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城与沈翊沿着蜿蜒曲折的山村小径,脚步匆匆地来到了老光棍的住处。
那是一座孤零零矗立在村子边缘的破旧瓦房,墙体的泥灰脱落大半,裸露出里面斑驳且不规则的石块。
屋顶的瓦片也残缺不全,几处缝隙中顽强生长着几株不知名的野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更添几分破败与凄凉。
杜城挑了挑眉,不是,都这条件了,还收留别人呢。
沈翊刚要抬手敲门,杜城却一把拉住他,低声道:“先别急。”
杜城将沈翊拉至身后,独自上前,轻手轻脚地靠近门缝,试图先窥探屋内的动静。
他眯起眼,努力适应那从缝隙中透出的微弱光线,然而视线所及之处,只有一片昏暗与模糊。
杜城抬起手,手指关节有力地叩响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沉闷的敲门声在寂静的小院外回荡。
“有人吗?”
“谁啊。”屋内传来老光棍沙哑而警惕的询问声。
该死的,这群警察怎么来得这么快。
老光棍咽了咽唾沫,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说道:“我这正歇着呢,有啥事明天再说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脚悄悄往后蹭,试图把门关上。
可那颤抖的手却不听使唤,门只是微微晃动了一下,并未如他所愿地关上。
他又清了清嗓子,提高音量喊道:“别在这儿打扰我清静,快走!”眼神却始终不敢直视门外,只是心虚地盯着地面。
“警察办案,请出来配合一下。”杜城的声音坚定而威严,不容置疑。
算了,时间过去这么久了,谅那群警察也查不到什么。
短暂的沉默后,伴随着一阵拖沓的脚步声,老光棍缓缓打开了门。
门开处,老光棍那邋遢且略显佝偻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他的头发乱如枯草,衣服破旧且散发着一股酸臭味。
他抬起头,眼神中仍有一丝警惕与不安,却又强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咧了咧嘴,露出一口残缺不全的黄牙,说道:“警察同志,你们找我有啥事?”
杜城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目光如炬,似乎要将他看穿。
杜城直接切入正题:“我们正在调查一起案件,听村里人说那个女人是你收留的,你当初怎么发现那女人的?详细说说。”
老光棍结结巴巴地说:“就……就在村外的树林里,她当时神志不清,我看她可怜就带回来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着杜城和沈翊的表情,手不安地在身前搓来搓去。
杜城审视着他:“就这么简单?你没发现她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或者异常举动?”
老光棍连忙摇头:“没有,真没有。”
“我可以进去看看吗?”杜城的语气虽是询问,但却不容置疑。
杜城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屋内,目光如鹰隼般在屋内扫视着。
这屋子昏暗而潮湿,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
角落里摆放着一张破旧的木桌,桌面坑洼不平,布满了岁月的划痕。
墙上挂着几件打着补丁的衣物,似乎在展示着主人生活的拮据。
杜城心里疑云密布,他实在难以相信老光棍的言辞。
这简陋的居住环境与他收留一个神志不清的女人的行为形成了鲜明反差,若说是单纯的好心,实在太过牵强。
“听村民讲了你们的事情,你真的是好心收留?”杜城挑眉,明显是不信这个说法。
老光棍见杜城满脸狐疑,赶忙补充道:“警察同志,咱这村子虽然穷,但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大活人在那树林里自生自灭不是?我把她带回来后,让她有个安身之所。可她那状况,我能给她口饭吃,就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
杜城紧紧盯着老光棍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一丝破绽,他问道:“那你有没有带她去看过医生?或者想办法联系一下她的家人?”
老光棍眼神闪躲了一下,回答道:“我哪有那钱带她去看医生啊?至于她的家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找,她自己又说不清楚,我能有什么办法?”
这番说辞,实在是滴水不漏。
沈翊偷偷观察着老光棍的一举一动,他发现老光棍在说话时,脚不自觉地在地上来回蹭动,仿佛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的不安。
很明显,这是在说谎的表现。
杜城微微眯起眼睛,声音低沉而严肃地问道:“那你当年为什么不选择报警?还和她有了孩子?”
老光棍的身体微微一僵,辩解道:“警察同志,我很少和外面的人打交道,也不太懂这些规矩。”
杜城听到这话,心中愈发觉得蹊跷,追问道:“可我还听说你们俩在村里算是一起生活过,这又怎么回事?”
老光棍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挠了挠头说:“警察同志,我这也是无奈之举啊,这村里人的闲言碎语就多了起来,我一个老光棍,实在顶不住那压力,就想着和她凑合成个家,也好让她有个名分。但我们没去办结婚证,一是我不懂这些手续,二是她那精神状况,也没法去办啊。”
“所以孩子呢?”杜城回顾了四周,发现并没有发现有孩童的身影。
老光棍犹豫了一下,说道:“孩子在邻居家,我顾不上他,多亏了邻居帮忙照看。”
杜城与沈翊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怀疑。
杜城见此情形,知道继续逼问也不会有结果,便给沈翊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同走出了瓦房。
刚走出瓦房,沈翊便皱着眉头低声说道:“这老光棍肯定在隐瞒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杜城赞同的点了点头,严肃的说道:“这根本不是什么收留。”
这分明就是拐卖加强迫。
“行了,先回去吧,现在也不能无缘无故抓人。”
杜城带着沈翊回到车上,从后座拿出一个袋子,从里面掏出一份三明治和一瓶热咖啡,递给沈翊,说:“我叫蒋峰带的,忙了一上午,你肯定饿了,先吃点东西垫垫。”
”目光中多了几分暖意,原本因案子而紧锁的眉头也稍稍舒展开了些。
他咬了一口三明治,温热的口感在舌尖散开,驱散了些许查案带来的疲惫与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