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陵。
当蒯良风尘仆仆抵达武陵时,那场面,简直让他惊掉了下巴。只见刘琦正于高台之上,举行那威风凛凛的拜将仪式。台
下三万精锐大军,军容整齐,气势如虹,直看得蒯良心中 “咯噔” 一下,暗自惊叹:“好家伙,这大公子何时搞出这般大动静!”
一番打听,才知晓刘琦打着 “保境安民” 的堂皇旗号,要北上抵御曹袁联军。
当然了,这是冠冕堂皇的说法,蒯良并不知道,只以为刘琦是真的要北上。
蒯良本就有心劝说刘琦北上,入主襄阳以稳定局势的打算,此刻见刘琦不声不响弄出这等阵仗,恰似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心中自然是乐开了花。
然而,这喜悦不过是昙花一现,随之而来的是满心疑惑。“这可不像是往日那个唯唯诺诺的大公子能做出来的事儿啊。就算他转了性子,可这三万大军总不能凭空变出来吧?”
蒯良目光如炬,仔细打量着刘琦麾下这三万人马,只见他们个个气息彪悍,眼神中透着一股狠劲,一看便知是身经百战的精锐之师,绝非那些初出茅庐的新兵蛋子可比。
但此时,这些都顾不上细究了,蒯良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必须尽快见到刘琦。
这边刘琦正准备领兵出征,属下匆匆来报,蒯良到访。刘琦心中一动,暗自思忖:“莫不是襄阳那边出了什么变故?” 当下也不敢耽搁,急忙吩咐人将蒯良请了过来。
蒯良过来,先是见礼,随后目光如炬快速扫视一圈,发现刘琦身旁几人甚是惹眼。一位将军,身姿挺拔,气宇轩昂;一位黑衣文士,面色阴鸷,眼神中透着一股神秘莫测的劲儿;还有一位小将,年纪轻轻,却身高体壮,甚是雄壮,宛如下山猛虎,又似水中蛟龙,看着有些眼熟。
当然,最让蒯良眼熟的,还是老将黄忠。在这刘琦身旁,也就黄忠他还算认识。
“蒯先生,可是襄阳出了什么大问题?” 刘琦心急如焚,赶忙问道。
蒯良一听,赶忙上前一步,神色焦急地回道:“公子呐,大事不好!主公身染重疾,已然卧床不起。那蔡瑁更是妖言惑众,妄图举荆州之地投降曹操。我等虽竭力阻拦,却力不从心呐。还望大公子能火速赶往襄阳,主持大局,否则荆州危在旦夕,恐将陷入那‘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悲惨境地啊!”
“什么?!我父亲病重了?” 刘琦一听,如遭雷击,他对荆州之事或许还能淡然处之,可对刘表这个父亲,却是极为孝顺,感情深厚。当下急切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这…… 臣也不甚清楚。” 蒯良说到此处,不禁长叹一声,满脸无奈,“自从主公病重,那蔡瑁和蔡夫人便一直阻拦我等,以主公需要休养为由,从不让我等探望。其中详情,实在难以知晓啊。”
刘琦听到这话,下意识地扭头看向了那身着黑衣的李儒,眼中满是询问之意
李儒眉头一皱,不紧不慢地说道:“按原计划行事即可,云长将军坐镇夏口,公子不必担忧。”
在李儒心中,刘表的死活与他何干?别说刘表,就算是刘琦,他也未必放在心上,他只在乎刘琦能否乖乖听话,执行既定计划。至于刘表,是死是活,他才懒得理会呢。
刘琦听了这话,面色微微一暗。蒯良何等精明之人,见状立刻意识到,这刘琦怕是做不了主了。
刹那间,他心中便有了计较,从刘琦之前去成都的经历来看,料想这些人大概率是汉王的人马。
想到此处,蒯良赶忙开口说道:“大公子,那蔡瑁虽欲投降,但料他也不敢对主公轻举妄动。如今之计,我等最好串联荆南,积攒实力,如此方能更好地对抗曹袁联盟,同时夺回襄阳。况且,我来之时,夏口防线尚在,蔡瑁还在四处联络,这投降之事,一时半会儿也难以敲定。”
李儒听闻,不禁颇为意外地看了蒯良一眼,心中暗自赞叹:“这蒯良,脑子转得可真快,不愧是荆州名士啊!”
刘琦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刘表的安危,转头对李儒说道:“要不,让赵将军领兵去围住荆南四郡,我领黄将军北上,前往襄阳稳定局势?”
“不必。” 李儒大手一挥,满不在乎地说道,“放心吧,刘荆州不会有事的。”
李儒这副淡然的态度,让刘琦心中有些无奈。虽说他也明白,不管是蔡瑁还是曹操,都不会轻易取了刘表的性命,可这事儿谁又能说得准呢?毕竟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
刘琦还想再争辩几句,却被蒯良适时打断。
“大公子,属下愿誓死追随大公子左右,还望大公子成全。” 蒯良此举,实则是怕刘琦再纠缠下去,惹恼了刘备的人。
其实,蒯良这是多虑了。这一支人马,表面上听从刘琦指挥,实则掌控者是赵云。李儒虽行事狠辣,毫无恻隐之心,但赵云可是个义薄云天的忠义之士,怎会做出过分之事?
