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如此吧。”何晓慧轻轻皱起眉头,回首望向李莲花,轻声道:“李先生,你累了一天,想必也是疲惫不堪。我这就吩咐下去,先让人带你回房好好歇息。”
“多谢何堂主好意。”李莲花微微摆手,神色平静地问道:“方才听何姑娘提及,老笛和小宝去找药魔了?”
“正是。”何晓慧微微颔首,继续说道:“我们从角念晴身上搜出了一些痋虫和药。那些痋虫我已经安排专人妥善保管,至于那些丹药,目前还不确定其中是否有噬心痋的解药。笛盟主说他们金鸳盟的药魔或许能够分辨这些药,小宝便随他一同去找药魔去了。”
“嗯。”李莲花轻轻点头,若有所思
“娘,我回来了。”
密室之外传来方多病的声音,李莲花与何晓慧交换了个眼神,还未及开口回应,方多病已经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娘亲,小姨,我……”方多病刚踏入密室声音就戛然而止,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地上已经没了气息的角念晴,又抬头看向李莲花和何晓慧:“李小花,娘,这...角念晴…..这是怎么回事?”
笛飞声缓步跟在方多病身后负手而入,眼神在角念晴颈侧黑色的勒痕上快速掠过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声音冷冽道:“她是自尽而死,倒是死的干脆。”
“小宝,笛盟主,你们回来了,噬心痋的解药之事怎么说?”何晓慧快步上前问道
“娘,我们去找了药魔,从角念晴那边搜出来的那些药当中根本没有噬心痋的解药。”方多病喉结滚动深吸了一口气,看向笛飞声继续道:“不过此次去也并非全然没有收获,大木头…….”
笛飞声从从怀中取出一个青瓷小瓶,看那小瓶静静卧在他掌心,样式极为精细不凡,瓶身雕绘的纹路细腻流畅,在昏暗的光线下隐隐流转着温润的光泽,一看就不是寻常之物。
李莲花神色微凛,蓦地想起杨昀春之前所说的为皇上取的那一味药。
“老笛,”李莲花缓缓抬眸,目光直直望向笛飞声,眉头微蹙,轻声问道:“这是……”
笛飞声瞥了李莲花一眼,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语气淡淡地开口道:“本座不过取回自己的东西,有何不对?”
李莲花闻言眉目一凝,他的视线落在笛飞声手上那只青色小药瓶上,一瞬间神色有些复杂。
“李小花,本少爷知道你想要说什么,”方多病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只是如今的情况,我爹爹的噬心痋之毒怕是不能再拖了。”
何晓慧并不知三人在说的是何意,但从三人凝重的神色中,她隐约能察觉到,笛飞声手上的青瓷小瓶里面装的东西,或许能救方则仕的性命。
“李先生…..”何晓慧指尖不自觉地攥紧衣袖,正要开口,密室外突然传来展云飞急促的脚步声:“何堂主!方大人从宫中回来了!”
何晓慧心头一紧,刚迈出半步,却听展云飞的声音又迟疑地传来:“只是.…..方大人的情况似乎不太好。”
“我爹怎么了?!”方多病闻言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声音都变了调。李莲花与笛飞声对视一眼,紧随其后。
寝阁内,两位太医正围着床榻急得团团转。为首的太医见何晓慧进来,连忙躬身行礼:“夫人恕罪,方大人方才在宫内侍疾,突然毒发,不瞒夫人,这症状…...”他擦了擦额角的冷汗:“下官行医二十载,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毒症。”
床榻上的方则仕面色灰败,脖颈处爬满蛛网般的紫黑纹路,每一次的呼吸都似乎异常艰难。”
“昭翎公主特意嘱咐,”那太医压低声音,“要下官立刻带着方大人回府,务必请一位叫李莲花的神医诊治。公主说...若连李神医都束手无策的话…….”他犹豫地看了眼昏迷的方则仕:“就请即刻护送方大人入宫,让太医院的所有人尽全力救治。”
话到此处,太医突然噤声,目光在众人脸上逡巡。
方多病忍不住看向李莲花,李莲花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朝太医微微拱了拱手声音清润道:“有劳大人奔波,在下正是李莲花。”
那太医看了李莲花一眼,此人虽看着年轻,但公主钦点总不会错。他如释重负般长舒一口气,连忙让开位置对李莲花道:“李神医快请!方大人这症状实在古怪,脉象时有时无,我等才疏学浅实在未曾见过……”
李莲花俯身探向方则仕的脉搏,指尖刚触及腕间,眉头便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果然是噬心痋之毒毒发了。
“李神医以为如何?”太医站在一旁,看着李莲花的眉头微微拧起
李莲花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看向始终静立一旁的笛飞声。两人目光相接,片刻后,李莲花才几不可闻的轻叹一声缓缓开口:“烦请何堂主带二位太医准备金针三副,艾绒一束,再想办法取一碗无根水来。”
那两名太医听了半天,依然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李莲花要这些东西究竟有何用处。尽管如此,他们也只能领命起身,准备去张罗。临走前,其中一位太医终究还是忍不住追问道:“李神医,这、这是要做什么……”
“哦,这是民间土法,先以金针度穴之法稳住心脉,再想方法引出方大人体内之毒,我游历蛮疆所学的。”李莲花朝那太医露出一抹温和笑来:“此法虽不比正统医法那般精妙,但此刻倒也能一试。还烦请大人协助夫人一同去备好这些物件。”
那两位太医虽对李莲花的说法仍将信将疑,却也不敢耽搁,急忙应道:“是,李神医,我们这就去准备。”
随后两位太医便跟着何晓慧快步转身离去 。
待太医随何晓慧退出房门,李莲花脸上的笑意瞬间消散。他迅速从腰间的布包里取出三枚金针,针尖在一旁烛火上一掠而过对着方多病沉声道:“老笛,解药,方多病,守好门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