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墨染一听,嚯,这是冲她来了,难怪整场宴会下来,除了来自于赵嘉瑶那道灼热的目光之外,总觉得还有一丝敌意朝她射过来,原来是她啊!
太后养女永平郡主?也就是三年前和温婉柔一同被送进京中的另一枚棋子,姬烨霖算计的够深远的,也不知这永平郡主当真是看上了姬宸琰还是想借机进入东宫,为她背后的人刺探东宫的情报!
面对永平郡主的嘲讽,温墨染面不改色的正打算着回应,却被护犊子的姬宸琰横着一张俊脸,厉声喝道。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让太子妃正眼瞧上一眼?”
“这宫中如今是什么货色都能进来了。”
话是对着永平郡主说的,可姬宸琰的目光却是看向她旁边的太后。
“太子,她是哀家亲封的永平郡主,不得无礼!”,太后一听见这厮说话就脑门子疼,症状和景文帝出奇的一致,不想再失了体面与他争吵,只能横眉冷眼呵斥道。
姬宸琰一接收到太后的话才恍然大悟道,“皇祖母,这永平郡主既是你的养女,刚才您却想将她赐给孙儿做良娣,孤看你这一趟出去难不成是把脑子摔坏了,这乱了辈分的事情您是一点不忌讳啊!”
眼见着太后就要恼羞成怒的发威,姬宸琰口中的话他何尝不知晓,只是先前乱了心智一味地只想为永平试探一二罢了,没想到就这么一问被这混小子给抓住了,真是可恨!
再说,永平又不是她的亲骨头,谈何乱了辈分?!
不等太后怒吼出声,永平郡主给了太后一个安抚的眼神,而后继续笑颜逐开的说道。
“太子和太子妃的感情可真是伉俪情深,羡煞旁人啊!”
这话虽然是姬宸琰爱听的,但他怎么会听不出这女人嘴里的阴阳怪气,不过面对这样称赞他和染染的感情笃深的话语,他的嘴角还是忍不住上扬。
“那是自然!”
而后含情脉脉的看向温墨染,渴望得到一丝回应,却见温墨染低沉着脸,如临大敌一般在沉思着什么?!
果然,永平郡主是不会轻易放过温墨染的,她像只疯狗一样继续咬着温墨染不放。
“太后回宫,太子妃别说献上什么精美的礼品,仅仅是为太后献上一点心意,哪怕是念一首诗,唱一首歌,这对于太子妃来说不难吧!”
紧接着,赵嘉瑶也不知道从哪里跳了出来,接着永平郡主的话就继续酸溜溜的说着。
“还是太子妃压根就不欢迎太后娘娘回宫?”
赵嘉瑶怎么会放过这么好可以奚落温墨染让她出丑的机会,早早就挣开了赵怀光的钳制,又不怕死的凑上前来。
这两人好像是找到了什么集体组织一样,一唱一和的逼迫着温墨染,自认为这样就可以拿捏住那出身乡下,徒有其名的丞相嫡女。
赵嘉瑶目光狠狠地盯着温墨染,可恨自己刚才怎么没有想到让温墨染也展示才艺,否则以她这种草包,在她精绝的琴艺面前,完全被碾碎成渣渣了,怎会赢得宸琰哥哥的目光。
不过好在现在也为时不晚,不管怎么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永平郡主此刻就是她的盟友。
温墨染听着这两人你上我下的一人一句,仿佛今天她要是不为太后献上个什么就是触犯了天条似的。
她刚才之所以满脸凝重就是在想表演个什么?突然她灵机一动。
姬宸琰还想撸起袖子继续和对面的两条疯狗过招,被温墨染一把给拦住了。
对于永平郡主和赵嘉瑶的挖苦,她的脸上并未有半分异样,反而显得异常的淡定。
落在赵嘉瑶的眼里,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贱人,等会有你好看的!
温墨染神态自若的回着永平郡主的话,“永平郡主,是吧!”
“首先呢,你若想进东宫,这大门随时为你打开,你不用对本宫这样大的敌意。”
“其次呢,你一上来就像疯狗一样咬着本宫不放,质问本宫为何没有为太后准备什么礼物,这又不是太后的寿宴,本宫就算没有准备又能如何?”
“在场的嫔妃,官员,官夫人,小姐,你怎么不挨个去问一遍,今日赴宴怎的没有为太后准备庆贺她老人家回宫的大礼呢?”
“若是没准备,那么是不是就如同你口中所说的对太后不敬,不欢迎太后回宫呢?”
此话一出,高位上的所有妃嫔,皇子公主,全都跪了下来,包括堂下那群屁股刚坐下的官员和家眷,倏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或茶盏,扑通一声又是跪了一地。
口中还一致的说着“太后赎罪!”,声音大到穿透云霄,震耳欲聋!
在场的所有人的心中无一不对对这野生的永平郡主心生怨念,纷纷在心底暗自的咒骂着。
而太后面对眼前这跪了一地的呜呜泱泱,脸上的表情愈发阴沉了,眼中竟是愠色,面带不满的看向永平郡主。
经过温墨染刚才着引导性的话语,太后也惊觉到永平刚才说出口的话,属实是没有考虑到她身为太后的颜面。
现下温墨染将这层遮羞布堂而皇之的揭下,这些人无一人为她的回宫准备贺礼,岂不是应了永平口中的那句话,便是都不欢迎她回宫吗?
这不是将她的脸面拉到地上来摩擦吗?
永平侧目看到太后的脸色青白一片,心头一沉,暗道自己竟着了这小贱人的道,忙跪在太后的身边,赶紧否认道。
“母后,儿臣绝对没有太子妃口中的那个意思,儿臣只不过是,只不过是想让这宴会变得更加热闹一些,又听闻太子妃多才多艺,才生了心思询问太子妃是否愿意为母后献上一曲。”
说着那双勾人的桃花眼里,仅于片刻之间便浸满了泪水,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继续扮着委屈。
“谁曾想太子妃不愿意就算了,还故意无中生有中伤儿臣,儿臣实在是冤枉啊,还望母后消消气。”
随即又转过头来对着温墨染冷嘲热讽,“没想到声名在外的太子妃,心胸竟如此狭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