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静静地坐着,望着眼前的女人。
“年前,小浩的姐姐回来了,小外甥很可爱。我们过了一个年,可我心里还是记挂着在外流浪的儿子。
他姐说,上海有个歌星举办演唱会,她说,“妈,我弟会不会在现场呢,他很喜欢听他的歌。”
虽然希望渺茫,但对儿子的思念却让我整宿睡不着觉。初六那天我就去了,我满怀希望地坐着火车去了,在现场一群兴奋的人中,只有我这个茫然无措的中年人。我拿着儿子的照片让他们看,他们瞅瞅,面无表情地说不认识。
“月,你知道我有多绝望啊,演唱会里音乐欢呼声不断,而我在门外嚎啕大哭。哭我自己的命啊,我的儿子到底在哪里?
第二天,我仍在门口徘徊,有个小伙子盯着我手里的照片看。我刚想问他,他跑开了。后来,他来到我身边,告诉我,“阿姨,我好像见过你儿子。”
我一下蒙了,瞪大了眼睛,问他在哪?他说在北京郊区。我想问他在什么地方,他一下跑远了。我追了他好久,他都没理我。
“后来,我回来了,虽然没找到儿子,好歹知道他活着。我也多少安心些。”
林月听完冯姐的话,不禁眼里泛起了泪花。冯姐挤出一丝笑,“不说了,越说越难受。傻丫头,你快吃饭吧。”
那顿饭林月吃得如梗在喉,难以下咽。她想到了亲生父母,想到再也见不到他们,不禁泪流满面。
那天晚上,林月依旧回到表姐家,姐妹俩畅谈很久。吴桐准备离婚重新开始生活,林月也准备学好做衣服,开个服装店。
虽然日子很艰难,可还得一点点往前走,走着走着阳光就出来了。
第二天林月上班前告诉姐姐不来了住,姐姐不乐意,说店里冷。过段时间再搬过去住。林月听从了姐姐的建议。
当林月看到冯姐时,冯姐脸上有一丝尴尬,随即消失了。一开门,上门取衣服的顾客太多了,两个人匆匆忙忙地人看着太阳升起又落下。又是疲惫忙碌的一天。
从那天开始,林月和冯姐的关系近了很多。林月理解了冯姐,也很心疼她。
日子就这样慢慢过,城市街道一天天繁华起来,忙碌起来,吆喝声,车轮声,光秃秃的枝桠上有了点点新绿,翠绿的新叶在枝头眺望,看这世间的繁华,感受世间冷暖。春天迈着轻盈的脚步款款而来。
这段时间,林月一直很忙碌,他没有时间找刘琦,刘琦也一个月没来了。他正忙什么呢?林月想。
那天回去的晚,姐姐正坐在沙发上等她,林月仔细一看,姐姐好像刚刚哭过。
“月,我们明天就去办手续。”
“姐,…”林月不知该说什么,该怎么安慰。
她坐在姐姐身边,拿起一件外套披在姐姐身上。
“林月,我心里难受。真的,文文还那么小,可她爸爸都干了啥?我想起我们刚结婚的时候,那时候感情还好,可过着过着,两个人成了陌生人。”
“姐,别难过,姐夫他这人太好面子,又爱听大姨的话。”
“他原来不想离,听说那个女的怀孕了,这才迫不及待地想离婚!”
林月吃了一惊,“大姨不是说不想养别人的儿子吗?”
“谁知道呢。”吴桐淡淡地说。
现在她只想早点和孙栋离婚,至于将来他过得怎样,她不想知道,也不想问。
除了文文的事,他们已是熟悉的陌生人。
第二天,吴桐早早起来,化了淡淡的妆,她穿了一套裙装,整个人看起来清爽精神。
她把文文送到幼儿园,便到了地方等孙栋。孙栋看到吴桐,很是诧异。他以为吴桐一定会彻夜不眠,憔悴不堪,没想到她云淡风轻,好像平常两人出去玩一样。
这让孙栋很难受,好像他才是受害者。他想,吴桐是不是没有爱过她?离婚是不是她蓄谋已久?他甚至想,今天离婚到底对不对?
两人走进去,吴桐步履轻盈,孙栋脚像灌了铅。他索性走出门,点着烟,望着远处的树。
孙栋自从搬离家,他和田姐一直纠缠不休,田姐一直和他有来往。那天她突然打电话说,“她怀孕了。”孙栋怀疑不是他的,田姐在电话里骂了他,并扬言生下来,要做亲子鉴定。孙栋无语了。
后来,他陪田姐去产检,医生说孩子很健康。孙栋给母亲说了,李婆婆竟松了口,她希望田姐生个男孩。孙栋这才答应离婚。
其实孙栋心里不愿离婚,从心里他觉得吴桐最好,可田姐这边又催,他觉得是自己把自己逼到了绝境。怨不得别人。他和田姐能走多远,他也不知道。他还是怀疑田姐肚子里的孩子。
他站了很久,吴桐在里面等他。后来,出来叫他,“你就这么希望和我离婚?”他望着吴桐,冷冷地说。
“这不是你希望的吗,进去吧。”吴桐对他说。她不想和他吵,一吵架这婚又离不成了。
手续办得很顺利。两人出来,再见已是陌生人。
吴桐对他说,“再见,孙栋!”
孙栋黑着脸不说话,他往右边走去,吴桐往左走去。
岁月的长河里,他们不会再有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