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个身份。
就以状元之师之名如何!
一个不行,那两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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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毅不知道胡庆之心中的波澜,跳下车亲昵地走近胡庆之,“老师,家里还有东西吗,我再去搬一趟。”
胡庆之摇头,“没有东西了。咱们一起收拾,吃完饭,就开始学。”
“今日加时辰。”
许毅挺喜欢学习,宋婉宁也教着瑞萱点头,奶声奶气的应:“好的老师。”
只有许旺眼睛不停往大门口瞥,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句,抬步就往门口走,嘴里嘟囔着,“天都黑了,大门可得关上。”
“太早了。”许毅揽着他的肩膀转回来,盯着他看。
“小子你有点不对劲啊。”
“二哥你指定看错了。”
见他跑过去搬书,许毅嘿嘿笑,宋婉宁把瑞萱塞到许毅怀里,嗔怪道:“你咋还欺负小孩子。”
盈盈和许旺的事,全家都是明镜的。
胡庆之给了许毅后脑勺一巴掌,“混小子。”
许毅也不恼,抱着许瑞萱加入收拾中。
盈盈好像掐着点来的。
许家刚收拾完碗筷,小姑娘就抱着一个小布兜来叫门。
“许婶子在家吗?”
头上绑着两个小丸子,红绳随着的她的动作跟着摇头晃脑,一双大眼睛又圆又亮,灰扑扑的兔毛手套戴着,又俏又可爱。
“盈盈来了,快进来,婶子还给你留了个糖蛋呢。”
以前家里没银子,吃不上啥好东西,许凤仙总觉得苛待着宋婉宁。
那会是没法,心有余力不足。
现在老二挣银子了,家里富裕,许凤仙每天都会煮糖蛋给儿媳妇。
再给小孙女蒸个清水蛋羹,补身子。
这不,自从吃上好药,又被奶奶变着花样的补身子,小家伙就和气吹的似的。
不仅小脸肉乎乎和年画娃娃一样,身高也高了一捺。
再穿上许凤仙给做的小红袄,那叫一个水灵。
和从前那个骨瘦如柴的丫头天差地别。
唯一没改的就是爱吐泡泡,咕噜咕噜,许大山总笑着逗她,“小孙孙属螃蟹的。”
“哎,谢谢婶子。”小姑娘笑嘻嘻,脸颊漾出两个小梨涡,笑的那叫一个甜美。
聪明伶俐又俊俏的小姑娘谁不喜欢。
宋婉宁和秋秋已经熟络的朝她招手。
只有许旺。
他扭着屁股转了个弯,背对着盈盈。
哼!
又来烦他。
这个妖精就不能放过他吗。
盈盈忙着吃许凤仙煮的糖蛋,小嘴和抹了蜜一样,“婶子手艺真好,吃的我晚上做梦都笑嘻嘻的。”
这话可给许凤仙哄高兴了。
不停在心里想。
这要是能给她当媳妇就好了。
三个儿媳妇都乖巧伶俐,人生都圆满了。
瞥见许旺那不礼貌的样子,悄悄踢了踢凳子。
这个不争气的。
等啥呢。
等盈盈往前凑呢呗。
盈盈喜滋滋吃着糖蛋,余光瞥到许旺那冷淡的背影,心里有些受伤。
想起了来之前自家爹说的话。
“姑娘家家的还是得注意些,你今天再去留点心思瞅瞅。那旺小子要是对你爱搭不理的,那就是没看中,你也不能总缠着那孩子,懂不!”
看这样,确实不咋乐意搭理她呢。
盈盈也有骨气,掂了掂书本,她今就来学习了。
建房时,许毅特意从自己院里规划了个学习屋。
胡庆生的书和红木架子此时就摆在墙角。
中间一个大方桌,两侧摆满凳子,就连许大山都进来听了。
平时还没觉着,此时这许大山坐在胡庆生对面,吓的总想抽几口烟压压惊。
咋这么吓人呢。
“咳咳--”
“上课。”
随着胡庆生一声令下,肃穆的学习气氛再次拔高一筹。
今日的课程和往日不同,胡庆生严肃的道:“科举之路自古至今都难走,想登科及第,丰富的知识和读独到的眼光见解很重要,可还有一点,总会被人忽略。”
许毅正了正身子竖着耳朵听。
胡庆之刚要说,视线一转,“许旺,你猜是什么?”
无人回答。
此时的许旺正掐着蓝皮书发呆。
妖精今天有点奇怪,咋不来跟他要糖花生了。
吃了糖蛋吃饱了?不应该呐。
一个炭笔头径直飞在脑袋上,他猛地回神急忙站起来。
“谁..谁砸我?...老师你说啥。”许旺挠了挠脑袋,有些尴尬。
胡庆之板着脸,“你小子,夸了几天尾巴撬到天上去了是不,科考是人生大事,现在不得好学,往后就得看人眼色。”
许旺被骂的脸色赤红,却也知道胡庆之是为自己好。
他觉得自己刚才真是犯糊涂了。
啥东西能有他学习重要。
他好好学习,爬的越高,往后家里人就更安全。
手在桌子底下狠狠地拧了自己腿根一把,魏家三番两次的欺负自家,难道还不长记性!
疼痛叫他清醒,连余光都从盈盈身上挪开,恭敬的对胡庆之弯腰,“老师,我受教了。往后不会再犯。”
“那便给你一次机会。”
许毅:“老师说的可是字迹?”
字迹工整,卷面整洁会无形中给监考老师留下一种好印象。
胡庆之眼睛一亮,“你是真聪明。”
“正是卷面。”他又是一块炭笔头丢过去,“三小子,你可听清了?”
时间宝贵,胡庆之逗他一句,便开始给几人出难题。
口述。
他看过许家人的字迹,有快有慢,但都十分工整。
就连年纪大的许凤仙写的都有模有样。
平常时工整,他要考较的是紧张时,比如,跟不上时。
一大段关于民生的策论缓缓出口。
边听边写,同时考验的也是记忆力。
出乎意料的,许旺记忆力也相当不错,写完口述的这段,也没住笔。
写完大段落才停下,憨笑道:“老师,我都背过了。”
这回轮到胡庆之惊讶了,听见许毅说他背了一大堆书,人都傻了。
他教过那么多学生,加起来都没有许旺用功。
直叫他忍不住笑:“好小子,好小子,科考在即,再接再厉。”
等他查完了卷子,长舒了一口气。
夜里,许毅俩人从门外坐着看月亮,胡庆之感慨道:“你媳妇也是个念书的好材料,比我想的还快。”
“可惜不能登科及第,金榜题名。”皇帝虽不古板,可也没开明到这个程度。
女子别说不能登科,连教书都不成。
前所未有。
许毅有些遗憾。
他知道宋婉宁是想和男子一般,能教书,能科考。
可能是这段时间学的多,她梦呓中都是跟科考有关的。
还质问过皇帝,“女子凭啥不能科考教书,谁规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