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墨彻回头,就见骆玉笙踩着阳光走来。
“没想到你也会来看画展。”他们并肩走进展馆,“是有喜欢的画吗?”
江墨彻简单回答:“只是来看看。”
“哇,茜茜,你画里的小鸟就像是真的,活灵活现的。”
“对啊,你看角落里那只蜻蜓,它只有指甲盖那么大,仔细看的话能看见翅膀上的纹路。”
“真的耶,这也太神了吧!”
“茜茜,我看假以时日,你一定会成为全国闻名的大画家。到时候可别忘了我们这群老同学。”
宋茜茜娇嗔道:“讨厌,你们又取笑我。我就算忘了所有人都不会忘记你们的。”
说话间,一名穿着米白色中山服的老者在画前站定:“麻雀可见羽,叶片可见脉络。粗看觉得太真无趣,细看才觉得精妙。”
他随即夸赞道:“功底不错。”
跟在他身后的画展负责人对宋茜茜介绍:“这位是秦老,年少成名,是美术界鼎鼎有名的人物。”
众人看秦老的眼神顿时恭敬起来,有几个人连身躯都站直了。
秦老谦虚道:“什么鼎鼎有名,看这些小孩的画,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我这个老家伙是时候该退休了。”
宋茜茜激动得双眼冒光,呼吸急促。
秦老夸奖她的画,这是多大的荣耀啊!
“您不老,我很喜欢您的画作,把您当作偶像。但您为人低调,甚少出现在人前,今天能一睹您的真容,我很高兴。”
她浅浅一笑:“我很喜欢您的那幅《春》,这幅画的灵感由此而来。只是我没有您洒脱飘逸的画技,画不了山水,只能取一处春景画。”
“如果可以的话,想请秦老指点指点我的风水画。”
秦老吃惊,再次看向画。仔细辨别的确和他画里的一角有点像。
他也听出了宋茜茜隐晦的拜师请求,哈哈大笑:“我年纪大了,正好要收一个关门弟子。”
“你基本功很扎实,也很有天分。要不要来做我的弟子?”
宋茜茜万分惊喜,连忙答应。
众人羡慕:“有秦老这个师父,以后她的路就平坦了。”
“何止平坦啊,成为秦老徒弟之后,作品价格立刻翻了翻。真好,我也想做秦老的徒弟。”
“就你这个画工,下辈子吧。”
画展负责人连忙让人在宋茜茜画作介绍上加上秦老徒弟这个称呼。
加上之后,每个来看画展的人都会知道她是秦老徒弟,没几天,她就会在圈子里名声大噪。
在众人围着秦老和宋茜茜时,骆玉笙和江墨彻已经逛了一圈。
她站在一幅日出山水画前,对工作人员说:“这幅画我要了。”
这样生机勃勃的画作,想来骆正东会喜欢。
蒋丽丽走到她身边,张口讽刺:“骆玉笙,你什么都不懂,还敢买画?”
“买画还要考证吗?那你考证了吗?就在这里站着。”
骆玉笙对工作人员笑了一下,示意她继续打包。
她垂眼扫了蒋丽丽一眼:“我的眼光和审美都比你强,用不着你操心。”
“谁想操心你啊?你多大脸。”
骆玉笙挑眉:“那你刚刚是嘲讽?”
她拿出手机打开录音:“再胡说八道,送你个记大过处分。”
蒋丽丽见她又拿记大过威胁,气得要死。
“骆玉笙,你就算威胁我也改变不了你品位差的事实!这一看就是个垃圾货,也就你能看上这种画!”
秦老走过来,面露不满:“谁说我的画垃圾。”
蒋丽丽猛地看向那幅画作,右下角有秦老的印章。
竟然真的是秦老的作品。
她冷汗直下,在宋茜茜的示意下连忙道歉:“是我看走眼了,这画很好。”
秦老冷哼一声;“年纪小就别装那么多的心思。”
江墨彻和秦老师打了声招呼:“能在这里遇见,令人意外。”
“我早就知道你们学校搞免费观展的活动,遇见你可不意外。”
两人熟络地交谈,秦老给他介绍新收的徒弟:“宋茜茜,不知道你认不认识,我的关门弟子。”
宋茜茜笑着接过话:“江同学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我们之间有些来往。”
她目光落在旁边的骆玉笙身上,眼神挑衅。
“笙笙,刚刚听你和丽丽的对话,你要买师父的画作?”
她指了指自己的画:“我那幅也不错,如果你想买画,也可以买我的。”
有同学疑惑:“不是说你的画不卖吗?”
宋茜茜在拜师之后,就和负责人说画作禁止售卖,多挂在画展一天,就多些人知道她是秦老的关门弟子。
但看见骆玉笙,她又改变了主意,茶言茶语:“我和笙笙那么多年的朋友,她要是喜欢,我也只能随着她了。”
有同学给她帮腔:“真羡慕骆玉笙,在茜茜还没那么出名的时候就能买下她的画作。”
“茜茜你就是太善良了,你把人家当成朋友,她可没有把你当成朋友。”
几个人三言两语就把骆玉笙架了起来。
宋茜茜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这幅画她能买,是她施舍给她的。
如果不买,就是不给面子,名声只会更坏。
骆玉笙其实不在意名声好坏,只是不想在两者里面二选一,被宋茜茜带着节奏走,那会让她恶心。
她冷笑:“你是觉得你的画比秦老的好?”
既然要带节奏,那就比比看。
宋茜茜脸色在一瞬变得难看至极,她连忙否认:“不是这样的。”
骆玉笙故意曲解:“你在我购买秦老的画时推荐你的画,难道不是在抢秦老的生意?”
她的逼问让宋茜茜慌乱,在看见秦老看向她的目光带着些许探究时,更慌乱了。
只能磕磕巴巴解释:“我不是让你放弃秦老的,你要是喜欢都可以买!”
骆玉笙看了一眼宋茜茜的作品:“我对没有灵魂的作品没有兴趣,只喜欢秦老笔下勃勃生机。”
没有灵魂这四个字如同一巴掌,打到了宋茜茜的脸上。
她快要气疯了,骆玉笙凭什么说她的作品没有灵魂!
她明明什么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