼就认出带头的是那个黄启,并不敢多言拿起麻袋就匆匆离开了。
为首男人神情很是复杂,语气中带着丝丝为难。
“我们都是最底层的二道贩子,都是靠着从死人身上扒东西活命,实在不敢去得罪郊区那帮人的,不好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