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浩鸣队长!白番长他们出事了!”
此时伤势过重的任韦林已经连站都无法站起了,他只能跪在地上,并伸出染血的手抓在左浩鸣的衣服上才不至于倒在地上。
而左浩鸣见此也瞳孔猛震,他怎么也没想到,明明几个小时前还满面春光的和自己一起喝酒的任韦林,现在竟然会变得如此衣衫褴褛浑身血污。
整个人可以说是惨不忍睹。
“需要我叫救护车吗?”左浩鸣面色凝重,低声问道。
“我不要紧!只是皮外伤受的多罢了,现在最紧急的是去帮白番长他们!”
浑身不顾身上已愈发崩裂的伤口,任韦林焦急地颤声道:“是肃清……最先从第三番队开始的肃清……”
左浩鸣听此双眉紧皱,他虽然心底仍有些疑虑,但此刻明显已不是在意这些事的时候。
他于是先将任韦林的身子扶稳,而后开口道:“发生什么事了?”
任韦林呼吸仍有些急促,过了好一会儿,他强吞一口唾沫,这才勉强发出足以组成句子的声音,“事情……是这样的……”
……
几小时前。
秋水学院,校医院。
此刻的钱不辰已做了紧急处理,正躺在病床上昏迷着。
而他周围,是目前第三番队所有可以行动的成员。
“番长,请允许我前去。”
尽管此时熊阳天语气十分平缓,但所有人都可以看出他那已压抑了许久的怒火。
他已经处于发狂边缘了。
“嗯……”白流斩只是凝视着手中信上的字迹,没有作出任何回答。
“阳天,冷静点。”
见白流斩不作声,繁天星这才开口,试图让友人恢复理智。
“怎么可能冷静啊!”
终于,自看到“包裹”到现在,从未发作的熊阳天还是发作了,怒不可遏的大声咆哮起来,“这帮畜牲竟然杀了阿罡还不够,甚至还把他给肢解,将断手寄到我们面前!”
“我倒想问问你们是怎么冷静下来的!!!”
繁天星听此沉默,更是无言以对。
熊阳天接着环顾四周,冲其余人叫道:“这次的事本就与几天我们前去坠羽将妹子们救回来有关,而现在这帮家伙不仅动我们的学生,甚至将我们番队的前副队长打成这样,难道我们还不还手吗?!”
没错,虽然钱不辰在如今的第三番队眼中只是个因为不干人事而被逐出番队的人渣罢了。
但这事还没来得及对外公布,因此在坠羽方面看来,他仍是四队的副队长。
而将他折磨成这般模样,虽然第三番队的人对他的遭遇并没有太多同情,但在坠羽那帮人眼里,此举无疑是对第三番队赤裸裸的挑衅。
更别说这帮家伙前不久还从他们的地盘上绑了一大堆护理专业的女生,要不是白流斩和熊阳天及时带人前去营救,她们还不知道会被如何对待。
现如今做出如此挑衅的行为先不说,对方更是将战书都下了,要是再不作出应对,这帮混蛋还不真得把他们所有人当软柿子看了?
一时间,所有队员的战意皆因熊阳天的话语而挑起。
“对!干翻这帮畜牲!”
“没错!把这帮家伙打得满地找牙!”
而众多呼声,尤以四队的声音最为响亮。
“兄弟们,为林州罡队长报仇!”
“报仇!报仇!报仇!”
“报仇!报仇!报仇!”
此时其他人战意正盛,而白流斩那双正盯着那有着滴滴血迹的泛黄信件的眸子却是越发阴沉。
这封信,哦不……应该说战书。
就白流斩来看,写的相当没水平,通篇都是极其蹩脚的寻衅之语,按理来说就是对方阵营里一个小白的不能再小白的菜鸟写的。
可就是这样一封信,却让白流斩感到十分不安。
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对方的目的实在是有些明目张胆的过头,搞这么大阵仗不怕被公家的人盯上不说,而且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对方一定会耍阴暗的手段。
而且就连时机也这么巧。
刚好就在自己这边大部分人都喝断片的情况下将战书送过来。
眼下包括马翼云在内的大部分队员都在寝室睡觉,能上场的队员不足平常的十分之一。
所以白流斩是不想去的。
林州罡的手臂被寄过来,感到愤怒的人当然不止熊阳天。
繁天星和白流斩都是如此。
但正因为对方此举的目的太过太过明显了,导致白流斩不得不在对此事的态度上按下不表。
但即使如此,他也感到束手无策。
这是无法破解的阳谋。
连他都差点没压下心中的冲动,更别说熊阳天了。
白流斩明白,他今天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劝住熊阳天的。
敌人不仅知道通过折磨钱不辰来让他们在理性上明白第三番队如今处境的严峻性。
更懂得通过将昔日好友的残肢一并寄上来进一步摧毁大家能够冷静分析状况的理智。
到最后的结果就是——
“番长,你如果还要想的话就继续想下去吧,我带着愿意跟着我的弟兄们先去了。”
就是留给自己的那一众一去不复返的背影。
眼下病房内,便只剩下自己和繁天星,以及几个零零散散的队员。
“唉……”
白流斩轻叹一声。
所以到最后,自己也根本不存在其他选择。
白流斩接着对繁天星示意,带着其余几人走到走廊上,对还未走远的熊阳天喊道:“一队队长熊阳天!你小子难道认为你可以走在你的番长前面吗?”
熊阳天听此步子一僵,而此时白流斩也迈着步子走到了所有人前面。
他的身后,是繁天星和熊阳天两位队长,以及其他所有想为林州罡报复,想为第三番队扬威的弟兄们。
白流斩转身望着他们所有人,嘴角在不自觉间勾起。
而后,他瞬间转身,衣摆扬起,眼神一凛,沉声道:“兄弟们!带上家伙事,我们去会会这帮杂种!”
“是!”
……
而此时,他们所不知道的是,在病床上,那本该昏迷的钱不辰的脸上,竟浮现出一丝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