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世元瞳孔骤然紧缩,脸色有几分苍白。
沈云涛后面的那道身影赫然就是沈家大少,沈泽庭。
这一老一少可以说是如今沈家的掌权人,无论哪一个,都是高家无论如何也得罪不起的人!
尤其是沈家老爷子沈云涛,那可是个雷厉风行的狠角色,在整个天海市无人不惧!
这深更半夜的,什么事能惊动他们俩,还让他们二人全都过来了?
高世元心底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要知道沈家老爷子沈云涛向来神秘,轻易不会现身,若不是有特殊原因,他很少会抛头露面,更别提现在这个点。
而如今他却带着儿子一起沈泽庭过来了.....
难道......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陆沉,嘴唇微微颤抖着,难道是因为这小子?
不、不会的。
这小子虽然看起来有点来历,但终究只是一个小小的年轻人罢了,怎么可能会引得沈家的注意!
他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高世元浑浊的双眼掠过惊惧,脸上却仍故作镇静。
沈云涛和沈泽庭一路跌跌撞撞的冲进别墅。
“沈老爷子,您怎么来了?”高世元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迎上去。
谁料沈云涛却根本没搭理他,仿佛根本没有看他的存在一般,反而一脸慌乱的朝四周看了一眼。
他很快便瞧见了坐在沙发上的陆沉。
沈云涛与沈泽庭对视一眼,眼中皆是透露着恐惧,这位小祖宗居然真的来这里了!
沈云涛的脸色当即变得苍白无比,比死了三个月还要白,浑身颤抖的跪倒在地上,哆嗦的道:
“陆少,您大驾光临,真是令寒舍蓬壁生辉啊!”
沈泽庭也没有比沈云涛好到哪里去。
他的腿脚软绵无力,像灌了铅一般,迈步走进来就费劲的喘着粗气,仿佛随时会背过气似的,看起来狼狈极了。
沈泽庭也跟着跪在地上,抬起头,望着陆沉,艰难的吞咽着口水,脸色惨白,“陆.....陆少。”
高世元彻底傻眼了。
他刚才看到了什么.......
他竟然看到沈泽庭和沈云涛这两尊煞神给那个年轻人跪下磕头!
这还是平日里那个飞扬跋扈的沈泽庭吗?
他记忆中的沈泽庭桀骜不驯,骄傲自负,从骨子里散发出一种睥睨众生的气息,就仿佛是高高在上的君王,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敬畏。
可现在,沈泽庭却像个犯错误的奴才一般,低眉顺眼战战兢兢,甚至还有些惶恐不安......
他们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高世元心跳加快,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脑袋一片空白。
狗窝里的高芸芸同样懵了,她呆滞的趴在角落里,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她心目中无所不能,神通广大的沈泽庭,竟然跪倒在那个少年的脚边,卑躬屈膝,谦卑之态毫不掩饰。
她心里充满了浓烈的震撼。
她认识沈泽庭已经十多年了,她一直将他视为偶像,可现在,这个被她视为偶像的人,却跪在别人脚边,卑微到尘埃里!
高芸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幕!
这一定是在做梦吧!?
其实在她看到沈泽庭的时候,内心还存在过一个幻想,那就是沈泽庭以从天而降的姿态,将她从狗窝里面救出来,将欺负她的坏蛋统统教训一顿!
可现在,沈泽庭竟然跪在那个欺负她的男人面前,那副卑微讨好的模样,让她无法接受!
高芸芸心中剧烈颤抖,目光下意识的看向高世元。
她的父亲高世元此刻正瘫坐在地上,一张脸惨白如纸,豆粒大的汗滴从额头滑下。
沈家的两位当家人都对那个年轻人毕恭毕敬,那他岂不是.......
高世元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险些站不稳。
沈云涛跪着走到陆沉的脚边,谄媚的讨好,“陆少,您大晚上的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
沈泽庭同样跪着挪到了他旁边,额头抵着地板,不敢吭声,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惹怒了眼前的这位杀神!
陆沉淡漠的扫了沈云涛和沈泽庭一眼,笑道:“你们沈家在天海市最近发展的不错啊,虐待儿童这种事情都能做出来了。”
沈云涛和沈泽庭被吓得直接瘫软在地上,冷汗浸湿衣衫,不住地摇头否认:
“陆少,冤枉啊,沈某绝对不敢做违法乱纪的事情,还请您明察秋毫啊!”
陆沉冷笑一声,目光落在一旁瑟瑟发抖的高世元身上,语气陡然凌冽如霜:
“纵然你们沈家没有,但纵容他人难道就没有错吗!?”
沈云涛猛地打了个激灵,他连忙爬到陆沉面前,一张老脸上老泪纵横,哭喊道:
“陆少饶命啊,陆少饶命啊,我并不知道这个畜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还请陆少明查啊!”
他已经六十多岁了,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早就没有了年轻时候那股杀伐果决的狠戾之气。
此刻完全被恐惧所笼罩,涕泗横流,看起来狼狈不堪,哪里还有曾经叱咤商界的威势。
他现在悔恨交加,早知道这样,当初就应该阻止高家那个这混蛋胡闹!
可惜,现在后悔也晚了。
想到这,他怒气冲天,直接站起身来走到高世元面前。
高世元被沈云涛那阴森的表情吓得肝胆俱裂,颤颤巍巍道:
“沈总,您......”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高世元被抽翻在地上,脸上瞬间浮起五个手指印。
他嘴角溢血,痛苦万分的捂着半张火辣辣的脸颊,惊恐万状的看着沈云涛。
沈云涛眼睛泛红,怒骂道:
“姓高的,你这个混账东西,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也能干出来,今天我非打断你的狗腿不可!”
说罢,
“啪——”
又一巴掌重重的扇在了高世元的脸上,力道之大,将他嘴里的牙齿都硬生生的扇飞了出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