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坐在摩托车后座上,徐飞看着四周环境,心里波澜起伏。
就是这一块!
这里是城郊地带。
人烟稀少,大片荒地、废田。
地形又很破碎,零乱的小山丘隔断了视野,极易隐藏,转过一个山坳就看不见人了。
而这里乡道却四通八达,所处正是全部失踪事件发生地的中心位置。
把受害人运送到这也很方便。
简直是完美的分尸藏匿地。
徐飞一边想,一边和前面骑车的摩的师傅搭话。
“师傅,你这边听说过娃儿失踪什么的没有?”
“啊?”
这司机戴着个常见的黄色安全帽,穿着朴素,看起来年纪蛮大,口齿不太清楚,人也不灵光的样子。
但徐飞手搭在他肩膀上,发现这司机实际倒挺强壮。
见对方没什么反应,徐飞没再说话。
此时,摩托车转过一个山坳,旁边冒出一大片瓦房。
原来这边还有几个小工厂。
徐飞心里一动。
建在这的大都是些黑工厂,这里流动人口更多了,而且鱼龙混杂。
不管是凶手藏匿,还是寻觅受害人。
这都是最适合的地方。
毕竟这种黑工坊里,少了人,也没人管。
徐飞暗暗心惊。
明白这里越来越符合自己的推演画像。
他已经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很快,摩托车就在一家民居旁停了下来。
“后山组到了。”
徐飞给了钱下车。
此时夜已深了,他想着先到当地村委会,找找村干部,问下情况,借宿一宿,明天再继续摸排。
可突然,他觉得心里一紧。
有什么东西不对。
这旁边这户民居的狗——突然叫了。
夜里,乡间狗叫。
虽然可怖,但倒也正常。
但自己这刚下车,这狗一墙之隔,就叫的这么凶,引得他转头看了看。
这户民居是这一片独一栋。
看起来普通,占地挺大,围墙砌的很高,比别的高一截,上面还用薄铝皮子加了一层,遮的严严实实的。
一看就有些不对劲,没事砌这么高干嘛。
怕人窥视?做贼心虚?
这户有问题。
他刚想进去看看,突然发现身后摩托车的引擎声还在。
那摩的司机居然还没开走?
徐飞只觉得心里一凉。
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既然这凶手要杀人搬运,而这种乡道上最好,最符合的运输工具就是——摩托车。
而这户民居,独自在这,四周没干扰,交通又方便,凶手作案后,将被害人用麻布袋绑在摩托车后座上,那就能在一小时完成这一切,还十分隐蔽。
那……
他此时心里一动,没回头就对着眼前的黑暗问了句:
“师傅,你还没走啊?”
这次,这摩的师傅回答的很快。
“嗯,我就住在这。”
徐飞浑身一紧,刚想回头。
脖子没理由的一激灵。
后颈处生出一丝悚栗。
他潜意识已经发现了危险!
多年生死之间的考验,给了他极限的反应。
他来不及回头,猛然往前一躲!
黑暗中一个事物刚好划过他的后脑勺,重重的砸在他左肩上!
“啊!”
徐飞半个左肩已经废了。
虽然黑夜中来不及查看,但黏糊温热的触感让他知道。
是斧锯锤头之类的开刃重物击中了自己。
创口鲜血迸溅。
“艹!”
他猛然抬头,眼前摩托车的灯光映照下。
那个黄色头盔的摩的司机正“嗬嗬”喘着粗气,手里拿着一把斧头,向自己逼来!
是他!
徐飞顿时明白,自己摸排摸的太准了,居然直接叫到了这杀人犯的摩的!
难怪他直接停在这户民居处。
原来这就是他家。
想必之前那些受害人,就是在这一墙之隔的背后民居里被分尸,被冷冻的!
也难怪这院里的狗,摩托车一到就开始叫。
感情是闻到主人的味道。
知道等下可以吃人肉,嚼骨头了!
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
一切都串起来。
但徐飞没空多想。
眼前是步步紧逼的绝恶凶徒。
这人果然外表比实际要苍老不少,但身高、体重和自己差不多。
双手握着斧柄,面无表情的靠近自己。
像是杀猪匠一般,脸上没有狰狞,没有愤怒,也没有激动。
只是麻木。
徐飞知道这才是真实的连环杀人犯的作案情绪——麻木。
在这人看来,自己应该就是案板上的肉。
对一块肉需要什么表情吗?
何况这“肉”已经挨了一斧头。
徐飞觉得身子剧烈颤抖起来,虽然刚刚危难之际躲开了断头之厄。
但左臂已经没力了。
左半身已经开始有些发冷。
这都是失血的征兆
而这四周黑夜如墨,只有一个摩托车的黄色车灯对着自己。
他连个救援也没有。
现在徐飞有些后悔自己真没回所里领把枪了。
而对方已经又来到身前。
这凶手的斧子高高举起。
徐飞甚至都能看见这人浑浊的瞳孔里,正映照着自己的脸。
一张于绝境中却越发锐利,越无可挡的脸。
老子可是堂堂的一等功臣!
徐飞心底暴喝。
用唯一能用的右手,猛然穿过凶徒的双臂。
一招武警擒敌拳中的“夹颈别肘”。
把凶犯的双手往右边一带。
他只有一只手,这招使不全
但也将这一斧给带偏。
斧头剁在旁边围墙上。
“噌”的在砖石上磕出一串火花。
这杀人犯也没想到这“肉”居然会反抗。
还想再挥,却见眼前一个铁一样的额头撞了过来!
徐飞这招毫无保留。
边防部队训练时,讲究的是一招制敌。
他现在还记得军体教官的话:
“有手用手,没手用脚,没脚就用头,用牙,用肘,踏马的用一切可以弄死对方的手段!”
徐飞就是这样做的。
这一下铁额头撞碎了凶手的几颗牙。
对方整个人都差点昏了过去。
而徐飞额头上也满是鲜血,甚至有几颗碎牙“镶”在了自己额头皮肉上。
但这还没完。
他抓住机会,右手一把别住对方握着斧柄的手腕,猛的一弯。
咔嚓一声脆响。
这凶徒的手小臂骨被他给卸了。
斧头“铽”的一声掉在地上。
剧痛之下,这从来没吃过亏的连环杀人犯,第一次感到了害怕。
他下意识的想往后躲,想逃,想跑。
但徐飞不会给他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