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不大,马文斌手里捧着一大把绿色植物回来了。
将它的汁液挤在手帕上,为严武清理后脑的伤口。
随着进一步清理,严武觉得伤口处不再那么疼了,于是问道:
“兄弟,你给我用的这是什么草药?”
“哦,这不是草药,是一种生命力极强的植物,叫车前子。
也就是农民口中的车轱辘菜。林子里遍地都是。
它的汁液有止血作用,尤其是用来清理伤口,效果特别好。”
马文斌小小卖弄了一下。
严武一直很自负,向来瞧不起农民。
觉得他们愚昧无知,除了田地里的事情,啥也不知道。
马文斌的回答完全打破了他的认知,于是由衷地赞道:
“这位兄弟,想不到你懂得还真多!
哦,光顾着说话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哪个村的?
等我养好了伤,可要好好去感谢你。”
“我叫马文斌,孟家村的。”
“孟家村的?那我向你打听一个青年点的知青,不知你可认识?”
严武一听马文斌是孟家村的,眼神中顿时闪出一道光芒,兴奋地问道。
“你要打听青年点的人,还是问他吧。
他就是那的知青,我哥们,贺强。”
“贺兄弟,青年点有个叫李梅的,你认识吗?”
贺强一听严武提到李梅,不由一愣,与马文斌对视一眼,反问道:
“怎么,你认识李梅?”
“当然认识了,他可是我们四中的校花。与我同一班,而且同一桌。
后来听说她下乡去了孟家村,我还去找过她呢。”
马文斌一听严武找过李梅,心里顿时产生了一丝酸酸的醋味,问道:
“你没事找她干什么?”
一提到李梅,严武的脸上不由泛起了一丝羞涩之色,嘿嘿一笑:
“没什么,就想知道她现在过得咋样,有没有处对象?”
“没处对象咋地?听你这意思,是对李梅有意思了?”
马文斌急头白脸地来了一句。
旁边的贺强一听,原来这位严武就是李梅的追求者之一。
怕他再说下去,惹怒了马文斌。
于是,急忙在一旁插言道: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
你知道你眼前这个人是谁吗?他就是李梅的丈夫。”
严武一听,顿时羞愧得不行。
握住马文斌的大手说道:
“马兄弟,我这个人嘴笨,又不会说谎。
我去找李梅,的确是因为喜欢她。我是打心眼里希望她能过上好日子。
现在我知道她嫁给你这么一条汉子,也就彻底死心了。
我发誓,从今往后,绝不会再对她存啥非分之想的。”
马文斌也被严武的坦诚所感动,拍拍他的手背,说道:
“呵呵,兄弟,你想多了。
多一个人疼我家小梅,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等处理了这两个混子,我请你到我家做客。让你们好好在一起叙叙旧。”
“那好啊,我求之不得。
严武尴尬地回应着马文斌,心虚地急忙转移了话题。
“对了,你们几个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在山里迷路了吗?”
“我们确实是在这迷路了,没想到却阴差阳错地救了你一命。
你说,这是不是天意?”
马文斌与严武你一句,我一句,聊得不亦乐乎,一旁看着的何春可不乐意了。
噘着个嘴说道:
“马哥,你看,天都快亮了。
我估计我爹可能都急死了。我们还是快点下山吧。“
马文斌被他一说,这才拉回思绪,对何春说道:
“大春,不急着下山,有些事还是要先搞清楚再说。”
说完,又转头问向严武:
“我听你刚才说,是被土地庙的两个恶鬼打伤的。
那你与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庙里怎么会有恶鬼呢?”
“哦,是这样的。
解放前,碱厂村的村口原来有一座土地庙。
破四旧的时候,被那帮红卫兵给捣毁了。
十多天前,不知怎么的,竟然传出了庙里闹鬼的事。
只要晚上从那路过的,都会被劫财。
村里的神婆说,她已经问过土地公、土地婆了。
他们说是村民不恭敬夫妻二神,这才惹怒了他们身边的两个神差前来找村民的麻烦。
村里的人很愚昧,也很迷信。
听神婆说的有板有眼的,也就信了。
慢慢的,就有人去土地庙烧香上供。
没想到,果然好使,再也没有发生过有谁被打劫的事。
村民一看,神婆能和土地公、土地婆沟通,干脆把她请到庙里供了起来。
每天由村民挨家挨户的轮流供奉,享受香火。”
马文斌听到这,不由皱起了眉头,问道:
“你不是见过那两个神差吗?他们到底长什么样呢?”
“嗯,他们都是高高的个子。
一个比你还高一尺多,另一个比那个还要高一尺多。”
严武一边说,一边拿手比量着。
“我身高180公分,比我还高一尺多,那还是人吗?”
马文斌戏谑地说道。
“可不咋地,要不村民怎么会害怕呢?
还有,那两个神差脸上都是凶恶狰狞的样子,走路的时候,脚下还会发出哒哒的响声。
夜深人静的时候,让人听了心里特别瘆得慌。”
马文斌听完严武的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
“若我判断不错的话,这两个人应该是踩着高跷,专门骗你们村这些无知的村民。
严武,你再好好想想看,除了这些,最近还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
严武挠挠头皮,自言自语道:
“特别的事情,让我想一想。
哦,我忽然想起来了。
前几天我们村里蔡婶去找神婆问事,说她家二女儿最近老做噩梦。希望神婆能给指点一下。
神婆掐指一算,说是她的女儿冲撞了两个神差。
让她把女儿送到土地庙消灾,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没想到第二天,蔡婶接她姑娘回来的时候,她姑娘就疯了。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蔡婶去问神婆咋回事,结果神婆一口咬定她姑娘业障太重,必须要加供才行。
为了替女儿消业,蔡婶又花了一大笔钱请神婆驱邪。结果她女儿的疯病也没好。”
“啥神婆?就是装神弄鬼吓唬人。
斌哥,我看这事咱必须要管。”
马文斌听贺强这么一说,并没有立即发表态。
“马哥,我感觉那两个神差就是流氓。
保不齐他们和那个神婆是一伙的,专门祸祸女娃娃。”
何春听完,气的直冒火,下意识攥紧了小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