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望着眼前这些士兵,心情复杂而沉重。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对未来的迷茫与恐惧,手中的武器显得笨拙而不协调。这样的力量,如何能够推翻多奈托的铁腕统治?她的心中充满了无力感。
“怎么了?”本莎拉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玲的一侧。
“没,没什么。”玲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但眼中的忧虑却无法掩饰,“这些士兵大多是百姓,训练差,也没有上过战场的经验。一旦到了战场,我怕……”她的声音渐渐低沉,脑海中浮现出雾凇雪原那一战的惨烈景象,全军覆没的阴影再次笼罩她的心头。
“光靠他们肯定不行。”本莎拉的语气平静,仿佛早已看透了一切,“何况我们缺的何止是装备和训练,魔法师更是稀缺。这样的军队,根本扛不住敌人法师的一轮轰击。”她的话语中没有一丝波澜,仿佛从未将希望寄托在这群士兵身上。
玲对着冻得通红的手呵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那我们怎么才能赢?难道说还有其他援军?”
本莎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那是当然。这场战争牵扯到塞尔希那强大的战力,怎么能少得了她?跟我来,是时候让计划向前一步了。”说完,她转身朝着指挥室走去,步伐坚定而从容。
玲心中满是疑惑,却也只能紧随其后,走进了那间昏暗的指挥室。
本莎拉关上了门,房间内顿时陷入一片寂静,只剩下玲和她自己。她缓缓坐下,目光如炬地望向玲:“玲,哦不,科蒂娅公主,如果是你,怎样才能赢得这场战争?”
玲沉默片刻,低声说道:“如果,如果魔族能出兵援助的话,应该可以。”
本莎拉摇了摇头,随即倒了一杯水,轻轻放在玲面前:“魔族不会为此出任何一兵一卒。何况,魔族一旦出兵,你就会被打上和魔族勾结、出卖王国的罪名。到时候,这些百姓也不会支持你。”
“那,黑暗之月暗杀掉多奈托呢?”玲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犹豫。
“那样只是换了个国王而已,没有什么区别。”本莎拉的语气依旧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那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其他办法了。”玲失落地低下了头。
就在这时,本莎拉站了起来,走到玲的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玲的眼睛瞬间瞪大,脸上写满了震惊与不可置信。
“不,我不能这样做。”玲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极力反对。
本莎拉的目光如刀锋般锐利,声音低沉而冰冷:“我要提醒你,科蒂娅公主,别忘了百年前,那村庄是谁毁的,又是谁嫁祸给了她,让她背负了屠村的恶名。现在,不过是故技重施罢了。”她的话语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直刺玲的心脏。
玲的额头上渗出冷汗,喉咙干涩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这,这些,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本莎拉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重要的是你的选择。现在可是你复国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劝你慎重选择。等你拥有权利后,任何东西都可以掌握在你手里,可以改写历史,也可以拥有爱情。”
本莎拉的话深深地印入玲的脑海,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房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玲的脑海中仿佛有无数声音在争吵,她的拳头紧紧攥着,指甲几乎要刺破皮肤。本莎拉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她的答案。
“我,我知道了,我会去做的。”玲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那,我就去准备准备,好让一切看起来都那么顺其自然,我未来的女王陛下。”本莎拉冷笑一声,转身打开门,消失在寒冷的雪地中。
寒风从门外灌入,吹得桌上的水杯瞬间结上了一层薄冰。玲的心,也仿佛被这寒冷的风冻结了。
几天后,玲独自一人来到莱尔铎要塞前。她举着白旗,站在城下,高声喊道:“我要见格蕾丝!”
要塞上的守军看到玲,赶忙禀报。其他守卫纷纷举弓瞄准了她,箭矢在寒风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过了一会儿,要塞的大门缓缓打开,格蕾丝独自一人走了出来。
“呵,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手下败将。”格蕾丝冷冷地嘲讽道,眼中满是不屑,“怎么?今天是来找死的?”
“对,我就是来找死的。”玲的声音平静,“你也知道,我现在是反抗军最高统领,可我的军队根本无法战胜贵国精锐。而且,我也是乌其卡的特级通缉犯。我就是来自首的。”她将手中的白旗扔到一旁,目光坚定地看向格蕾丝。
“自首?”格蕾丝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样也好,免得冰天雪地到处找你。你主动送上门,肯定有什么要求。说吧,或许看在你有这一份勇气的份上,我,会满足你的。”
“我的要求很简单。”玲掰着手指,一个一个地说道,“第一,我现在不能死,起码要半个月后你才能杀我。第二,在牢里我要求有好的住宿条件和好的食物待遇。第三,要将我被处刑的事通报全国。第四,我要求被公开处刑。就这些。”
格蕾丝绕着玲打量了一圈,眼中闪过一丝讥讽:“没见过这么啰嗦的,都要死了还这么多条件。也罢,第一个条件我可以满足你,第三个也没问题,第四个更好,可以做到杀鸡儆猴的效果。至于第二个嘛……可以在梦中满足你!”
她的话音刚落,一记手刀狠狠砍在玲的后颈。玲只觉得眼前一黑,瞬间失去了意识,身体无力地倒在冰冷的雪地上。
等到玲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双手被粗糙的麻绳紧紧捆绑,吊在阴暗潮湿的牢房中。
四周弥漫着霉烂的气味,寒冷的牢房内连老鼠都没有,她的手腕被绳索勒得生疼,血液几乎无法流通,指尖已经麻木。
玲抬起头,透过牢房顶部那扇狭小的铁窗,看到上面正巡逻经过的士兵脚步,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对不起,我别无选择。”玲低声喃喃,声音在空荡的牢房中回荡。她知道,自己已经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