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兴海见马文斌信心坚定,也不再与他争执,说道:
“好,马哥,我这就去张罗。”
叶兴舟见他哥要走,急忙问道:
“哥,你周围的朋友我大概都认识,根本就没有娱乐界的。
三天时间,你确定搞得来吗?”
叶兴海闻言,呵呵一笑道:
“兴舟,功夫不负苦心人,你咋就知道哥搞不来?”
说完,转身出去了。
叶兴舟听他哥一说,喜滋滋地靠在被子上,做起了当红歌星的美梦来。
马文斌则还在思索着如何在庭审中与对方辩论的诸多细节。
根据前世的记忆,当时是齐副市长的小舅子范义伟,也就是当事人齐鸣的舅舅代他出庭的。
虽然1978年才恢复了刑事辩护制度,不过这个人的身份在当时就相当于辩护律师了。
这个姓范的应变能力十分强,嘴皮子也溜,加上负责审议的法官也都向着齐副市长,这让马文斌吃了大亏。
想到这,马文斌拿起笔,把需要注意的细节逐一写在本子上,细细推敲。
这一天很快就过去了,第二天早晨,叶兴舟早早就起来了。
吃完早饭,憋得实在难受,干脆到后面的小胡同伸胳膊伸腿地锻炼。
舒展完筋骨之后,回到屋里,就问马文斌:
“哥,这都一天过去了,我哥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
如果说这两样事情一件都没办成的话,你说,到时候我们应该怎么办?
如果真被判了刑,那我们可太冤了。”
马文斌正在纸上写着什么,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抬起头,瞪了他一眼:
“你就不能寻思点咱俩好的?
哥始终相信一点,邪不胜正。
就算他齐震江是市长,也不能一手遮天。
否则,法律岂不等同于虚设?”
叶兴舟被马文斌一说,撇撇嘴,不以为然地说道:
“你这案子这么快就到了检察院,你自己心里就没数吗?
若不是姓齐的和姓林的他们两个人与陈副局长沆瀣一气,咱哥俩会在这里窝这么多天?
如今被冤枉了,还不能去告他们,这才是最憋气的。
我都想了,如果我们这个官司叛了,我一定会让我哥一边上诉,一边反告他们。”
马文斌一听,顿时气得抬起脚踹在叶兴舟的屁股上:
“我说你小子少在这里乌鸦嘴。
论官来讲,姓郑的和姓齐的都是副市长。
你爸好歹也是一个军级干部,你那位程伯伯也是一个公安局的局长。
怎么关键时刻,反倒让人家干趴下去了?
兴舟,不是哥说你,无论遇到什么事情,咱都要拿出个气势来。
这仗还没打呢,就被敌人吓倒了,这可不行。
以后你要是成了红歌星,不知道会能成为多少人的众矢之的呢。
要是凡事总替别人着想,早晚得憋屈死。
你得学学哥,做一只打不死的小强。
不但打不死,还要跳起来恶心他们一下。”
叶兴舟被马文斌训斥了一顿,嘟囔着不再言语。
刚要起身去沏一杯茶水,这时门开了,叶兴海领着一个中年女人走了进来。
一进门,便对马文斌介绍道:
“马哥,这位就是沈曦晨报的申主编。
她可以代替负责人做一切决定,不过有几个问题要和你进一步的探讨探讨。”
马文斌见状,连忙站起身,把申主编让到椅子上坐好,说道:
“有什么问题,还请申主编直言不讳。”
申主编年逾四十,梳着齐耳短发,虽然戴着一副深度近视眼镜,一双眼睛却显得炯炯有神。
手里拿着本子和笔,举手投足间显得十分干练。
只见她直视马文斌的目光,问道:
“马兄弟,这段时间的报纸我们都看了,对整个事件的发展,我们也有所了解。
但是却和叶兄弟所说的大相迳庭。我们想找你详细了解一下事件的经过。
然后,再决定是否与你合作。
我们虽然是一家小报社,但是我们绝不会人云亦云。
我们只会在尊重事实的基础上,把真相向广大群众广而告之。
所以,还请你滤去水分,实言相告。”
这个开场说得白不卑不亢,让马文斌很是佩服。
于是,诚恳地说道:
“申主编,一只野鸡再怎么装饰,也不会变成金凤凰。
其他两家报纸再怎么写得天花乱坠,也不会改变事实的真相。
我今天跟你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我都敢拿人格担保。
同时,我相信你也有这个分辨的能力。
你是兴海兄弟领来的,我相信他,就应该信任你。
我们只有在彼此信任的基础上,才能达成一致的共识。
否则,我说了,也等于白说。”
马文斌的一番话,让申主编不由一愣。
眼睛上下打量他一眼,眼神中充满了诧异。
她万没想到,一个农民打扮的人,能说出这一番充满哲理的话。
于是,不由对马文斌卸去了滤镜,一改之前颇有些傲慢的语气,谦虚地说道:
“是啊,我们是应该彼此坦诚相待。那就请马兄弟谈一谈这个事情的真实经过。”
马文斌见申主编改变了态度,就把他如何到宝丰园吃饭,如何卖野菜,
如何得到的叶主任赠送的军帽,又如何被齐鸣他们一伙抢劫,
又如何把胖仔送往医院,并为他垫付了医药费,输血的所有的前后经过讲述了一遍。
只听得申主编错愕连连,频繁地重复着同一句话: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万没想到,事实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申主编嘴上一边说着,一边便飞快地在本子上记着。
随后,又抬头问向马文斌说道:
“接下来呢?报纸说你和叶主任的二公子跑路了。
既然你们觉得你们是无辜的,那么你们为什么不拿起法律武器保护自己?
而是躲在这个地方干什么呢?”
马文斌被她一问,苦笑了一下,说道:
“我们何尝不想拿起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
我是经过正当取保候审的渠道回家的,叶兄弟也只是为了祭奠他的恋人,顺便上我家看一看。
原因,就这么简单。
想不到公安局的陈副局长却违反正常的司法程序,把案子直接递到了检察院。
检察院下了批捕令,到我家去抓人。
那个时候,我正好和叶兄弟不在家,所以他们就说我们跑路了。
如果你不信的话,你可以到兴隆店派出所去调查。他们可以为我们作证的。”
“到兴隆店派出所去调查?不知道马兄弟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