“这样吧,某修书一封给关将军,让他留意襄阳的情况。” 赵云突然开口说道。
刘琦一听,面露感激之色,连忙说道:“那就多谢赵将军了。”
赵云微微一笑,摆了摆手,没有再多言。
蒯良听到 “赵将军” 三个字,心中一动,瞬间猜到了赵云的身份。他心中不禁一凛,暗自思忖:“看来汉王这是要拿下荆南四郡啊。”
不过,蒯良倒也觉得无妨。毕竟,比起将荆南四郡拱手让给曹操等人,交给汉王似乎也不算太坏。况且汉王与主公刘表皆是汉室宗亲,大家改换门庭,也算不上背主求荣,毕竟都是为了大汉江山嘛。
众人商议已定,便让蒯良加入队伍,继续踏上征程。按照原定计划,他们要先拿下零陵,接着是桂阳,最后直取长沙郡。
大军一路急行,刚踏入零陵郡地界,便听闻零陵太守刘度已派人前来迎战。领兵的乃是刘度的长子刘贤以及零陵上将军邢道荣。
然而,这刘贤和邢道荣二人领兵前来,一看到敌军那浩浩荡荡的三万大军,顿时吓得呆若木鸡。他们二人麾下不过六千余人,这兵力悬殊,简直就是 “以卵击石” 啊。若据城而守,或许还有一战之力,可他们却不知死活,贸然出城寻求野地浪战。
两军相隔十几里地时,刘贤和邢道荣二人对视一眼,二话不说,立刻掉转马头,望风而逃,一路狂奔,逃回了泉陵县。
泉陵县乃是零陵郡治所在地,整个零陵郡下辖十三县,其中八个郡辖县,五个县级侯国。
赵云大军抵达泉陵县后,正准备摆开阵势攻城,却见泉陵县的城门缓缓打开。零陵太守刘度和长子刘贤一人一马,径直朝着大军走来。这架势,再明显不过了,分明是来投降的。
就这样,兵不血刃,零陵郡直接投降。赵云留下人马接管零陵郡后,将零陵守军编入大军之中,依旧保持三万左右的兵力,马不停蹄,直奔桂阳郡而去。
可接下来的事情,简直让人啼笑皆非。成都方面精心谋划许久,还特意让赵云亲自带队,三万大军化整为零进入武陵,本以为要历经一番苦战,没想到桂阳郡也是望风而降。
只是在攻打长沙郡时,遭遇了些许抵抗,但在蒯良的一番劝说下,长沙郡也很快投降。结果,襄阳那边还在扯皮,这荆南四郡却已尽数归降。
一时间,赵云都有些懵了,只能暂时驻扎在长沙,依托长沙建立防御体系。同时,他赶忙去信成都,询问下一步该如何行动,是就地固守,还是继续北上,将江陵等地也一并拿下。
如此顺利的局面下,让刘琦的心也跟着躁动起来,他跃跃欲试,想要领一支人马,北上襄阳,至少要把刘表抢出来。
......
此时,襄阳城,刘磐正在门前叫骂。
刘磐骑着高头大马,立于阵前,怒目圆睁,对着襄阳城破口大骂。那叫骂之声,仿若滚滚惊雷,一波接着一波,不堪入耳。
他的脸因愤怒而涨得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仿佛要将这几日积压在心中的怒火,一股脑儿全都倾泻出来。
然而,城头上的蔡瑁却仿若一尊石像,神色淡然,对刘磐的叫骂充耳不闻。他双手抱胸,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心中暗自思忖:“这刘磐,不过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罢了。襄阳城墙高大巍峨,固若金汤,岂是他能轻易攻破的?如今荆州投降之事大局已定,我又何必与这等粗人一般见识。他如今孤军在外,粮草补给必然困难,用不了几日,待他粮草耗尽,自然就会乖乖退兵,到那时,这喧嚣也就该平息了。”
想到此处,蔡瑁不禁微微摇头,眼中满是不屑。
刘磐在城下骂了许久,嗓子都有些沙哑了,却不见城上有任何回应。抬头望去,只见城墙上的士兵们神色平静,有条不紊地巡逻着,仿佛他的叫骂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
刘磐心中愈发恼怒,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狠狠地瞪了一眼襄阳城,然后调转马头,悻悻地回到军帐之内。
一进军帐,刘磐便将手中的马鞭用力地甩在地上,口中依旧骂骂咧咧。他在军帐中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迈得极大,仿佛要将这地面踏出几个窟窿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稍稍平静了一些,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这时,一旁的邓洗见刘磐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些,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将军,如今咱们麾下不过区区几千人马,而襄阳城防坚固,凭咱们这点兵力,想要攻破襄阳,简直是难如登天。再者说,咱们的军粮储备也所剩不多了,若是再这么拖下去,军中将士们的士气必然会受到影响,到时候军心涣散,恐怕不用敌军攻打,咱们自己就会不战自溃啊。”
邓洗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刘磐的脸色,语气中满是担忧。
刘磐听了邓洗的话,心中一沉,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些情况呢?如今到了襄阳城下,才发现自己的力量太过渺小,根本无法改变大局,现在真可谓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一时间,他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应对之策,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邓洗继续说道:“将军,不如吾等往南吧,去江陵。依托江陵,吾等还能与敌人周旋。”
刘磐一听这话,也觉得有理,便道:“那就听你的,吩咐下去,准备撤退,咱们去江陵!”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