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好了吗?”姬云汋还是主动问候了。
“谈不上。”时璟回答。
“啊?”姬云汋下意识快步上前,“刘老不是说,你吐血是好事,吐的都是沉疴淤血吗?”
时璟邃眸浅敛了敛,“他能有我自己清楚?”
“那肯定没有。”姬云汋担心地伸出手,“我看看吧。”
时璟也没拒绝,把手放在了桌面上,任由姬云汋把脉。
而他的身体状况,正如他自己说的,谈不上好了,脉搏很弱!
“师兄的内伤,很久了?”姬云汋凝重问道,就算没什么经验,根据医书说的情况,这就是很明显的沉疴!没十年以上,都不会这么棘手。
“快九年了。”时璟收回手,站起身来。
高大优越的身形,直接将晒在姬云汋身上的阳光都挡住了。
姬云汋仰起头来,“九、”
“来吧。”时璟伸手。
姬云汋愣了一秒,没动。
“我今天还好,我、”
姬云汋的话,被主动俯身将她捞抱在怀的时璟,打断了。
温暖的力量,再次从她后背心上那只宽大、微凉的手散进她身体里。
在外只是半天,却已经耗尽全力的姬云汋,只觉得温暖。
有那么一刹那,她都想依偎进师兄怀里了,但她知道,不可以。
她立即凝神默念心法,运转玄力恢复力量,冷静得让时璟叹息。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这只在外流浪得破破烂烂的小猫,现在最需要的是治愈。
……
不知不觉睡着了的姬云汋,并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到床上来的。
睁眼就嗅到淡淡药香的她,翻了个身,看清楚自己是睡在师兄的卧室里。
“起来,吃饭。”时璟敲门进来,看向床上的姬云汋,“吃完了,想睡再睡。”
姬云汋揉了揉眼,“我睡了多久?天黑了?”
窗帘拉着,她也不知道外面黑没,直到拿到手机,才看到有李超的三个未接来电!
姬云汋立即拨通问道,“有消息了?”
“有,我正在带人过去,有点远,还没到地方。你忙你的,等把人找到,我再向你汇报。”
“地点发给我,我现在就过来。”姬云汋边说边下床。
“好。”李超很有边界感地没再废话,挂了电话就发出查到的地址。
姬云汋匆匆忙忙套上外套,就跟时璟说道,“师兄,我还有点事,要出去一趟,就不吃了。”
说完就要往外跑的她,直接被时璟拦腰捞住,“吃完再走,不急于一时,我开车送你。”
“可是、”
“刚做好,你让我一个人吃?”时璟挑眉看向外面那桌菜。
不多,也都是家常菜,但烟气腾腾,和在青市时一样。
姬云汋拒绝不了,而且李超已经过去了,应该没问题。
时璟先到桌边坐下来,饭一舀,放在对面,“还愣着,不是很急?”
姬云汋赶紧上桌,吃了几口,没来由地想到,她重生后“享受”到的第一顿人间烟火,是在“家里”,还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做什么都不对的一顿。
青市的时候,明明吃了好多顿了,但那个时候可能心思都在修炼上,她从来没联想到那顿并不开心的晚餐。
现在,忍不住联想到了。
而且,眼前的饭菜里,没有任何海鲜。
但她记得,最开始几顿饭,是有海鲜的,青市毕竟靠海,海鲜是家常菜之一。
可是几顿不同的海鲜过后,就没有了,今天也没有。
“师兄不喜欢吃海鲜吗?”姬云汋忽然问道。
“你过敏。”时璟很确定。
姬云汋却愣住了,“你也知道?”
霍临也知道,霍临查过她,查得很清楚。
“第一顿,吃了一个虾,挠了。第二顿,吃了一条蟹腿,挠了。第三顿、”
“可以不说了。”姬云汋尴尬,她其实是喜欢海鲜的,嘴馋!尤其是师兄的手艺还不错,她看着就食指大动!可不能多吃,一点点都会让她痒起来,不过不至于浑身过敏,或者休克。
“一般而言,涅盘后,原来的过敏原也会消失,你这个根深蒂固,之前肯定很严重。回头去研究室做个检查,下次再有机会涅盘,可以把过敏原也弄了。”
“还能这样?”姬云汋目瞪口呆!
“不然费心修炼干什么?”
“变强啊!”总不能是为了不过敏吧?
时璟不置可否,“把蒸蛋都吃了。”
“这么多!”姬云汋还想着吃几口就走了。
“不合口味可以不吃。”时璟也不强求。
但姬云汋反而全搞碗里头,埋头苦吃。
然后,她吃到一口盐!?
瞪大双眼的她,毫不犹豫地吐了出来!
时璟莞尔,把盛好的汤递给她,“不想吃就不吃,就和你吃到盐吐出来一样。”
“咕噜咕噜”喝完汤的姬云汋,脱口而出,“不一样啊!我也不是不想吃,是着急!”
“我是故意多放盐,不搅散。”时璟又递出一碗汤,“你不表达,我只能让你表达。”
姬云汋:“!!!”
接过汤的她,眼睛着睁得溜圆!
时璟已经站起身来,取下外套,“走吧,车上有零食,饿了也能吃。”
“我、师兄你、”姬云汋没法想象,她成熟稳重的师兄,居然故意在蒸蛋里多放盐坑她!
“想打我?”时璟问这话时,已经把姬云汋的外头给她重新穿上。
姬云汋刚想说自己可以,已经穿好了,她师兄也出门了。
快步跟上的姬云汋问道,“这也是修炼吗?”
“也许。”
时璟自然而然地给姬云汋打开副驾驶,但上车后,没给她系安全带。
姬云汋暗暗松了口气,霍临带给她的阴影,其实不小。
而且,姬云汋忽然想起来,霍临的头像,其实和师兄的头像很相似!
“师兄。”
“嗯?”
“你认识霍临吗?”
“没见过,但听说过,你杀了他。”
“师兄知道?”姬云汋很诧异,又觉得也对,师兄又不是和她一样的修炼小白,早就认识刘老和洪老这样的人,怎么会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多。”时璟低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