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暮尘赶紧起身,他毕恭毕敬的回答,那皇上又呢喃自语:“算了,就算你找不出来,那她也是朕的女儿无疑了。”他说完叹了口气,有些烦躁的朝他摆了摆手。
路上春虫虫气鼓鼓的往前走,却被福喜给拦住了,他把她拉到一个角落,带着无奈的说道:“我说二小姐呀,你这次祸可闯大了。你也知道那位爷的性格。
你怎么能和他那般说话呢?多少年了,哪里还有人敢用你那语气和他说话呀?也就是他心情,难道你就不怕他反应过来,找你麻烦吗?”
春虫虫看了他一眼,知道他也是为自己好,不过她心中不忿,仰起头冷哼:“大不了一死,我还怕吗?”
福喜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惧生死,但是你觉得值得吗?就算是为了莫家,你也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呀。”
春虫虫听了他的话,心底软和了下来,她低头:“谢谢,是我冲动了,可是他竟然拿上百的人命不当回事,我想想就生气,他怎么能那般冷血?”
福喜摇摇头:“哎,你还不知道吗?自古帝王多无情,你还以为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能心系苍生,悲天悯人?以后呀,你还是多注意一些吧。”
春虫虫点头,对他道了谢,福喜公公匆匆忙忙的走了。回到东宫的菡萏院,她越想越后怕,她在怎么胆大妄为也断然不敢真的忤逆那个皇帝。
他掌握的可是对所有人的生杀大权,天子一怒,堪比山崩地裂,可是她就那么冲撞他了,她不敢想自己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
虽然现在自己有梁国人撑腰,但是她知道,他即使不敢真的杀了她,但是要她生不如死,倒是信手拈来的事。春虫虫皱眉,心中很是不安。
不多久夏禾拿了一封信过来,春虫虫一看,竟然是云依依写的,开头是一些问候的话,后面便是问她那个公主出宫记她还写不写,最后又写了些感慨的话。
可是这封简短的信,却硬是把春虫虫给看哭了,她自认为自己和云依依的关系并不好,可是当她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却感觉自己和她有多处共情。
她在梁国皇宫,活的恣意洒脱,可是归根结底也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罢了。她有过嚣张,也有过无助。恐怕心里也有过迷茫和恐惧。
她想自己怎么就把自己活成了第二个云依依。可是她云依依有哥哥,自己又有什么呢?夏禾见她激动,在一旁劝慰,她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脊,说着安抚的话。
春虫虫抹了抹眼角,问她:“夏禾,你想你的母亲吗?”
可是这句话,却让夏禾哽咽不止,她其实不想哭的,她倔强的让自己的眼泪不落下来,但是她却忍不住,她的小脸都憋的通红。
春虫虫牵着她的手,让她坐下,她轻声说道:“你若是想就说出来吧。”
可是夏禾却倔强的摇摇头:“不想,我一点都不想。”
春虫虫疑惑的看着她,夏禾却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对着春虫虫说道:“小姐,你是我的再生父母,你就是我最亲最亲的人。而我的母亲,她是个坏人。”
听她这么说,春虫虫很是诧异,可是她问,夏禾却求她不要再问了,显然她不想说,她是一点都不想说。春虫虫没有强人所难,她反倒有些自责。
她觉得自己不该去揭别人的伤疤,她轻叹一声,让夏禾下去了。站在水榭门口,她正在发呆,可是萧暮尘却又找了过来,他倒是直接:“你真是颜道钦的女儿吗?”
春虫虫狐疑的看着他:“怎么?是不是要我把我爹的骨头挖出来,问上一句,然后让他亲口告诉你,他有我这么一个女儿?”
看得出来,她对萧暮尘的敌意有多重,萧暮尘长叹一声,默默的走了。春虫虫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她只感觉这些人有病。
过了几日,皇帝却突然把她叫到宫中,春虫虫正疑惑,却看到一个妇人站在皇帝的面前,她一眼看去,感觉很熟悉,但是她却想不起来了。
自小跟在莫念珠身边进了皇宫,让她对好些人都没什么印象了,但是那个妇人,她感觉莫名的熟悉。然而不等她反应过来,那个妇人却涕泪横流的抓住了她的手。
对她说道:“小姐,真的是你吗?是小姐吗?”
春虫虫推开她的手:“你是谁?”
那个妇人赶紧说道:“我是常姨呀,你的奶娘呀,你不记得我了?是呀,我在你三岁那年被莫老爷安排到了庄子上,你不记得我也是应该的。可是小姐,你可是喝我的奶水长大的呀。”
春虫虫怔怔的看着她,她想记起这个人来,可是年幼的记忆并不深,她根本回想不起来。此时那个皇帝开口了:“你慢慢说。”
那个妇人对着皇帝跪下,对他说道:“民妇常氏,是小姐的奶娘。根据民妇所知,当初小姐的娘锦书夫人并未嫁人。而是跟着她的姐姐莫夫人一同去了战场。
回来之时便有了身孕,当初顾家因为此事,怕连累了顾家的门风,将锦书夫人赶出了家门。是莫家老爷收留了她,可是锦书夫人红颜薄命。
生下小姐的时候,就难产而死,顾家听闻她生了个女儿,一直不依,莫老爷没办法就把小姐寄养在莫家附庸颜老爷的家中。小姐小的时候,一直都是民妇带她的。
可是到了小姐三岁的时候,民妇的相公,经商略有所成,便把民妇接回了家中,莫老爷人很好,民妇离开莫府的时候,还给了好多银子。
民妇后来也曾去莫家看望小姐,可是却听说小姐跟着莫家小姐去了宫中。从此以后民妇便于莫家断了联系,小姐,你再想想,民妇真的是你的奶娘呀。”
她说完目光灼灼的看着春虫虫,春虫虫诧异的看着她,此时高做的皇帝却开口了:“虫虫,这下你信了吧,你就是朕的女儿。”
然而春虫虫哪里肯信,她冷声开口:“陛下,你要我做什么,你尽管开口,不需要找这些所谓的理由让我相信,我爹是颜道钦,我娘是郑淑娥,我更不认识什么锦书夫人,和你这个奶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