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了。”顾戚言看着他,江远色的眼睛如同小鹿一般灵动,盈盈月色在他眼中,喟叹地把他拥进怀里,
“我没说!”江远色脸蛋烧起来,留出一只手去捂住他的嘴,
“好,你没说。”怀中另一个人的存在是那样鲜明,填满了顾戚言的心,一直惴惴不安的情绪松懈下来,“不是要睡吗?”他拿出项链,“去吧。”
江远色仔细地盯着顾戚言,他比几天前烦躁绷紧的状态好了不少,也任由他打量,江远色点头,进去睡觉了。
在他走后,顾戚言在安静中珍视地抚摸着那条蓝色项链,剔透的光对他而言就像迷途中唯一的灯塔,他静静地闭上眼睛,在一片寂静中,无可救药地感受爱意的汹涌,
他收拾好这一片狼藉,难得平静地入睡。
江远色抱着大白鸡蛋不松手,“他上辈子突然消失了,这是为什么?”
鸡蛋弹了弹,“这要你自己摸索,我这没写。”
“那我大概知道我的执念是什么了,”江远色摸摸下巴,“到点了,我出去看看顾戚言。”
他飞出来,“完蛋。”一出来就刷新在顾戚言的怀里,顾戚言呼吸缓慢,几乎听不到心跳,江远色诧异,上次触碰到他时,心跳明明还是有的,他又趴下去听,这回心脏鼓动着,
被子里顶出一个鼓包,竟然还没把顾戚言吵醒,江远色蹑手蹑脚地爬出来,顾戚言眉骨优越,端正地睡着,没有特意扬起的嘴角和危险的探视,令人后背发凉的算计和冷漠也消失了,
自己在他房间存了一些伤药,江远色翻出来,小心翼翼地卷起他的长袖,顾戚言苍白匀称的小臂上一道一道的伤疤,今晚割出来的还没处理,只是放在那,
早期的伤疤如同树枝上的划痕,江远色一点点地给他抹药,疤痕崎岖不平地横亘在皮肤上,有的深有的浅,
江远色把新刀口消毒后轻柔地缠上纱布,又钻进项链里睡觉了,
顾戚言眼皮颤动两下,盯着床单上的两三点水渍,默默无言,
顾戚言本身的治愈能力加上药物,愈合时间比上次快不少,最后也慢慢形成一道嶙峋的疤,他在几天后的晚上抓住了江远色,
“不用抹了,”顾戚言按住江远色的手,是祛疤膏,“留着吧。”
“哦。”江远色不听他的,接着涂,
顾戚言把他拎起来,江远色低下头拒绝沟通,顾戚言从下凑过去贴他,相贴的肌肤是湿漉漉的触感,
“上来吧。”顾戚言把药盖子盖上,祛疤膏被他放到桌子上,他留了一半的空位,
“啊?”江远色迟疑地抬头,他的眼睑泛着斑驳的水痕,浓密的睫毛像沾了水艰难挥动翅膀的蝴蝶,大而纯的眼睛里柔波闪闪,
顾戚言擦掉他眼角的眼泪,“怕鬼到这样,跟我一起睡吧。”
江远色胡乱擦了擦脸,“我才没有呢。”
“那是因为什么?”顾戚言的狐狸眼媚而上佻,勾起唇问他,
“好吧你说的没错!”江远色赌气躺下,鸦色的卷发如同墨水泼洒在白纸上,铺陈在素色的床单上,
顾戚言把被子为他盖上,在过了很久之后,久到江远色睡着了,清淡冷肃的空气里传来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