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那般苦,被郁皇后百般折磨,他这个做父亲的,不管不问,孩子好不容易长大了,他还要强塞给他这个对他毫无助益的婚事。
太后眉眼带着愁容,长出一口气,让又去详细打探了消息,得知如她猜测,***是让天璟帝定下了一个月后,太子与郡主成婚之事。
已经写了诏书,安排内务府去安排婚事事宜了。
太后点头,而后又差人将此事去告知了太子。
……
柳映枝从皇宫出来回到侯府,一脸的无精打采。
就是听到北川回禀说钟青宴掐死了他父亲,惊动京兆府,已经将他抓起来之事,也没见面上有多开心。
只是让北川给郁北霖带话,说是骄阳公主和杨桢的婚期要提前,一个月后成婚。
让他尽快想法子阻止。
北川看了一眼神情恹恹的柳映枝,不知她是怎么了,但点头应下闪身就不见了。
柳映枝其实在发现身边有郁北霖安排的暗卫北川时,本来想着不需要,让郁北霖收回暗卫的。
但,经过闻煦的事,还有因为骄阳公主之事,用北川给他传消息很方便。
所以,她也就默许了。
可现在……
他都要与怀安郡主成婚了,都谁也不见了,他的暗卫还在她身边不合适了吧?
理该去守着他的正妃,怀安郡主才是。
想到这儿,她脑子又不受控地回想到骄阳公主的话。
什么他和郡主被赐婚是权宜之计,什么他喜欢她。
她咬了咬嘴唇,又微微撅起,暗道,果然,都不可信。
面上失落更甚,心中也更不是滋味了,于是她看也没看就拿起一旁的什么东西,开始不自觉抠啊抠发泄。
直到心里的烦闷被发泄消散了几分后,柳映枝才长长叹了口气。
思绪也渐渐冷静下来,又觉得自己这生的闷气莫名其妙。
毕竟她心里早就清楚,她与他不可能的。
不光因为母亲极力反对她与郁北霖有瓜葛,也是因为他是高高在上矜贵无双的太子,日后还会是万人之上坐在龙椅上的皇上,他身边的女人,会越来越多。
而他对她好,一直都是因为她救过他而已。
就算这里面有掺杂了一点喜欢,那到最后她也不过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
她才不要与那么多人争抢一个男人的爱。
上一世被钟青宴算计,又入青楼,看遍了人性的薄情,贪婪,狠毒,她早已经不是最开始单纯的脆弱的怯懦的那个小女孩了。
在那个吃人的地方,她的心境一次次蜕变,杀死了一个又一个怯懦胆小的自己,才蜕变成现在的自己的。
她的心坚不可摧。
自然,也变得对爱情对男人没了幻想。
就算最终她必须要找一个人共度余生,那她也只会找一个门第相当,意趣相投的人。
思绪不知不觉扯远了,她忙收了回来,这会儿她心口倒不那么堵了。
“小姐,您怎么把这坠的金穗子给拆了呀,这可是您花了半个月精心亲手编的新款式玉穗。您是不打算送人了么?”这时,喜桃给小姐端来茶,有些微诧道。
柳映枝刚拢回思绪,就听到喜桃的声音,低头一看,手中穗子确实被她给拆了。
她方才想得实在太入神了,坐在桌案边就随便捡起手边的东西,开始无意识地抠了起来,根本没注意手里是她给郁北霖准备的生辰礼。
前不久,也就是她在玉珠娇从嘉禾县主口中知道他被赐婚那日,正是他的生辰。
她本来打算将这个玉佩和她亲手编的玉穗子,送给他当贺礼的。
但当时因为心里气他,故意拖了几日,没在他生辰当日送。
可后来又有各种事,原本想拖几日就给忘了,这玉佩就一直在桌案边上放着。
现在她望着被毁了一半的穗子,她对喜桃摇了摇头,只道这穗子的花纹她不喜欢,想换一个。
原本的花纹是杜若。
现在拆了,正好编成别的花纹。
喜桃听到小姐的解释,也不疑有他,只点头便绕到小姐身后,为小姐捏肩。
柳映枝便编着,脑海里则开始复盘,白日去找晟德公主和叶师父试探之事。
收获最大的就是,知道了晟德公主并不是传闻中深爱着卫霖。
若真是如此,那安排闻瑱散播瘟疫又散播毒粉的人,就大概率不是她。
那就是宫中另有其人,对方也许是暗暗喜欢卫霖,或者说,不是因为卫霖,是因为那场战役?
柳映枝想了一会儿,甩了甩头,就没再去深想。
听闻当年卫霖赫赫有名的少年将军,英气俊朗,有武人之姿,可也不失温润如玉的气质、
有公主暗暗喜欢他,应该也合情合理。
但她对皇宫内有多少公主,可一无所知。
这个,明日她让北川传话给郁北霖,让他去调查便好。
左右,确定应该不是师父,她心中那块石头也就落下了。
翌日。
东宫。
郁北霖得到北川传话,听到晟德姑姑根本不喜欢卫霖时,他也很诧异。
他没想到晟德姑姑瞒过了所有人,但问其原因,北川回话说柳映枝也不知。
叶十二只是说了此,并未说原因。
叶十二与晟德姑姑是多年至交好友,她这么说,想来这件事应该是真的。
若真是此,也确实如柳映枝所说,闻瑱和杨桢背后之人不会是晟德姑姑。
郁北霖眸光暗了暗,思忖了片刻之后,就吩咐南屿去调查宫中其他公主包括妃子,有没有与卫霖有关系有爱慕之情的。
不过,他也没收回监视晟德姑姑的暗卫。
吩咐完这些,他又让北川传话给柳映枝,骄阳公主与杨桢的婚事阻拦不了了,不过他也自有别的安排,让她不用担心。
北川这次却没领命去,而是低着头,抠着手,嗫喏出声,“主子,属下来时,柳姑娘就说了,您有对策就好,无需再回她。而且,柳姑娘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