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俯下身,用宽袖挡着在藤蔓上摘了几朵紫色小花收进袖子里,然后神色如常地站起身淡淡道:“走吧。”
三人在树林里毫无方向的走了好一会,因为无论走到哪里,每一处景色都差不多,同样的大树同样的满地藤蔓,整片树林就如同一座迷宫一般叫人分不清方向。
方多病留了点心思,随手在树下捡了一些小石子开始在每一处走过的地方想办法做上记号以免走错。
“李莲花,”方多病走着走着突然在一处树下停了下来,他走到李莲花身侧压低声音轻声道:“这里我们方才来过了,有人动了我做的记号。”
他刚才看似只是在地面放了些小石头当记号,但实际上方多病放小石头的同时还在藤蔓上不显眼处也留下了标记。
可是现在,地面上的小石头不见了,藤蔓上方多病偷偷留下的记号却还在。
“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必兜圈子了。”李莲花抿了抿嘴顺势在树底下找了个地方坐下:“这走了那么久,怪累人的。”
“说的对,那本少爷我也不走了。”方多病一撩长袍坐在李莲花身旁高声道:“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在此装神弄鬼,有本事在背后做这些手脚,却没本事出来相见。”
“你们这些山外来的,我好心想让你们知难而退,你们倒是半点不领情。”
一道少年清朗的声音从一棵大树后面传来,李莲花探头去瞧,只见一个皮肤黝黑穿着朴素的少年从树后出来,少年的一双漆黑的眸子亮亮的,手里拿着一支类似于竹笛子的东西。
看得出来他对李莲花他们也很好奇,不停的上下打量着他们。
“就是你在背后搞鬼?破坏本少爷做的标记吗?”方多病站起身皱眉盯着那少年看:“那这些封人内力的紫色小花难不成也是你小子种的?”
“你是说这些紫宵花?”少年看了眼树藤上的紫花弯起嘴角轻笑道:“这花自我小时候起就一直种在此处,听我阿姆说就是因为许多年前你们这些山外人突然闯入,从那时起,老阁主为了堤防你们这些山外人才特意寻来这紫宵花种在此处的。”
“哦?”李莲花挑了挑眉,对少年的话产生了兴趣
“这位小兄台,实不相瞒,我们也是无意间闯入此处,因为实在是好奇,这才多呆了一会。”李莲花继续道:“你方才说的老阁主是何人?我们初来乍到,也是实在不懂这里的规矩,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你当我傻吗?”那少年噗嗤轻笑出声,歪着头眨着眼看向李莲花:“堵在那洞口的石头有多大我还是知道的,你们一掌就将其打裂了,现在你告诉我,你们只是误闯进来的,我看起来就有那么好骗吗?”
目前看起来确实有那么点不太好骗。
李莲花仍旧是微笑:“小兄弟,看来我们之间有点误会,不如这样,你将我们带去老阁主那边,让我们当面亲自与老阁主解释一下,也好将彼此间的误会解除。”
那少年轻嗤了一下看着李莲花:“你想跟老阁主解释?可惜了,她老人家五六年前就死了,现在这山中当家的是我们的少阁主,但凭你们几个,想见我们少阁主,恐怕还不够资格。”
“我们有没有资格,岂是你这种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说了算的。”笛飞声懒得再听他废话,直接拔出背后的刀对准那个少年沉声道:“你不肯带我们见那什么少阁主,那我就先将你打趴下,我就不信,你不怕死。”
“好大的口气。”那少年对上笛飞声冷厉的目光也丝毫不惧,颇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味道:“山外人,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让本小爷来告诉你,在这山里,什么才叫把你打趴下!”
那少年说罢,将那笛子一般的乐器放到嘴边,那东西发出一声短厉急促的笛声,很快从树林深处传来一阵阵此起彼伏悠长粗戾的狼鸣,像是在回应少年的笛声。
不多时,二三十头狼在一头威风凛凛的狼王的带领下从树林深处跑出来跑到少年身侧,那少年蹲下身轻轻抚摸着狼王的脑袋,嘴里似乎在快速低语着什么
等那少年低语完,只见那狼王抖了抖身上的毛发,眼神狠戾的盯着笛飞声,呲着牙低声吼叫着带着身后二三十头狼一步步朝三人逼近。
笛飞声拿着刀挡在李莲花和方多病面前,丝毫不惧,因为他自信就算没有内力,自己也断不会打不过这几个畜生狼崽子。
李莲花瞧了一眼面前这架势,对方狼多势众,真要打起来,那可真是两边都讨不到好。
“停停停。”李莲花站起来走过去挡在二人中间,唇角扯起一抹笑:“我们大家都有话好好说,何必非要动粗呢?”
“哼。”那少年冷哼一声:“有什么好说的,本小爷原想着若你们识趣,自己回去了,也就省了我的事了。可如今既然你们执意要闯山,那就别怪小爷我不客气了。”
“小兄弟,那你真的错怪我们了。”李莲花一脸无奈的笑了笑,作出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本来我们确实可以速速离去,但这不是恰巧被这紫宵花封了内力了吗?这出口又在半山腰的瀑布之中,没了内力,如今就是我们想回去也回不去了呀。”
“这……”那少年面露沉思之色,好像觉得李莲花所说也不无道理
“但若你们再继续硬闯山谷,少阁主一定会治我的失职之罪的,所以事到如今我是必须要将你们抓回去的。
李莲花闻言微微笑了一下,语气带着诚恳:“既如此,我们也是必不会让小兄弟为难的。”
“那不如这样,如今我们就当束手就擒了,你将我们抓回去,一来呢你也不必受罚,这二来呢,我们也可以找机会跟少阁主解释其中的误会,你看这样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