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来，和爸爸说说话。”方之文拍了拍床边，陆夏坐在左边，陆云坐着轮椅在右边。
陆云擦了擦眼泪，乖巧地点了点头。
方之文说话的时候，总是要停顿一下，因为他现在的身体，支撑不了他
“听说小云现在是天才作家了，一年多不见，我女儿变化真大，想不到，小云现在变得这么厉害了。”
“想以前，我家小云，还是个数二加一都会哭鼻子半天的小女孩。”
被方之文这么一夸，陆云并没有骄傲，反而低着头，一脸不自在。
方之文很快看出了陆云的不对劲。
“小云怎么了？爸爸夸你还不开心？”
一旁的陆夏酸溜溜道：“爸爸就知道夸妹妹，我钢琴比赛也得了好多次奖的！”
“小夏也很棒，小夏从小就很厉害，从来不用爸爸操心的，只是我想不到，小云也能这么厉害，听说你现在读者粉丝都有成千万了？”
陆云烦闷地点点头，她真不想讨论这个话题。
明明是很骄傲自豪的事情，小姑娘一说到她这个的问题，她就缄口不谈。
方之文总觉得小女儿有事情瞒着他。
第二天，陆雪舞怒气冲冲找来，看着正在扎针的方之文，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谩骂。
“你昨天和两个女儿说什么了？回去就哭哭啼啼的，问什么也不说，你非得让两个女儿心情难受不好过你才满意是吗？”
方之文挥挥手让护士先出去。
方之文喉咙发痒，捂着心口强忍着咳嗽，“陆雪舞，你是不是表现得太敏感了？说到底我是她们的爸爸，我能害了她们吗？我只不过是想见见她们，和她们说说话而已，难道这你都要管着不让吗？”
陆雪舞气不打一处出来，抓狂道：“我不是说过，让你不要见她们吗？！你为什么一意孤行，为什么出尔反尔？！”
“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早就不是女儿心目中意气风发，独一无二的爸爸了，你现在这个样子，丑陋不堪，只会吓到她们！”
方之文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他盯着陆雪舞，冷静地问道：“陆雪舞，你告诉我，小云真的是天才作家吗？”
陆雪舞，“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怀疑我骗你？还是怀疑小云骗你吗？”
“咳，小云是什么脾性我最新清楚，她不喜欢学习，甚至不喜欢听睡前故事的一个人，数学个位数学了大半年都学不会，小夏能学会的钢琴曲谱，她一窍不通。”
“你告诉我，她是什么作家还是天才？你糊弄别人还可以，但糊弄不了我，陆雪舞，包装也得有个限度，你把小云包装成什么天才作家，你会害了她的！”
“你是不是见不得女儿好！”陆雪舞气得发抖，“方之文你胡说八道什么？小云她是有实力，她自从离开了你这个只有工作，不知道关心家庭的父亲，她就厉害得不行！她不是包装出来的，我不允许你污蔑我女儿！”
“我有说错吗？陆雪舞，你能清醒一点吗？”
“我很清醒！不清醒的是你！”
“方之文，你怎么不去死？你都这个样子了，你为什么还要来祸害我两个女儿？！你真是恶心透顶！你去死好了！”
“我，我，咳咳咳，咳咳咳，噗……”
方之文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就大口大口吐血，把胸前的衣服都染红了了一片，接着两眼一翻，直挺挺晕了过去，吓得正在气头上的陆雪舞当场愣在原地，等反应过来慌忙逃离了病房。
陆虎不知道从哪里走了出来，看着陆大小姐离开的方向，拨通了陆震年的电话，那边很快接通。
“家主，方之文似乎在怀疑陆云小姐了，他刚才吐血，晕了过去。”
“那就不用抢救了，留着也是个隐患。”
陆虎眼神阴冷，“是，属下知道该怎么做。”
很快，医院509病房死人的事情就传开了。
“喂，你知道吗？这里早上又死人了，听说吐血死了。”
“医院死人不是挺正常的吗？大惊小怪的。”
“可怜唉，住院快一年了，都是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连个送一程的人都没有。”
“医生没有发现，护士也没有发现，要是发现及时，兴许能抢救一下呢？”
“拉倒吧，这种不死也是活受罪，早死早解脱，你可怜个屁，你还是关心一下自己的身体吧！你什么时候同意做手术？恶性肿瘤可不能再拖了。”
两人渐行渐远，来送午饭的陆雪舞木讷地站在原地，手里的午饭砰一声掉在地上，心一下子好像就空了。
陆雪舞抓住一个护士心慌问，“509号床，方之文，他，他死了？”
“死了，流那么多血，医生来到的时候尸体都僵硬了，如有身边有个人陪着，发现及时还能抢救回来，可惜了现在还在停尸房，连个开来处理后事的人都没有。”
护士叹气，许是这种情况见过太多，平静地说了句节哀顺便就离开了。
陆雪舞捂着嘴，竟然是哭了出来。
到最后，还是良心不忍，陆雪舞给方之文操办的后期，火化，下葬，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么没有了。
陆雪舞处理完回家就大病了一场，还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光怪陆离，从认识一个男人开始，相恋相爱，结婚，生了两个可爱的女儿，场景一转，男人突然变得狰狞，扬起手里的刀追着自己就要砍过来！
“别砍我！”陆雪舞被吓醒，身上浑身都是汗。
“孩子，你怎么了？”
“妈！”陆雪舞扑进陆母怀里。
“总算是醒了，这次发烧真是快把你烧糊涂了，一直说梦话，还哭哭啼啼，时笑时骂，你到底怎么了？”陆母拍了拍大女儿的背，关心道。
“没事，没事。”方之文的后事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打算让家里知道，更不想让两个女儿知道。
“那你先好好休息。”
陆母出去后，陆雪舞怎么也睡不着了。
陆云第二天又偷偷来找方之文，结果发现床位是空的。
刚转身，就看见门口妈妈阴沉着的脸，“腿不利索还到处跑？脚不想好了吗？”
生怕节外生枝，陆雪舞直接把人接回家疗养。
“可是，我不想回家，我腿不是还没有好吗？”
“医生说可以出院了，乖，听妈妈话，咱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