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怪魏冬凝会有这样的想法。
她过好多有类似情节的小说和电视剧。
看得多了,未免就会有些杞人忧天。
“不会。”
本朝律法严苛。
若是押送的犯人在路上逃跑,那么负责押送的人员是要受到追责的。
情节严重的情况下,就连他的上级领导都会遭到连坐。
在这样的惩罚制度下,没有人愿意为那几两碎银,豁出自己的生命。
顾佩言放下手中的毛笔,拿起奏折,对着未干的墨迹吹了两下才将奏折合起来。
魏冬凝托着下巴,若有所思道:“你说,赵欣怡会不会很后悔那日在广宁寺遇见我们?”
“或许吧。”
若不是那日遇见他们,又发生了一系列事情。
她可能也不会丧心病狂到给他下药,还能多做一段时间的大小姐。
“我也觉得她会后悔。”
反正如果她是赵欣怡,现在肠子都得悔青了。
好男人那么多,何必非得执着于这一个。
这下可好,为了这么个男人,把全家都搭了进去。
魏冬凝怔怔地看向顾佩言。
他除了有点姿色以外,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
赵欣怡看上他什么了?
真是有些让人费解。
顾佩言握拳抵在唇边咳了两声:“世上没有反悔药。无论结局如何都是她自己选的。”
小五咋咋呼呼的声音再次出现在魏冬凝的脑海里:“你还在这想人家后不后悔呢,殊不知人家已经在收拾金银细软准备跑路了!”
“啥啥啥?”魏冬凝瞬间回神。
“你哥派去调查的那个人被赌坊的老板认出来了,赵安民知道自己跑不了,给赵欣怡收拾了一大堆值钱的东西,准备天黑之后送她出城。”
魏冬凝“噌”地站起身就要往外走:“想跑?那可不行!”
顾佩言被魏冬凝突然起身的动作吓了一跳,在她迈步离开时扣住她的手腕:“你要去哪?”
“我去找闹闹一趟,”魏冬凝安抚似的拍拍顾佩言的手:“我心里总感觉不太踏实,万一赵欣怡跑了怎么办?我得让闹闹找人盯着他家。”
“我同你一起。”
“别闹,你这刚好一点,别又受凉了。”
“没关系,我多穿点就好。”
顾佩言一再坚持,魏冬凝也就没再拒绝。
边把衣柜中最厚实的大氅找出来,边在心中默默吐槽自己:“我怎么越来越觉得自己像个老妈子了呢?”
小五摊手:“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他现在这副柔弱的模样激发了你体内的母性?”
“让你说的我像在养儿子似的。”魏冬凝曲起手指,在小五的猫猫头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
她还是个正值妙龄的美少女呢。
小五“喵喵”叫着跑到顾佩言的怀里,小脑袋瓜在他胸口拱了好几下才停下来。
“你就不怕被他传染感冒?”
“不怕啊,本来我就不是真正的小猫,完全不会有生病的困扰。”小五说的骄傲极了。
魏冬凝没忍住又敲了一下它的脑袋:“臭屁小五。”
在顾佩言的视角里,小五什么都没做,只是跳到魏冬凝的身边,就被她敲了两下。
瞬间化身心疼孩子的老父亲,揉揉它被敲的脑袋:“疼不疼?”
魏冬凝被他气笑,掐着腰看向“父慈女孝”的爷俩:“顾佩言,难道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恶毒后娘吗?”
“没有。”
“我就应该让你们去书房住两天。赶紧把衣服穿好,我们现在就出发。”
魏冬凝也没真打算和他计较这点小事,把大氅丢到顾佩言的身上,转身给自己也找了一件,还不忘给千荣安排任务:“千荣,你去请二皇子,告诉他,我们在老地方等他。”
“是,少夫人。”
魏冬凝和顾佩言早早等在天香楼的雅间内。
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色,魏冬凝忽得想到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那时候她只觉得顾佩言是个没事找事的挑刺精,浑身上下还透着一股爹味的人。
现在再来看生病后,听话的像个玩偶一样的某人,简直就是两模两样。
顾佩言哪怕是闭目养神,也能感受到她落在自己身上灼热的视线,不自在地轻咳一声,睁开眼睛:“为何一直盯着我?”
“我在想啊,如果第一次我们见面那天,我的注意力没在闹闹身上,说不准我会被气到当街和你吵一架。估计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和谐。”
顾佩言捏着茶杯的手微微用力,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现在的日子过于美好,好到他不愿意也不敢去设想魏冬凝说的那种情况。
魏冬凝把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一会儿杯子碎了还得赔钱,一点都不会过日子。”
恰在此时,苏逸卓推门而入。
听见魏冬凝说的话,盘腿坐到他们对面,给她竖了个大拇指,嬉皮笑脸道:“我家凝凝御夫有术啊。小顾大人都快被你训成小媳妇了。”
“去你的,现在没工夫和你开玩笑。找你来是有件很严肃的事。”
“说来听听。”苏逸卓坐直身子。
天香楼二楼的雅间是可以看到赵府的,这也是魏冬凝选在这里见面的原因。
魏冬凝用下巴指了指赵府的方位:“我总觉得这两天赵欣怡要跑。你能不能派人盯着点?”
“放心,有哥在,她跑不出去的。”
有苏逸卓这句话,魏冬凝放下心来。
其实她也考虑过这么对赵欣怡是不是有些太残忍。
还是小五一直安慰她,说是她爹做的事太过分,东窗事发,才会连累到赵欣怡。
而他们那天的相遇,不过是个导火索而已。
罪不及家人的首要条件是惠不及家人。
她现在做的事情,是遵循了大安国的国法的。
按照现代的说法,她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毕竟举报违法犯罪,人人有责。
苏逸卓和魏冬凝他们分开后,径直回了皇宫,找到正在作画的皇上,一进门“扑通”直接跪下。
吓得皇上握笔的手都跟着一抖:“你就不能稳重点?”
苏逸卓龇牙咧嘴地站起身。
刚才走的太急,进门时被门槛绊了一下。
估计等会回去就能看见膝盖上两团青紫。
“父皇,你要贪官不要?”
“谁?”
苏逸卓将事情和盘托出。
顾佩言弹劾的事明天再说。
他要告状,刻不容缓。
有个天下最大的老爹做靠山,他要不用,那是傻子。
皇上精明的眼睛微微眯起:“好啊,国库正好空着呢。你来找我就为这事?”
“啊对,我是来借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