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脾气不坏,可他也是自小被人疼宠着长大的,不是没脾气的性子,大公主若是不小心也就罢了,明晃晃故意这样做,大皇子自然不会任由她欺负。
大皇子看了二公主一眼,“二姐,大姐许是想和咱们比试一番。”
说完,大皇子操控着手中的线,控制着自己的纸鸢往大公主的纸鸢上撞。
二公主很是不喜大公主这样的行为,也控制着自己的纸鸢往大公主的纸鸢那边靠。
很快,三只纸鸢逐渐靠近,唯有三皇子的纸鸢依旧远离三只纸鸢自顾自在天上飞着。
三皇子对旁边不远处暗戳戳的争执一无所知,只顾仰头看着自己的纸鸢,他拍手跳着,高兴道:“高些,飞高些。”
而大公主在大皇子和二公主的左右夹击之下很快就败下阵来。
大公主把手中的能够转动的纸鸢手柄扔在地上,怒瞪着大皇子和二公主,“你们两个太过分了。”
“大姐这话说的没道理。”二公主笑眯眯道:“难道只准大姐你撞别人的纸鸢,不准别人撞你的纸鸢。”
“我撞你的纸鸢了吗?”大公主脸上满是轻蔑,“周泽他娘现如今不过是个才人,他外祖父也被父皇处死,一家子无用之人,你还这么讨好周泽,周潼,你枉为公主。”
在外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着大公主出来的马嬷嬷不好像私底下那般严厉,她提醒道:“公主慎言。”
“我母妃是才人又如何?”周泽把手中木柄交给身边的宫人,他瞪着大公主。
“就算我母妃是才人,就算我外祖父获罪,可两人也是你的长辈,岂能由你一个当晚辈的随意轻视?”
说完这些,大皇子不解气,他生气道:“怪不得没人喜欢你,你就是不讨人喜欢,你才枉为公主,没有一点公主该有的样子。”
大皇子这话可是狠狠戳了大公主的心,她如今大了,自然瞧得出来很多人不喜欢她,就连父皇待她都不如以往,父皇不喜欢她。
“你胡说八道,你外祖父获罪被父皇砍头,你还敢这么嚣张。”大公主又羞又怒,抬起手就要打大皇子。
“住手。”
带了几分不甚明显的尖锐的声音响起。
无论是大皇子,大公主还是二公主都对这道声音异常熟悉,这是在父皇身边伺候的赵公公的嗓音。
赵公公的声音,岂不是父皇也在附近,他们的争执岂不是都被父皇听到了。
三人果真看到了沉着脸的父皇,母后站在父皇身旁,神色淡淡的透着威严。
“儿臣给父皇请安,给母后请安。”
三个孩子请安的时候神态各有不同,裴抒和周宸的角度看的清清楚楚。
大公主带了心虚害怕和后悔,却没什么真心悔过的神色,她不是后悔说了那番话,而是后悔那番话被能够处置她的人听到了。
大皇子和二公主就淡定多了,两人皆是神色坦然。
把三人的神色尽收眼底,回想起刚刚大皇子和二公主一起左右夹击大公主,裴抒心道:白修媛恨透了韩才人,却也没把恩怨扯到孩子身上,不曾向二公主灌输有关大皇子不好的话语,不然,大皇子和二公主不会像现在这样。
以往这三个孩子还小的时候,都和各自的亲娘住在一起,关系一般,自去了花萼园之后,一两年的时间过去,大皇子和二公主关系倒是不错,真有些姐弟的样子。
这大公主依旧是不改其志,钱嬷嬷和马嬷嬷这样两位严格的嬷嬷待在大公主身边也没把大公主掰正过来,若无意外大公主以后也就这个样子了。
只顾着看天上的纸鸢,没反应过来的三皇子在宫人的小声提醒下慢半拍的上前行礼,“请父皇安,请母后安。”
三皇子隔三岔五见到父皇,他是认得父皇的,他也去凤仪宫给母后请安,母后也认识。
“都起来吧。”
周宸看着大公主,“周沐,那些话你是从哪儿听到的?”
大公主跋扈,可她是害怕父皇的,以前不怎么害怕,长大些之后反而害怕父皇和母后,她喏喏道:“父皇,儿臣错了,儿臣不该那样说话。”
周宸不想听她这些口是心非的话,又问了一遍,“哪儿听到这些话的?”
大公主知道不能说是从她母妃那儿听到的,这样说了,她日后更见不到母妃了,父皇只会更厌弃母妃。
灵光一闪, 大公主心中忽然生出一个念头,她抿抿嘴,“父皇,是儿臣不小心听到钱嬷嬷和马嬷嬷说的,父皇,儿臣日后再不敢了,您饶过儿臣这一回吧。”
听了这话,马嬷嬷心中发冷,她和钱嬷嬷虽是受皇后命前去教导大公主,可这小半年的时间也真真切切认真教导大公主,不藏任何私心,想着能够把大公主掰回正道。
马嬷嬷知道大公主不喜欢她们两个,可她没料到大公主竟这般痛恨她们两人。
“皇上,娘娘,奴婢绝无胆子敢说这些话。”马嬷嬷跪地道:“还望皇上,娘娘明鉴。”
大公主所说的,无论是裴抒还是周宸,两人一个字都没信。
不用裴抒张口,周宸就冷声道:“你们两个哪儿来的回哪儿去,日后不必再教导大公主。”
裴抒微微扬眉,周宸是真不乐意继续管着这个女儿了。
马嬷嬷又何尝听不出来,可她到底是松了一口气,庆幸她和钱嬷嬷无事,大公主如何,可不是她们这些随时被主子出卖的奴婢配操心的。
听了父皇这话,大公主心中窃喜,终于把这两个讨人厌的嬷嬷赶走了。
纵使知道大公主不聪明,瞧着大公主暗自高兴的模样,裴抒还是忍不住有些惊奇,这么些皇子公主,怎么就大公主一人连一点脑子都没有。
周宸不管大公主,板着脸看向大皇子,“周泽,你可知错?”
大皇子有些不高兴,他坚持道:“父皇,儿臣没错,母妃位份低,外祖父犯了错,可大姐是晚辈,怎好说长辈的不是。”
大皇子其实没见过外祖父几面,没什么深厚的感情,可这并不妨碍他在大公主面前维护自己的亲人。
想了想,大皇子觉得自己唯一的一点错处就是戳大公主的心窝子,但他不认错,“父皇,大姐说话不好听,就该让她自己也尝一尝相同的滋味,才能让她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