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厮出现在什么地方?”
大老爷眼中精光一闪,看向跑得满头大汗的捕头,问道;“看清楚了么?”
“大人,已经看清楚了,那厮悄悄回了老家,还以为神不知跪不觉,却不知咱们早就在那厮的老家埋了下了眼线!”
报信捕头一脸兴奋,提议道;“大人,不热立即派出人手抓捕!”
“如此,就由你带队,带上十位弟兄直接去那厮的老家抓人,没问题吧?”
大老爷满意点头,直接吩咐道。
“没问题,只要那厮没有提前开溜,保证把人抓回来!”
报信捕头一脸自信,这可是个在知州大人跟前『露』连的大好机会,他自然不会轻易错过了。
目送一行衙役离开,大老爷笑了笑,心道还真是巧了。
他这边正打算寻政老二要银子呢,这边骗了政老二三万两银子的骗子就出现了,要是能把骗走的银子收回来,起码疏通运河河道的银子不差了,甚至还能有部分节余。
至于政老二,他既然那么急着上衙,那就老实交银子吧,没道理当初他挥霍了银子,到头来还得大老爷替他兜着。
就算此时疏通运河河道的银子,都是政老二撒出去的,可这是大老爷收回来的银子,跟政老二没关系不是!
想到就走,大老爷兴致勃勃给政老二写了封信,信中把意思说得很明白了,想要他帮忙把疏通运河河道的后续首尾迅速弄完没问题,可是朝廷拨付的银子已经没了,如果政老二不想耽搁的话,那就把银子补上吧。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
通过小厮快马加鞭,大老爷的信当天傍晚就送到了贾政手上,可把这位一贯以斯文示人的‘读书人’气得不轻。
只是,通州运河河道疏通之事不仅是他的心病,而且还关系到以后的官途,政二老爷可不舍得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大龄宝宝就是大龄宝宝,心中有气就去找妈!
“母亲您看,这是大哥的来信,竟然要我拿出十万两银子出来!”
到了荣庆堂见礼后,政二老爷直接将大老爷的信件拿了出来。
“怎么回事,无缘无故老大怎么会叫你拿这么大笔银子出来?”
贾母吃了一惊,就算她不怎么在乎钱财,也知晓十万两绝对是个大数目。
接过信件匆匆一看,顿时勃然大怒骂道:“这个逆子干什么,那些银子又不是被老二贪去了,凭什么算在他身上!”
政二老爷一脸赞同,没道理朝廷的银子花光了,要他私下拿钱堵窟窿吧?
“老二你是怎么看的?”
只是贾母的反应,却是出乎了政二老爷的意料,并没有一味的责骂大老爷,或者干脆要大老爷将这笔银子帮着抹消,而是反问他的意见。
政二老爷先是一愣,不明所以道:“母亲,我的意思是,请大哥把这笔银子抹消了,省得以后还会有麻烦!”
这话说得,真叫一个理所应当。
可惜,涉及大笔银钱的事情,贾母可不会真的犯糊涂。
如果大老爷还住在府里的话,怕是这事还有得撕扯,起码贾母为了压制大房,肯定要『逼』得大老爷出力出银子,要分担部分银子才成。
只是眼下大老爷不在府中,琏二小两口对二房采取了退避三舍的态度,经常在贾母身边晃『荡』的就只有二房一家子了。
不说什么远香近臭的屁话,没了大房作为陪衬,二房一家子虽然依旧受贾母待见,可时间久了总会积累一些莫名其妙的矛盾。
贾母老是看王夫人不顺眼,这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政二老爷回来后,贾母也是为他的前程费了不少心思,又是『逼』迫大老爷又是动用老姐妹的关系,要说心中对小儿子没点怨气怎么可能?
因着政老二的事情,贾母发现自己跟老大的关系更加疏离,就是琏二小两口的态度也不如以往亲近。
不聋不哑,不作家翁!
她一个尊享荣华富贵的老封君,频繁『插』手府中内务,还有官场上的事情也要『插』上一手,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眼下政二老爷又寻上门,目的为何一眼就能看穿,贾母倒是愿意帮衬一二,可涉及银钱十万两就不是开口说说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这钱怎么没的,贾母还不清楚,不过她留了个心眼并没有一口应下,只是说会向大老爷开口,随意几句就把政二老爷打发走了。
也不知道政二老爷是真傻还是装傻,竟然没听出贾母语气中的敷衍。
这边琏二跟同僚吃酒回来,脑子还昏忽忽的,自然被王熙凤好一通埋怨,要不是没在琏二身上闻到胭脂味,怕是凤辣子就要吃醋发飚了。
就在这时,鸳鸯上门表示老太太有请,要跟琏二爷问询一些事情。
王熙凤立即心生警觉,再看了喝得脑袋晕忽忽的琏二,生怕这厮喝醉了酒说胡话,或者被老太太趁机说服应下某事,干脆亲自扶着琏二去了荣庆堂。
“凤丫头也来了,琏儿这是喝多了么?”
