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向安和冯辰聊到院试的情况,孙文石便将自己在府城打听到的情况,跟两人说了一下。
“你们可知道,院试的具体安排?它和县试、府试有些差别。”
林向安只知道院试报考流程和县试差不多,因为是朝廷委派下来的学政,比知县主持的要更严格一些,具体情况就不太清楚了。
“文石兄,愿闻其详。”
冯辰也跟着点点头,望着孙文石,等待下文。
“院试,采用的是糊名制度。参加的考生在答题纸上不能写姓名,只能写座位号。
不过答题纸上有可填写姓名的贴纸,称为浮票,填写后是由考生自行保管。
待发榜时提交浮票,证明为答题者本人。”
这倒是和县府试不太一样,林向安点点头,示意孙文石继续说下去。
“这糊名制度,是为了防止有人勾结,打通关节作弊。
考试结束后,收卷书吏会将试卷以每十卷为一封,戳上印章,送往弥封所糊名。
试卷密封后,再由誊录院将试卷重新抄录一遍,由于誊录所用的是朱笔,故又称誊录卷为朱卷。
朱卷被送往校对处核对,凡有出入者,校对处还需要用黄笔进行更正,最后才由书吏将所有试卷送交阅卷官批阅。
学政是主考官,全面负责试卷评阅。副考官协助评阅试卷,由多个主考官分工批阅。
会经过初评,复评,最后由学政进行终审,决定名次。
除此之外,还需要将考生县试、府试和院试试卷对比笔迹,三连对验无误会,才会发榜。”
孙文石一口气说完,赶紧喝了一口茶,嗓子这才舒服一些。
然后转头看着冯辰,继续说道。
“冯兄刚才提的两位同窗,县府名次不高,想去试一试,是可以的。
因为没有考中的学子,试卷上有考官的批注,试卷是可以拿回来的。”
能让没考中的人,看到结果,倒是挺好的,林向安不禁赞同这点。
遥想当年高考完,只知道分数,而卷子石沉大海,不知去向。
“这倒是挺人性化的,没考中的人看了,心里也会好受些,也可以知道接下来学习的重点。”
孙文石突然朝两人神秘一笑,放下茶杯,半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你们可知为何费这么大功夫,要把试卷还给考生?”
冯辰轻松一笑,眼睛眯成一条缝,笑道。
“怕是理解考生的不易,作为安慰?”
“也不全是。这其实是源于前朝,据说那时候落榜的考生,并没有这样的安排。
有考生才华横溢,但次次落榜,不知原因,于是一气之下,去了敌国效力,给前朝惹了不少祸事。
从那以后,就吸取前朝惨痛的教训,这才用各种方法来安抚考生。”
林向安听完,瞬间理解了,不是统治者心善,而是怕考生剑走偏锋。
不过想想也是,有些白发老翁不甘心,一直考科举,就可以看出古人对科举的执着了。
毕竟只有这一条路,才能改换门庭。
虽然孙文石喜欢八卦热闹,但没看出来挺会收集有用信息。
“你知道的还挺多。”
孙文石一脸得意,轻松一笑。
“那是,我这人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凑热闹,消息灵通罢了。”
又继续闲聊了一会,林远就过来喊三人吃饭。
家里临时来客人,天色又晚,就不好买菜,便用了自家准备的腊肠、腊肉做些简单吃食。
怕吃食不够,待三人吃完了,林远、王和信两人才吃了剩饭剩菜。
天色黑了,冯辰说过两日在县学见,便没有多待就回去了。
冯家在县里也有宅院,日常走动也方便。
饭后,孙文石和林向安交流了些学习心得,彼此领悟颇多。
快到二更天时,两人才散了。
让孙文石早点休息,林向安这才回房里,准备练会字,再休息。
这时,林远敲房门,走了进来。
一般没有事情,林远是不会来打扰他晚上学习的,看样子是有事情。
放下手中的毛笔,到面盆架处洗了个手,拿着手帕擦了擦。
这才坐下来,开口问道。
“阿远,有什么事?”
“今日我去接和信的时候,在路上碰到了押送的官兵,仔细瞧了一下,当中犯人有上次的拦路的土匪。”
路上有人议论,说是周围一带的土匪被围剿了,大快人心。
这瞬间让林远想起了,之前遇到的土匪,跟着押送车队,仔细瞧了一下,是有几个面熟,尤其是当时带头拦路的那人,也在里面。
林向安瞬间感觉惊喜,这办事效率还挺好的。
说不定这是个机会?
“阿远,酒楼的事暂缓。你试着和县衙狱卒套套关系,打点一下,询问有没有人来打听土匪情况的?
若是有,你就让人留意一下,花钱找人去之跟踪调查那人的行踪。
这是两百两银票,你去换成碎银,拿着打点。
让和信一起,切记不要一个人冒险,有事回来跟我商量了再行动。”
林远点点头,“好,我会注意的。”
随后又仔细叮嘱林远,可以去找镖局的前辈帮忙,亦或是托他们介绍人,毕竟熟人介绍的,比自己去找的要可靠。
实在不行,就去找路上的小乞丐,能在县里乞讨且安全的乞丐,都有一本事在身上的。
林向安说那么多,就是提醒林远,注意安全,别自己上。
......
第二日天刚亮,孙文石穿好衣服,从房间里出来。
走到院子,便看到正在打拳的林向安。
一拳挥出,周身劲力仿佛灌注其中,拳到力至,一套下来行云流水。
难怪上次遇到土匪,战斗力那么彪悍。
林远见孙文石起来了,便带他先去洗脸漱口。
吃完早食,林向安和孙文石便出门了。
随后,林远就带着王和信,便去县衙大牢蹲点,观察四周,看看那个狱卒好突破。
到达县学,周忻见两人来,热情地过来打招呼,笑着说道。
“孙兄,可还安好?”
孙文石客气地笑道,一脸坦荡。
“多谢周兄挂念,昨日敷了些药膏,已无大碍。”
若是敷了膏药,身上定沾染了中药气味,但隔的这么近,周忻并未闻到相关气味,心里不禁怀疑。
不过面上很自然,笑着说道。“那就好。林兄,孙兄,回头有空,咱们再约。”
林向安点点头,没有多说,倒是孙文石淡定应对。
之后周忻再来邀请,林向安便以月底备考为由,直接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