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是说了,叫我时容便是。”谢时容摇晃着胸前折扇,“刚才夫人的婢女说,夫人今日不打算对账,那……除了对账,不知夫人可有什么交给时容去做的,时容很乐意效劳!”
宋南姝食指摩挲着手中红玉棋子,笑道:“时安公子刚来沈府,今日先歇息歇息,熟悉熟悉沈府,等过两日再辛苦时安公子……”
这就是不信他了!
谢时容有些不高兴,眉头紧皱:“这沈府有什么好熟悉的,这府邸我熟得闭着眼睛都知道哪儿是哪儿!夫人若是不信我大可直说!”
宋南姝朝沈序洲看去,果然见沈序洲一手捏着棋子,眼底全都是笑意。
她将手中的棋子放回棋盒中,道:“那就劳烦时安公子,将江南那边送来的账目查清楚,我总觉得账面有问题,却又没查出问题在哪儿,不知道时安公子可擅长查账?”
“擅长!擅长!”谢时容肉眼可见地高兴起来,“账本呢?让人送到我院子里去!或者夫人要是不嫌我在这里影响你们下棋,我就坐在这儿查!我保准天黑之前把里面的门门道道查得一清二楚!”
“迎夏……”宋南姝回头吩咐,“将桌案抬出来,协助时容公子查账!”
迎夏动作利落指挥着仆从抬出椅子和桌案,又将那几箱子账目一同抬了出来。
“你们下你们的棋!不必管我!我很快的!”
谢时容随手将手中折扇合起,插在腰后,人往桌案前一坐,一手拿着笔,一手翻账目,也不知道手中在空白纸张上写写画画些什么。
“愿赌服输!”宋南姝看向沈序洲,“不知夫君想提什么要求?”
沈序洲将手中棋子放入棋盒之中,郑重望着宋南姝道:“若有一日,我迫不得已做了什么欺骗你之事,不论是什么……你都要原谅我!”
宋南姝听到这话怔住:“夫君要做什么欺骗我之事?”
“你可愿意应下?”沈序洲追问。
正在看账册的谢时容听到这话,唇角忍不住勾了起来。
要说鸡贼还得是他宋书砚鸡贼啊!
现在就给宋南姝挖坑,让宋南姝原谅他的欺骗!
不过,谢时容倒是很期待宋南姝发现自己的丈夫,便是宋书砚那一日。
宋南姝有主见又性子刚烈,他倒要看看……到时候沈序洲如何收场。
“愿赌服输,我自然会应下!况且……”宋南姝拿起手旁团扇,“夫君不是说了,迫不得已做了什么,既然不是出自夫君本心,只要夫君与我解释清楚,我自然不会怨怪夫君。”
听到宋南姝这话,沈序洲心底并未松快一些。
“主子!”沈序洲的属下突然出现在宋南姝院门外,“端王派人来送口信。”
宋南姝闻言看向沈序洲:“夫君去忙吧!我和时容公子在这里看账。”
“好!”沈序洲起身,见谢时容朝他看来,他眼底尽是警告的神色。
谢时容忙垂下头去继续看账册。
谢时容急着在宋南姝的面前证明他的能力,果然如他说的,在乌金西沉时,他找到了账目中不对的地方。
还十分细心用标注了是哪里不对,不对的可能性。
宋南姝很意外,谢时容这看账本的速度瞧着比她还快。
“今日时容公子辛苦了,迎夏已经备了晚膳送到时容公子的院子!公子用过晚膳早些歇息。”宋南姝看着谢时容的眼睛亮晶晶的,似乎已经想好了怎么将谢时容人尽其用。
“看来,夫人已经想好了日后让我做什么了!”谢时容摇晃着手中的扇子,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聪明,“当然,我除了聪明之外,武艺和沈指挥使也不相上下,夫人出门还是要带着我为好!那姓沈的得罪了不少人,有多少人怕姓沈的,就有多少人恨姓沈的!你们这次成亲又轰轰烈烈,难保不会有人报复夫人……”
这谢时容连主子都不叫了,一口一个姓沈的,看来私下和沈序洲的关系非同寻常。
见宋南姝只笑,似乎不太放在心上,谢时容又补充。
“尤其是,如今不少人知道夫人服用了定魂丹,那些人可都盯着夫人身上的血肉,想着尝一口,便能拥有那百毒不侵的能力!或许还会有人要试一试夫人是否有百毒不侵的能力,这才是姓沈的把我调到夫人身边的原因。”
听到这话,宋南姝才收敛了笑意,郑重望着谢时容:“时容公子放心,若是出门我一定请时容公子相随。”
宋南姝不是不知轻重之人。
之前安远侯派人传出阿砚服用定魂丹的消息,她怕阿砚遇险,所以对外称她才是服用了定魂丹之人。
眼下定然是有许多对百毒不侵心存欲念的人,想要他们姐弟俩的血肉。
而谢时容这话,倒是提醒了宋南姝……
她得让那些觊觎百毒不侵之人,试一试她是否有百毒不侵的能力,如此才能彻底打消那些人劳神去动阿砚的念想。
“如此,等夫君离开那日,时容公子可否随我出府走走?”宋南姝笑着问。
一听宋南姝给他找事儿做,谢时容眼睛顿时就亮了:“当然可以!今日姓沈的……主子把我带到夫人面前,那我以后肯定是听夫人差遣,夫人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迎秋被谢时容这话逗笑了,用帕子掩着唇直笑。
“那时容公子便先回去用晚膳吧!今日早些歇息。”宋南姝对迎秋道,“去送送时容公子。”
“是!”迎秋上前,对谢时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谢公子,请……”
谢时容前脚刚走,后脚迎雪便送来京都来信。
刚从信鸽脚上拿下来的小竹筒,迎雪按照惯拆解成十二片,按照记号排列整齐,递到宋南姝的手中。
迎夏熟练取来水晶球,迎春和迎秋将烛火都拿了过来。
宋南姝一手拿着水晶球,一手拿竹片细细往后看。
朱长贵送来消息,说在柳云珩和姜箬璃成亲那日,宋家人闹到了安远侯府门口,说要认回自家孙女,进侯府参加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