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王大川无奈地返回了店铺。
“浩子,县里的货运站我都跑遍了,没有你的货啊!”王大川沮丧地说道,呼出的热气在寒冷的空气中化作一团白雾。
陈浩眉头紧锁,再次拨通了老李的电话:“老李,我的货到底怎么回事?大川哥跑遍了县城的货运站都没找到!”
老李在电话那头也显得有些慌乱:“不会吧?我已经发货了呀!你等等,我查查发货单……”
过了一会儿,老李的声音再次传来,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陈老弟,不好意思,搞错了!你的货在县运输站,被压在那儿了!”
老李支支吾吾的解释让陈浩心里更加不安,直觉告诉他事情没那么简单。腊月里虽然冷,但也还没到封路的地步,况且老李的货还在县运输站压着,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大川哥,”陈浩压低了声音,脸色凝重,“你再去一趟县运输站,这次别走大门,想办法进去看看,我的货到底是什么情况。”
王大川一听,也觉得事情不对劲。他是个老猎户,经验丰富,心思缜密。他二话不说,从家里翻出一顶狗皮帽子,又抓了一把煤灰抹在脸上,把自己伪装成一个装卸工的模样。
夜幕降临,县运输站一片漆黑,只有几盏昏暗的路灯发出微弱的光芒。王大川猫着腰,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地溜进了货场。
货场里堆满了各种货物,王大川仔细地寻找着,终于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自己的目标——三百箱北冰洋汽水,整整齐齐地码放在一起。
王大川心头一喜,正要上前仔细查看,却突然发现几个穿着供销社职员服装的人鬼鬼祟祟地围着他的汽水转悠。他们手里拿着蒸汽熨斗,正在篡改汽水箱上的标签!
“陈记百货”几个字被一点点地抹去,取而代之的是“供销社专供”!
王大川顿时怒火中烧,一股热血直冲脑门。但他强忍着没有冲出去,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躲在暗处,屏住呼吸,像一只蛰伏的猎豹,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
他掏出随身携带的猎刀,撬开一个汽水箱的角落,偷藏了两瓶汽水,又顺手拿走了箱子里的出货单,作为证据。
做完这一切,王大川迅速离开了货场,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回到陈记商行,王大川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陈浩。
“岂有此理!他们这是明摆着要搞我们!”陈浩听完,猛地一拍桌子,气得脸色铁青。他心里清楚,肯定是他们生意太好,挡了别人的财路,这才有人使阴招。
“浩子,现在怎么办?”王大川焦急地问道。
陈浩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冷静地分析着当前的形势。“大川哥,这件事先不要告诉李梅和小虎,更不要告诉大勇,免得他们担心。我们先静观其变,看看他们下一步想干什么。”
夜深了,陈记商行里的顾客渐渐散去。货架上空空如也,只剩下一些散落的包装纸和空瓶子。
李梅累得腰酸背痛,坐在椅子上揉着酸胀的肩膀。赵大勇忙着收拾店面,王小虎也困得直打哈欠。就连平时活泼好动的海棠,也趴在柜台上睡着了。
看着疲惫的众人,陈浩心里充满了感激和愧疚。他知道,今天的成功离不开大家的共同努力。
“大家都辛苦了!”陈浩走到柜台前,拿起钱盒子,里面塞满了大大小小的钞票,“今天生意这么好,咱们当场点清,让大家伙都高兴高兴!”
李梅一听,疲惫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眼睛也亮了起来。“好啊,好啊,数钱最开心了!”她说着,就从陈浩手里接过钱盒子,开始一张一张地数了起来。
钱太多了,一摞一摞的,李梅数得眼花缭乱。陈浩、王大川和赵大勇也过来帮忙,四个人一起数,速度快了不少。
海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好奇地看着大人们数钱。她伸出小手,想摸摸那些花花绿绿的钞票,却被李梅轻轻地挡了回去。“海棠乖,这些是爸爸赚的钱,等爸爸数完了,再给你买糖吃。”
“我要吃大白兔奶糖!”海棠奶声奶气地说道。
“好,给你买大白兔奶糖!”陈浩笑着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清点完毕,厚厚一沓钞票摆在桌子上,看得人眼花缭乱。
“两千七百三十九块!”李梅激动地说道,“我的天哪,一天就赚了这么多钱!”
赵大勇看着钱盒子里的钱,已经有点发愣了。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多钱。“一天就两千七百多,这赶上别人拼死拼活干几年的了!”
陈浩笑着解释道:“这只是毛利,纯利润要扣除进货成本、房租、人工,能有七百块就不错了。”
王大川也感慨道:“七百也够吓人的了,现在别人的工资一个月也就三四十块钱。”
“这些钱,我们怎么分?”李梅问道。
赵大勇大手一挥,豪迈地说道:“分什么分?都留在店里,扩大规模!以后赚的钱更多,再分也不迟!”
王大川也点头表示赞同。“对,现在正是生意起步的时候,需要用钱的地方多着呢。钱留在店里,才能越滚越多!”
陈浩看着两人,心里一阵感动。他知道,这两个人都是真心实意地为他着想。他想了想,说道:“也好,那就先把钱留在店里。等以后赚了大钱,我们再好好分一分!”
气氛顿时轻松了起来,大家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对了,有件事和大家说一下,今天进货的时候,遇到点麻烦……”陈浩的脸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他把王大川在县运输站的遭遇,详细地告诉了李梅和赵大勇。
听完陈浩的讲述,李梅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供销社的人也太过分了!这摆明了是要跟我们对着干!”
赵大勇更是怒不可遏,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岂有此理!他们这是欺负咱们老实人!我这就去供销社,找他们算账!”他说着,就要往外走。
陈浩一把拉住他,劝道:“大勇哥,冷静点!现在去算账没用,只会打草惊蛇。况且,咱们店里的存货不多了,只勉强够明天一天的。如果供销社继续使坏,咱们的货就进不来了,到时候商店没活卖,招牌就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