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听到动静走出来的叶建国叶青父子俩也懵了,叶建国直接穿着睡衣就过来挡住:“一大早说什么屁话,我儿子,是飞行员,怎么可能耍流氓!”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叶琛是什么样的人,他这个当爹的还不知道吗。
叶青也拧眉上前,说话文文弱弱却有理有据:“同志,做事要有证据,事情讲清楚才能带我哥走,否则我也可以告你们滥用职权。”
“何人何事何地,我们需要一一掰扯清楚。”
小李有些后悔只带两个人来了,这大冷天的,他也只是想带回公安局问个话,做个记录啊。
“我们带了举报人来了,大娘,哎大娘呢?”
躲到人群里的秦母被小李拉了出来:“大娘你别怕,把你看到的都说出来就行。”
叶琛皱眉,他完全不认识这个人啊?
秦母清了清嗓子,一叉腰:“那姑娘当时是晕倒了吧,你是不是抱她了,还抱得那么紧。”
“你这就是趁着孤男寡女耍流氓了。”
一看对方不说话,秦母一笑。
反正也没别的人证,那不是由着她咋说。
叶琛也想到了这一层,抿唇思索着。
怎么解释,才能既不损害梁雪名誉,又能证明他的清白。
可是在这个时代,清白比人的性命更重要。
筒子楼围观人群已经叽叽喳喳闹腾起来。
“琛哥儿平时看着是个好的,没想到也是个色胚子啊。”
“那不是为了救人吗?”
“救人谁让他孤男寡女的抱了,他去叫人啊。”
人群里闹腾着,叶家人心也越来越冷。
这时,突然一道清脆女声:“同志,你们搞错了。”
伴随着声音,一个清秀漂亮得出尘的姑娘走了出来,她面色有些苍白,快步走到叶琛身边,拉住他胳膊。
“叶琛哥是我对象,不是耍流氓。”
叶琛瞳孔定了定,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梁雪,还有姑娘明明怕的颤抖却始终紧紧握住他的手。
梁雪也是刚来,她和宜家久等等不到接她们的人,又被卫生院劝着空出床位,就干脆拦了个拉货的三轮车回家。
她挽着身旁男人,柔声看着公安:“我今天刚出院,昨天也是琛哥救的我,你们可以去卫生院查,至于耍流氓,更是污蔑!”
到最后,她眼神冷了几分,盯着秦母。
陆庭深的好丈母娘。
究竟要害她到什么地步才行,这次,甚至牵连到了别人。
秦母缩了缩,心里却因为听到满意答案而高兴,她大胆盯回去:“那你们岂不是无媒苟合,你们订婚了吗,谁知道是不是因为收了钱临时骗人?”
“反正我是做好事。”
梁雪冷冷一笑:“当然订啊,年后我们就要摆酒了,欢迎这位大娘来。”
“同志,我现在要报案,告这个大娘污蔑他人名声,能不能抓她进去。”
秦母一惊:“你居然敢告我?”
她难道不知道陆庭深多信任她,几乎把她当亲生母亲,她居然敢告她?
她气得上前就想去抓这贱蹄子,梁雪一把被叶琛拽开,但是,另一个人倒下了。
正是突然跑出来的叶宜家。
她一口吐出鲜血,捂着肚子倒在了地上:“你,你......”
下一秒,就晕倒了。
门后的刘爱花吓得更是差点晕过去,连滚带爬跑到女儿身边:“小五,小五你......”,她手心被拽了拽。
刘爱花眼皮子一颤,接着嚎:“小五你怎么了啊,你没事吧。”
正要上前的叶建国父子俩顿住脚,刘爱花女士,哭的声音怎么这么抑扬顿挫,这么假。
焦急要上前的梁雪也被叶琛拽住手,她心里想到了什么,站了回去。
他们家里人知道,外人不知道啊。
小李严肃脸:“快,快送去卫生院。”
这要是当着他面出事,他这帽子也不用再要了。
他转头就拷住了旁边大妈:“你不仅蓄意污蔑,还当着我们面伤人,先去局子蹲着,看看受害人情况再说。”
秦母已经呆了,她刚刚没用力啊。
但地上姑娘不时抽搐着,吐了一滩血,都在提醒她,她犯事了。
她白着脸推这小警察:“不,你们不能让我蹲局子,我都这么大年纪了,大过年的蹲局子我还怎么做人啊。”
她一哭,刘爱花那边嚎得更响亮。
“我的女儿啊,你还这么年轻,你要是出事了,我也不活了啊。”
“妈要一头碰死在公安局,给你陪葬!”
