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直接问,只能用眼神向她控诉。
既隐晦,又直白!
沈枝果真洞悉了他心里隐忍的怒意和委屈,蹙起的眉更深。
她在门外花了半小时说服自己、做好的心理建设顷刻间崩塌!
自己难以自控,难道怪他吗?
他不无辜,但他也罪不至此……
要是在冬天把他赶出去,他会疯掉的!他真的会疯!
不能深想。
这颗心已经妖魔蛊惑,不受控制地跳动,像台上忘情的舞者。
昏暗的房间里。
傅思明放弃抵抗,眼神中充满凶狠与倔强,恶狼被按在墙上,依旧充满危险!
沈枝的目光在傅思明脸上肆意游弋,接触到他祈求般的目光。
明明上一刻看到的不是这样!
他在骗她!
沈枝手下用力。
“嗯!”傅思明闷哼一声。
思绪回笼,沈枝目光一凝!
她都干了什么?
她把傅思明的右手按在墙上,自己的右手则捏着他的脸一偏!避免与之对视。
这什么姿势!?
什么情况?
“枝枝,让我留下。”
魅惑魔音低沉磁性响起。
氤氲水波下却是狠厉森然,眼底带有极强的攻击性!
沈枝,好玩吗?
你好像很喜欢这个游戏!
把我捆绑……控制住,捏我的脸,挑我的下颚。
但你可知……
不知不觉、不受控制沦陷,最为致命!
沈枝扔下他的手,落荒而逃!
逃了两步,她定住身形,返回,来准备揍他!
刚刚心软,刚刚动摇,他就这个样子!
迈出半步,她又顿住!
好像……不成体统的是自己!!
他只是眼神凶了点,他又没有做什么!
她呢?
危险的海岛蓝竹上门挑衅,怪她捏住七寸按在墙上吗?
不过是捏了他的脸和手……她没有那个意思。
下一秒,沈枝低头扶额。
“衣服穿上。”
不想和他纠缠,沈枝推门离去。
跟她玩文字游戏,看似什么都保证了,却唯独漏了好好穿衣服这一条!
沈枝脑瓜嗡嗡的!
钻进被窝,盖好被子睡觉。
不去想,不去管,就这样吧……
傅思明目送她的背影远去。
他活动着被她捏得僵硬的手腕,左手摸到鲜明的肌肉和骨骼,强劲有力的手腕,握在她柔软的掌中……
没有被安抚,反而平添了几分暴虐。
她那点力量哪能捏疼他?
只是她再捏下去,他的手就要不答应了!
傅思明挑眉轻笑。
垂眸打量自己的腰腹。
枝枝你不善用美貌,我善用!
这具强健的身体好像对你还有点用!
他摸了把自己刚长的膘,眼色一沉!
看来得听她的,严格控制饮食,加强训练。
都长膘了,以后怎么诱捕猎物?
今晚不能再得寸进尺了,不然真会惹毛她!
傅思明再次钻进被窝,进入香甜的梦乡。
次日。
傅思明被魏博阳一个电话叫走。
沈枝挎着药箱,独自走在环湖路上。
“扑哧扑哧!”
已经退到湖心走廊下的湖里有人在扑腾。
沈枝余光都没分过去一分。
“救命——救我……咕噜咕噜……”
有人落水,求救。
“让让,让让!那个人你怎么那么铁石心肠?”
有人拿来竹竿和绳子,远远地就开始冲沈枝喊。
沈枝默默走到路的另一边。
有人负责打捞,有人将目光投向她。
可以理解冬天女孩子不会游泳,但她听见了求救却视若罔闻,连看都不看一眼!
过分了吧?
仔细一看,沈枝!
原来传闻中杏林沈枝看到有人落湖见死不救是真的!
她真的不会看一下。
一年前夏天,沈枝看到有人在水里扑腾求救。
她慢悠悠在岸边打开药箱,平静冷漠地对水里的人说:
“你游上来,或者有人救你上来,我给你急救。”
她不能下水救人。
十多年前她在乡下救了个落水的小孩,被婆婆打了一顿!
她穿着湿漉漉的衣服跪在祠堂,连手心都各挨了三鞭,当晚饭和水也被婆婆收走。
那天,婆婆特别生气!眼神特别可怕,和傅思明最凶狠的时候很像!
她语气强硬,不容置喙,交代她:
“以后你不能涉险救人!所有灾劫现场离远一点!”
“人被带出来你才能用你专业知识施救!你给我记死了,一辈子都不准忘!”
小时候就挨过一次打,婆婆也只对她狠过这么一次。
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京医大那么多医学生,救上来也不需要她来急救。
沈枝绕远路走开。
突然,一个白须白发的老人家窜到她面前。
沈枝退后一步,生怕两人撞上。
“小沈啊!怎么看到我回国不太高兴吗?”
“你们京医大终于想起来我在这,约我做一场乐器专题讲座,你去吗?”
“我来的时候听到一个笑话!学校里的学生在传:你是个性冷淡!”
这么好的孩子,怎么能是个性冷淡呢?
内心世界情感匮乏的人,是奏不出好音乐的。
他才不信!
沈枝是他迄今为止,见过天赋最强的乐手!
她学会到精通一门乐器所需要的时间,短到令他这个享誉国际的乐器大师都惊叹!
要不是杏林那些老家伙看得紧,他都想挖墙脚了!
“我还没吃饭,你能带我吃个饭吗?……钱包给路边劫富济贫的人了。”
什么劫富济贫?
您是路上被抢了吧!
沈枝不想拆穿他。
“小沈,我给你看,我这一趟又带回来好多西洋乐器。”
虽然钱包被抢了,但乐器还在啊!
老先生一脸兴奋,手舞足蹈给她介绍一些没见过的小乐器。
动作过于生动形象。
像极了傅思明最爱看的电视剧里那个周伯通。
身着定制西装的绅士,胡子和头发造型有点老年爱因斯坦的范儿。
不折不扣的乐器狂人,音乐怪才!
“上次给你那个哨笛怎么样?”老人家与她并肩,询问起来。
沈枝低着头走路,目光在树上不断坠落的树叶上流连。
“被一个朋友借走了……”
朋友?
老人一愣。
“我不是说不准钟家那个混不吝碰我的乐器吗?”
想到钟鸿飞那能把乐音变魔音的逆天绝技,老人失语。
灾难!
天灾级别的灾难。
“不是她,是另一个人。”沈枝轻声解释。
被傅思明拿走了。
不出意外的话,可能拿不回来了。
老人挥挥手,不甚在意。
一个哨笛而已,他还有更好的。
那个只是更小巧,方便携带。
老人又想到什么,走到她面前对她说:
“对了!我在路上还听同学们说,你在舞台上把一个丰神俊朗的男人打趴下!”
“给人演示什么武术……摔跤?”
沈枝扶额,目光转向一侧。
傅思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