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第二天,格拉维来到金千里的住处。
一进院子,他便看到一个年纪比自己小几岁的瘦猴,没错,他心里这样称呼金千里。
人虽瘦,却在耍猴,上窜下跳,做出一系列不雅的动作。
如果蒂薇在场,早已不会笑话金千里了。
第一次见到时,她笑得合不拢嘴,不过后来就习惯了,有时还会跟着金千里一起练习。
那些动作名字也十分古怪,什么蛙跳、俯卧撑、仰卧起坐。由于这些动作太过怪异,蒂薇很少独自一人练习。
格拉维并不知这些,以为眼前的少年饭后无聊,便寻些消遣。
他心中不免为府中怠慢人家而感到一丝不安。再看金千里的戏耍,顿时觉得可爱了许多。
金千里却全然不知格拉维的内心戏。他见自己体形瘦弱,无法习得这个世界的魔法斗气,只好将前世的招数搬来,想锻炼自己的体质。
没想到今日落在人眼中,竟成了“耍猴”。
他做了几十个俯卧撑,抬头一看,发现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站在面前,身形魁梧,显然不是下人或侍卫,必定是某个公子少爷。
“请问你是?”金千里爬起身来,拍了拍手笑问。
他落于格拉维眼中,显得十分普通,普通得就像乡下百姓,身上无论如何也找不出半分不凡。
“在下格拉维,蒂薇是我姐。”
“原来是格拉维少爷,幸会,幸会。”金千里本想伸手握手,随即改为抱拳。
见对方做出怪异的礼节,格拉维只好照抄,抱拳说道:“今日我特意来此,代表我父亲,诚挚感谢你对我姐的救命和护送之恩。”
“好说,好说。”金千里略显意外,面对大户世族的少爷,格拉维展现出的老成和担当,让他顿生好感。
格拉维听了金千里的回应,一时语塞,不知如何接话,这种对白,在这个世界似乎并不存在。
“原本家父要亲自宴请你,但他眼下有事不能回来。我代表父亲邀请你今晚去酒楼,以此略表我父亲和母亲及一家人对你的谢意,如何?”
金千里听了不免笑道:“不要那么破费了,前些日子夫人已经谢过了。”
格拉维听后又是一愣,不知该如何继续,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他只好去问:“对了,你叫里千吧?”
“嗯。”金千里点了点头。
“你刚才在地上又蹦又跳的,那是在耍什么?”格拉维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问。
“耍猴呢。”金千里一脸微笑,夹带着一丝调侃之色。
“果真在耍猴啊。”格拉维心中默念,嘴上却笑道:“里千兄弟,你不要开玩笑了。”
金千里只是微微一笑,将格拉维引到院子里,坐在圆桌前。
这个世界没有茶,只有白开水。此时,下人端上几个果盘和一壶白开水。
等下人走后,格拉维说道:“里千兄弟来我家有些日子了,看样子憋得慌,实在是我家照顾不周啊。”
“格拉维少爷,没有呢,元帅府上下对我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金千里轻轻颔首,“行,真有什么需要,我自是不会客气。”
不想就在这时,格拉维做了一个令人费解的动作,四处偷瞄一圈,然后低声说:“听下人们私下议论,我姐时常来你这里啊。”
“没有这回事,是他们看错了。”
格拉维嘴上却说出一句雷人的话:“又不是一个下人这么说,许多人都这么说,其中还有人说我姐与你有私情。”
金千里差点摔倒在地,心想这元帅府的少爷如此八卦,竟然毫不在意拿自家姐姐开涮,甚至提及男女之事。
他连连摆手,“没,没有,不要听那些谣传了,要知道,谣言转发五百次可要判刑呢。”
“哦?”格拉维一脸愣神,“帝国有这条法律吗?我怎么不知道啊?”
金千里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心中暗想:“这家伙真是好奇。”
“对了,你和我姐真没有这回事?”格拉维像个狗仔似的追问。
“当然没有了,你不要乱说啊,下人们乱说倒是无所谓,你可是元帅府的少爷。”
“我就说嘛,这怎么可能?先不说其它,你这模样似乎没有什么背景,和姐姐之间的身份就是一大难题。而且,从你年龄来看,似乎不过十二三岁,与姐姐相差可不止一点哦。”
格拉维一边说,一边注视着金千里,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金千里心中想大笑,心想这格拉维简直可以去做狗仔了。
“今年我十四岁。”反正无事,金千里索性陪这少爷唠嗑。
“就算你是十四岁,也还是相差整整七岁呢。要是你们反过来倒是好一些。”
格拉维说完,脸上有着失望与可惜之色。
金千里见状,只是笑了笑。
这时格拉维又说:“最主要的是我姐与三皇子早有婚约。如果没有这档事,我倒是不介意,真想看看你们是否有可能。如果能打破,那可是惊世骇俗的传奇。哎,这样的事情虽有,但实在太少了。”
看着对方那戏耍玩味的笑容,金千里心想,难道世家子弟真的如此空虚?
不过,他嘴上却是说道:“世事难料,一切皆有可能啊。”
“世事难料,一切皆有可能。”格拉维慢慢回味,突然大声说道:“想不到你有如此的人生感悟,让我佩服不已。”
“哈哈。”金千里忍不住笑了,“格拉维少爷,你真是大智若愚呢。”
“我难道会跟你说假话吗?对了,你以前做什么?”
“走南闯北,什么都做。”金千里脸含笑容,话语间半真半假。
“哦,看来里千兄弟见识不少。不过听说你不会武技,也不懂魔法。”
金千里面带微笑,“这与我自身体质有关,先天缺陷,算不上遗憾。有句话说得好,天生我才必有用。”
“里千兄弟真是妙语连珠。”格拉维欢喜道,“那你会哪些?”
“吹弹吟唱、算数记账、经商开店,皆是略知一二,相命把相更是拿手好戏。”
金千里一副拽拽的样子,让格拉维一脸懵逼。
“相命把相,那是什么?”
“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上下五千年,纵横五千里,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对于格拉维的询问,金千里昂首回答,只可惜手中少了一把羽扇。
这番话让格拉维愣了一下,心中实在有些不信,便去问:“你不会在诓我吧?”
“你看我像吗?”金千里认真地坐下来,忍住笑容,神情中尽是严肃,“你不信,把你的左手伸来,让我看看。”
“为什么是左手?”格拉维好奇地问。
“男左女右。”
“为何是男左女右?”
金千里开始装逼,“男女有别,男尊女卑、男上女下,上为大,为阳,下为小,为阴,左为大,为阳,属正位,右为小,为阴,属次位。”
格拉维脑袋瞬间短路,尊卑大小、左右这些能听懂,但阴阳实在不知何意。
不过,看对方如此高深莫测,他也不再继续追问,只是伸出左手放在金千里面前。
金千里装模作样地把他左手东摸西捏。
格拉维心中不免发毛,就在忍不住时,金千里开口了。
“观你手相,你小时候有过大病一场,是否?”
小时候的事情,格拉维自然记得,连忙点头:“是啊,是啊。”
金千里见此,心中暗笑,“小孩子在小时候没生过大病的少之又少。”
不过,他嘴上又说道:“你小时候府中发生一件大事,险些家破人亡。”
格拉维听后细细一想,起初没有想起,但再三思索后,突然想到了姐姐的亲生母亲。
听说那时不论是皇帝还是黑暗教廷,都想将元帅府除之而后快,难道说的就是此事?
他想到这里,心中震惊,渐渐对金千里的话信了几分,看来此人果真是知晓天文地理的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