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纸,轻柔地洒在李樱雪和李离的房间。然而,这看似美好的一天,却被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打破。
不知从何处传出李离与李樱雪同睡的消息,犹如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这消息如野火般迅速蔓延,不出半日,便传遍了街头巷尾。人们茶余饭后,都在津津乐道此事。
“你听说了吗?李府的少爷李离,居然找了个乞丐当童养媳,还和她同睡一晚呢!”一个小贩模样的人,在街边眉飞色舞地对旁人说道。
“真的假的?李少爷平日里看着挺正经的,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口味也太独特了吧!”路人满脸惊讶,眼中满是好奇与怀疑。
“千真万确!我可是听李府的下人说的,那乞丐姑娘还残疾,没了小腿以下的部位呢!”小贩信誓旦旦,仿佛亲眼所见。
各种不堪入耳的言论纷纷涌出,有人说李离此举伤风败俗,有辱门风;有人则猜测李樱雪用了什么狐媚手段迷惑了李离。这些流言蜚语,像一张无形的大网,迅速笼罩了整个李府。
李府门口,不时有人驻足观望,指指点点。李府的下人们出门办事,也能感觉到旁人异样的目光,听到那些窃窃私语。
李离得知这一消息时,正在书房处理事务。他手中的毛笔“啪嗒”一声掉落,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怎么也没想到,仅仅是为了体会李樱雪的艰难而共度一晚,竟会引发如此恶劣的传言。
李樱雪待在屋内,对外面的流言蜚语浑然不知。李离安排了严重和严轻这两个男仆人悉心照料她。严重性格沉稳,做事细致周到;严轻则机灵好动,总能迅速回应李樱雪的需求。
此时,严重正轻手轻脚地将熬好的汤药端到床边,轻声说道:“小姐,该喝药了。”李樱雪微微点头,接过药碗,皱着眉头慢慢喝下。严轻在一旁关切地看着,等她喝完,赶忙递上一颗蜜饯:“小姐,吃颗蜜饯,去去苦味。”
李樱雪吃下蜜饯,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虚弱的微笑:“谢谢你们,有你们照顾,我方便多了。”严重和严轻相视一笑,齐声说道:“小姐客气了,这是我们分内之事。”
他们扶着李樱雪靠在床头,又细心地整理好床铺。严轻手脚麻利地收拾好药碗,说道:“小姐,您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们就在门外候着。”李樱雪点点头,看着他们贴心的模样,心中感到一阵温暖。
李离经过一番明察暗访,终于揪出了这场流言蜚语的始作俑者——小绿。此刻,小绿跪在大厅中央,李离面色阴沉地站在她面前,眼神中满是愤怒与失望。
“小绿,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做出这等事?”李离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每一个字。
小绿抬起头,眼中没有丝毫惧意,反而理直气壮地说道:“这本来就是事实,怎么还不让说了?你确实和那个乞丐姑娘睡在一起,整个府里的人都知道,我不过是把这事说出去罢了。”
“你……”李离气得浑身发抖,“你明知此事传出去会对李府声誉造成多大的影响,会给樱雪带来多少伤害!你这么做,到底是何居心?”
小绿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嫉妒与怨恨:“我何居心?自从她来了,少爷你就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她身上。我原本好好地在你身边伺候,却被打发去伺候那个残废。我每天累得要死,还受尽旁人的嘲笑,凭什么她一个乞丐能过上好日子,而我却要受苦?”
李离难以置信地看着小绿,仿佛从未认识过她一般:“就因为这些,你就不顾主仆情分,不顾李府的名声,做出如此恶毒之事?”
小绿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主仆情分?在你把我调去伺候她的时候,就已经没了。我只是不甘心,凭什么她能得到你的关心和爱护,我就只能被冷落。”
李离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小绿,你太让我失望了。你犯下如此大错,我不能轻易饶恕你。”
小绿听到这话,心中一紧,但仍倔强地说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反正我如今也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大厅内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李离看着跪在地上的小绿,心中满是纠结与痛苦。他怎么也没想到,曾经贴心的丫鬟,会因为嫉妒和怨恨,做出如此不可饶恕的事。
李离望着小绿,眼中满是痛惜与决然。他深知,小绿的行为已对李府声誉造成了极大的伤害,若不加以严惩,难以平息这场风波,也无法给府中众人以及外界一个交代。“小绿,你既如此不顾后果,我也只能狠心行事。我将你发卖到外地,从此你与李府再无瓜葛,省得留在这里继续招惹是非。”
小绿听闻,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中的倔强瞬间被恐惧取代。“少爷,我……我知道错了,求求您,别赶我走,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她连忙磕头,额头与地面撞击发出沉闷声响,可李离心意已决,不为所动。
很快,李离便安排人将小绿带走。小绿被拖出大厅时,仍在苦苦哀求,但声音逐渐远去,直至消失。李府上下得知小绿的下场,皆唏嘘不已,同时也对李离的果断处置暗暗佩服,下人们行事也愈发谨慎。
然而,小绿虽已被发卖,但外界的流言蜚语并未就此停歇。街头巷尾依旧有人在谈论李离与李樱雪的事,甚至因小绿被发卖这一情节,又衍生出更多无端猜测。有人说李府是为了掩盖丑事才将丫鬟发卖,各种谣言甚嚣尘上,让李府的声誉依旧处于岌岌可危的境地。
李离独自一人坐在房间,烛火摇曳,将他的身影在墙上拉得老长。他眉头紧锁,心中反复思量着李樱雪的未来。
李樱雪身体残疾,又经历了这场流言风波,在世俗眼光下,确实不太可能找到条件优越的男子嫁入好人家。一想到这里,李离不禁长叹一口气,满心忧虑。