见到王熙凤跟来,贾母倒是没有生气,只是看到琏二醉熏熏的『摸』样,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叫鸳鸯去弄一碗醒酒汤来。
“老太太,这不是见琏二喝糊涂了么,所以我过来看看免得出了岔子!”
王熙凤笑着开口,话中的意思却是叫贾母叹气,
这么明显的防备意思,她要是听不出来就是傻子了,这就是频繁『插』手府中内务的后果,尽管心里不舒服却也不好表『露』出来。
等鸳鸯送来醒酒汤,一碗下去琏二终于终于清醒了。
“琏儿你告诉我,你二叔在通州主持河道疏通时的具体详情!”
贾母脸『色』一板,直接开口问道:“说实话,关系到十万两银子的事情,要是说得不尽不实叫老婆子判断失误,指不定这笔银子公中就要负责了!”
什么,十万两银子?
再听到后面可能会由公中报帐,琏二的酒彻底醒了,同时也明白怎么回事了,看来二叔那边又出了妖蛾子。
庆幸的是,老太太看样子没有一味偏帮,不然这次可要吃大亏了。
心中有了想法,自然不会再替政二老爷隐瞒,反正这样的银子打第他都不会拿出来的。
王熙凤听得一个机灵,也被吓了一跳。
同时心中相当不满,通过她跟琏二的努力,府中公帐那头的收支总算平衡过来,尽管基本没啥收益却也用不着继续往公中掏私房银子。
要是公中突然背上十万两的重担,之前的努力部付诸东流不说,以后的日子将会更加艰难。
心中有气却不敢在老太太跟前表『露』,只能暗暗推了把琏二,叫他机灵点回答,千万不要上了老太太的套。
哪用王熙凤提醒,琏儿已经打算把政二老爷的无能嘴脸部道出来,也好叫老太太明白,她口中有本事的‘读书人’儿子,是个怎么样的废物点心。
“……,老太太事情就是如此!”
一口气将政二老爷在通州的‘光荣事迹’讲述一遍,琏二只觉口干舌噪急忙端起茶盏连灌数杯,这才缓解了口中干渴。
只是,屋子里沉闷的气氛叫他有些不适,心中也生出点点不安,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说得太多了?
说实在的,二叔在通州的表现简直可以用愚蠢透顶,外加无能之极来形容。
好好的一位勋贵家族出身的成年子弟,竟然被一帮下人还有清客玩弄于鼓掌之间,还轻信于人随手就把三万两银子给人,简直蠢得不可救『药』有木有?
要是那比银子部用在疏通运河工程上,被手下的官吏联合起来贪墨了倒还好一些,起码证明他是在实心做事,只是不通俗务被下面的人坑了而已。
这样的家伙在官场真心不少,大部分吃过亏后很快就成长起来了,有不少最后都升到了三品以上,不是朝堂大佬就是封疆大吏。
可二叔的事情实在没法说,就是想往脸上贴金都不知道该找什么借口。
贾母和王熙凤都沉默不语,她们都被琏二口中说出的事实惊住了,万万没想到(小儿子)政二老爷是这么一号货『色』,简直就是废物点心么?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小两口早点休息,趁早生个胖小子!”
尽管心中尴尬不已,可贾母多老辣啊,轻轻一句就叫琏二和王熙凤夫『妇』败退,有些狼狈离开荣庆堂。
等人走了后,贾母忍不住叹了口气,对小儿子真是相当失望,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无能,连朝廷拨付下来的银子都看不住,还想升官受到重用?
她现在有些理解大老爷对小儿子的不满了,给这么个无能之辈擦屁股,心情能好得起来才怪,要是不叫小儿子把被骗走的银子部吐出来,怎么想都不可能。
当两天后大老爷收到京中送来的十万两银票,心中却是一点高兴情绪都无,此时他的心情很是阴郁,被突如其来的估衣事情给整蒙了,感觉整个人都不好啦,随手把银票放入书房的盒子里,随口带着手下官差衙役,气势汹汹杀奔通州乡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