小李听得心一抽,忙铐住惹是生非的大妈,转头扛着她往楼下奔去。
跟他无关,他已经抓到祸害源头了啊。
警察一走,刘爱花对旁边老叶使了使眼色。
叶建国忙上前,抱住晕倒的女儿往家里走,刘爱花上前挡住其他人视线。
王大妈担心:“爱花你怎么不把小五送卫生院啊,这都吐血了。”
旁边也有婶子骂:“那天杀的老婆娘,不干好事,让她蹲局子去吧。”
刘爱花擦了擦根本没有的眼泪:“这年关卫生院根本没有床位,护士也不够,没事,我们家小五本来身子就不好,养养看,醒不来我再送去卫生院。”
“青子你去诊所给你妹抓点药。”
叶青一愣,点了点头就跑了出去。
大家也都对卫生院条件深有同感,一块点了点头。
姗姗来迟没看到好戏的黄大妈撇撇嘴:“小五身子不好啊,哎哟,那可咋嫁人啊。”
“我之前就说,她那小胳膊小腿的,一看就不好生养,现在更嫁不出去了。”
刘爱花呵呵一笑:“正月十五就订婚,到时候发喜糖啊。”
随即一把拍上了门,没耐心再说下去。
外头聊天声音隐隐传来:“人家心情本来就不好,你这一壶不开提一壶的。”
“不过,小五这也突然就要结婚了,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啊。”
刘爱花拍了拍手,呸一声转头,走到了小卧室里。
‘身体不好’的叶小五正靠在床头,一口一个嗑着瓜子,下巴还挂着血丝。
那画面,让她不忍直视。
她拧眉,过去拍了下这死丫头:“你咋装的,差点吓死你老娘。”
叶宜家嘿嘿一笑:“我跑下楼,找那装杂货的三轮车大爷要了点鸡血,别提了,都快熏死我了。”
她龇牙咧嘴扇着嘴里气味,又狠狠灌了一杠子水。
旁边叶建国父子俩叹一口气,叶琛眼神微闪,盯着小妹床头坐着的梁雪。
刚刚对外宣称马上要摆酒。
叶建国有些不好意思,人家姑娘是为了帮她儿子,但他不能不说。
“雪儿啊,为了别人不议论,你跟我们琛子......”
梁雪打断伯父,正色看着叶琛:“事情因我而起,叶琛哥,麻烦你和我先演一演,年后也真的摆酒。”
“但任何时候,只要你找到心爱女子或者想分开,我们就对外找个合适时机分开。”
明明这种事是女方吃亏,但她说得完全不惧,甚至将对方放在高位。
这一番话,说得叶建国心底舒畅,越看这姑娘越喜欢。
叶琛,始终静静盯着梁雪。
只在听到分开时,手指动了动。
事情就这么定下,人都走后,漱完口回来的叶宜家才拉住雪儿的手:“雪儿,要不我再想个别的法子,真的摆酒对你影响太大了。”
那个时候分开,女人名誉还是会受损,将来结婚也会有人指指点点。
瞧啊,那个姑娘都跟人摆酒了还被甩了,一些她用脚指头都能想出来的话。
她不介意离婚分手,但柔弱的雪儿,能吗?
梁雪摇摇头,反而眉目中带着轻松。
“挺好的,我很高兴,我主动站了出来保护了救我的叶琛哥。”
“宜家,刚刚那刻,我真的感觉我自己很勇敢,甚至有种想哭的冲动。”
这是从前她想都不敢想的事,但她好像,真的成长为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书里,那样有坚强勇敢意志力的人。
她心底那个枷锁,一直幻想某人能突然拯救她的枷锁,也好像在刚刚那刻没了。
叶宜家抱住她,将头蹭了蹭:“真好。”
两个姑娘紧紧拥抱依偎在一处,刚走过来的傅清远,愣在了门口。
他清了清嗓子:“咳咳,宜家,刘姨叫你吃饭。”
明明是两个姑娘,但这幅画面,他看着就莫名不舒服。
叶宜家起身疑惑:“你怎么一大早来了哇?军区过来的?”
傅清远拉着她出门,对梁雪礼貌点了点头,才低声道:“我跟舅舅说了你,他急着要见你,我们今天就去?”
反正也是迟早的事,叶宜家利落点了点头。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