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光刚亮,李莲花和白不虞就去后院牵了他们的两匹瘦马,给钱明月草草留了一张纸条子便离开了金家堡。柳如玉知晓的时候他俩已经走出了白霞镇。
钱明月在衙门熬了大半宿,知道的时候更是立刻去追,追出去八里地连二人的背影都没瞧见。
气的钱明月大骂他二人未将他视作朋友,后来负气之下还作了一篇诗痛骂才稍稍解气。
“不虞姑娘。”李莲花将马在岸边拴好,随手折了一把青草漫不经心的喂着:“在下有个疑问,想向不虞姑娘请教。”
白不虞手里捏着一个酥饼,正掰成小块往嘴里丢:“你问。”
“那夜你喂我的药之中,是否加了一味忘川花?”李莲花思来想去,能压制碧茶之毒的,好像也唯有这一味忘川花才有可能。
“你说的忘川花,传闻世间仅一株,据说前些日子还被人寻了去,此等稀世珍草我如何能得?”
白不虞把手中最后一块酥饼丢进嘴里,然后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碎屑:“话说这附近也没什么城镇,今晚怕是又要露宿了,你去附近看看有什么能烧的柴火,本小姐去河里看看能不能弄点鱼虾回来。”
李莲花心不在焉的还在纠结那晚那药古怪的花草异香,对白不虞说的话也是淡淡的“啊”了一声,完全没听进去。
白不虞在岸边找了个水草充沛又与大河相交的浅塘,往里面不知洒了些什么粉末进去。
不消一炷香的功夫,水中就浮上来几尾不大不小的鱼儿,白不虞挑了挑眉,扯了根结实的草条子把这五六尾鱼串了起来,开心的往回走。
这边李莲花还执着于薅草喂马,半个时辰过去了,两匹马倒是被他喂的溜光水滑,白不虞要他准备的柴火是半点没踪迹。
白不虞提着五六条鱼回来,岸边哪有半点火,气的咬牙切齿的瞪着李莲花
李莲花干笑了两声:“不虞姑娘莫急,我方才瞧见前方林间有一处简易屋子,想必是山间猎户们日常歇脚用的。”
“我们不如过去,若遇上进山行猎的猎户,我们便跟他讨一处地方,若无人,那我们借用一宿,自是比露宿在外要强上许多。”
白不虞气的“哼””了一声,也不给好脸色。
眼见的冬日日头短,此时距离日落也没多少时间了,再加上刚刚她去抓鱼又不慎弄湿了些许鞋袜,若晚上露宿还真要吃点苦头,思及此白不虞将手里的鱼丢给李莲花,气势汹汹道:“带路。”
两人牵着马走近林间的小房子才发现这小破屋不知多少时间无人打理了。
不过山野间,也没得挑,有瓦遮头都算走大运气了。
“咳咳。”白不虞推开那扇薄薄的木门,迎面而来的灰尘呛的她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李莲花“啊”了一声,看了一眼木屋内的景象也是忍不住的皱眉,语气里满是嫌弃的喃喃:“这怕是许久无人来过了,收拾出来怕是要费些功夫。”
说罢径自去外头寻了些青松树枝来勉强充作扫帚认认真真开始打扫起这小破屋来。
白不虞见指望不上李莲花只好叹了口气,在日落前去寻了一些能生火的木材,好歹是在天黑前生起了小小一火堆。
等两人终于忙完歇了开始烤鱼的时候,原本破旧脏乱的小破屋已经被收拾的相当顺眼。
虽然还是四处漏风的破墙破瓦,但至少有了可以取暖的火堆和勉强能入睡的相对干净的方寸之地。
“咦,这墙上乱七八糟画的什么?”白不虞啃着烤鱼,突然瞥见李莲花身后破墙上斑斑驳驳的画着一些画,有些因墙体年久失修已经破损,但大部分画还是保留在墙上。
“我刚才打扫的时候顺带看了两眼,墙上的画好像说的是‘三寸金’时五鼠盗宝之事。”
李莲花专心烤着手上的鱼,他刚刚打扫的时候就瞧了墙上的壁画,画工粗糙,且画的天花乱坠的夸大其词的。
他越看越觉得作画之人要么就是道听途说靠臆想胡乱作画,要么这作画之人就是‘三寸金’时五鼠本人,要不然怎么会把偷鸡摸狗之事吹嘘的像行侠仗义般。
“‘三寸金‘?我好像听说过他。”白不虞歪着脑袋想了一会:“是不是那个曾经异想天开潜入四顾门偷李相夷少师却被李相夷擒住最后被丢出来的那个人。”
“丢出去只是江湖传闻罢了,他一个老者,李相夷是恭恭敬敬的把人送出四顾门的。”
李莲花略微无奈的摇了摇头:“三寸金前辈少师虽没得手,倒也从四顾门中取走了一些东西。最后也不算辱没了老前辈的名声。”
白不虞满脸好奇:“听你说的怎么好像你亲眼所见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