然而,一个念头突然在他脑海中闪过,犹如一道惊雷,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自己娶李樱雪?这个想法刚一浮现,李离就觉得荒谬至极,一股怪异感涌上心头。毕竟,他一直将李樱雪当作妹妹看待,突然转变这种情感,实在难以接受。可除此之外,似乎又没有更好的办法能真正护她周全。
若娶了李樱雪,那些对她身世和残疾指指点点的人便会闭嘴,李樱雪也能在李府名正言顺地生活,不必再遭受他人的欺辱和冷眼。但这样的决定,不仅要面对外界的风言风语,质疑他的动机,更重要的是,他不确定李樱雪的想法,也不知道该如何向家人和世人解释。
李离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内心挣扎不已。这个决定一旦做出,将彻底改变他和李樱雪的人生轨迹。“这可如何是好……”他喃喃自语,声音中满是无奈与纠结。窗外,夜色深沉,仿佛也在为他的两难抉择而沉默。
夜幕再次降临,李离怀着忐忑的心情走向李樱雪的房间。一路上,他反复思忖着该如何开口试探李樱雪的心意,脚步也显得格外沉重。
来到房门前,李离深吸一口气,轻轻敲了敲门。“进来。”屋内传来李樱雪轻柔的声音。李离推开门,看到李樱雪正坐在床边,在烛光下绣着帕子。她抬起头,看到是李离,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哥哥,你来了。”
李离走到她身边坐下,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针线活上,试图以此为话题缓和气氛:“樱雪,你这绣工愈发精湛了。”李樱雪微微红了脸,腼腆地说:“哥哥过奖了,我也只是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罢了。”
短暂的沉默后,李离觉得时机已到,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说道:“樱雪,你如今也渐渐长大了,哥哥一直在想,该为你的将来做些打算。”李樱雪手中的动作一顿,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与担忧:“哥哥,你……想说什么?”
李离看着她的眼睛,斟酌着字句:“你看,经过这次的事,哥哥担心你以后嫁出去会受委屈。毕竟……你的情况有些特殊。”李樱雪低下头,神色黯然,轻声说:“我知道,哥哥,像我这样的人,怕是很难找到好人家。”
李离心中一疼,赶忙说道:“樱雪,你别这么想。只是这世间人心复杂,哥哥实在放心不下。所以……哥哥有个想法,只是不知当讲不当讲。”李樱雪好奇地看向他:“哥哥但说无妨。”
李离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倘若……我说倘若,哥哥娶你,让你一直留在李府,这样你便能一直安安稳稳的,也没人敢再欺负你,你觉得……怎么样?”说完,李离紧张地看着李樱雪,等待着她的回应。屋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时间也在此刻变得格外漫长。
李樱雪缓缓放下手中的针线,抬起头,眼眶已然泛红,泪水在烛光下闪烁,她直直地看着李离,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哥哥,你……你真的想娶我吗?”
李离被她的目光看得心中一阵慌乱,赶忙摆手,嗫嚅着说道:“樱雪,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哥哥只是……只是担心你的未来,一时情急才想出这么个法子,你别往心里去。”他不敢直视李樱雪的眼睛,眼神游移不定。
李樱雪却轻轻摇了摇头,眼中的泪水滑落脸颊,她伸出手,轻轻抓住李离的衣袖,声音虽小却透着坚定:“哥哥,我愿意。”
李离愣住了,他没想到李樱雪会给出这样的回答。他下意识地看向李樱雪,只见她满脸泪痕,眼神中却有着一种释然与决然。“樱雪,你……你可要想清楚,这可不是小事。一旦决定,日后便没有回头路了。”李离再次提醒道,心中既惊喜又担忧。
李樱雪微微点头,用衣袖擦了擦眼泪,说道:“哥哥,我想清楚了。在这世上,除了你,我再也信不过别人。若能一直留在你身边,我便有了依靠,也不用再害怕旁人的冷眼和欺负。”
李离心中一阵感动,他伸出手,轻轻拭去李樱雪脸上的泪水,说道:“傻妹妹,既然你愿意,那哥哥便护你一生。从今往后,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夜幕深沉,柔和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床铺之上。李离与李樱雪并排躺在床上,四周静谧无声,唯有彼此轻微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李樱雪的心如同小鹿乱撞,紧张又激动。她微微侧过头,借着月光偷偷打量着李离的侧脸。看着他那熟悉又可靠的轮廓,李樱雪心中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情愫。犹豫再三,她终于鼓足勇气,羞涩地缓缓凑近李离。
她的脸颊滚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在靠近李离的瞬间,她轻轻闭上双眼,主动将嘴唇印在了李离的嘴角,动作轻柔得如同一片羽毛飘落。
李离原本正思绪万千,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微微一颤。一股温热的触感从嘴角传来,他的心跳陡然加快,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他转过头,与李樱雪四目相对,只见她满脸通红,眼眸中闪烁着羞涩与紧张,却又带着一丝坚定与爱意。
一时间,两人都有些不知所措,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别样的暧昧与温情。李离看着眼前羞涩又勇敢的李樱雪,心中满是感动与怜惜。他轻轻抬起手,温柔地抚摸着李樱雪的头发,声音略带沙哑地说道:“樱雪……”却又不知该如何表达此刻内心复杂的情感。
李樱雪微微低下头,将脸埋进李离的怀里,小声说道:“哥哥,我……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真的很开心,能有你在我身边。”李离紧紧地拥抱着她,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生命,轻声回应道:“我也会一直陪着你,永远都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