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两日,温玉竹都没有任何动静。
除了回房间睡觉,就是在街市上闲逛。
遇到长相俊美的就和人家攀谈几句。
若是觉得有利可图,就和人家对酒当歌。
若是觉得不尽人意,就找个借口脱离。
负责盯着她的人都不免有些怀疑,为什么少夫人要下这么个指令。
难不成是要防着这女子靠近少爷?
别说是他们了,魏冬凝现在都有些把握不准。
她以为按照温玉竹的性子,定是会早早去和接头人见面的。
没想到温玉竹这么沉得住。
明日就是过年,温玉竹要是再没有动静,她都有点想放弃了。
魏修明也来找过她一次。
不过就是来确定一下她是否安全,就又走了。
魏冬凝从小五那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跟着松了口气。
还好,大哥不是真的被她勾到无可救药。
就是只要想到还没抓到接头人,她就愁的吃不下饭。
今早小福给她拿的馒头,她只吃了一个。
魏冬凝手里拿着篦子,帮小五整理着她那一身毛:“小五,你真的查不到接头人是谁啊?”
“真不行。我什么招数都用过了,把我娘搬出来都没好使。”
魏冬凝肩膀耷拉下来:“你爹还怪有选择性的。”
小五一肉垫拍在她的胳膊上:“别气馁啊凝宝,我相信她应该很快就会有动作了。”
“但愿吧。”
除夕当天,魏冬凝早早便从床上爬了起来。
就连顾佩言都觉得不可思议。
毕竟她每天练完武,都还要回来再睡个回笼觉的。
今日竟然主动起床,还精神满满的。
“不再睡会儿了?左右今日也没有其他的事。”
“怎么没有?”魏冬凝费力地将脚塞进鞋子里:“挂灯笼,贴对联,哪样不是事。”
“不是有下人吗?”
顾佩言不想起来。
以往每年过年,都是他唯一会赖床的一天。
谁想到魏冬凝竟然一反常态,起得这么早。
“不一样,啊呀,跟你解释不明白。我要亲自去看着他们,这叫仪式感。”
其实她今天能起早的原因很简单。
这可是她期待了好久的过年。
顾佩言见自己拦不住她,索性和她一同起了床。
小五还没有睡够。
昨天晚上他们都在睡觉的时候,它偷偷看了一晚上的电视剧。
天快亮了它才睡的。
即使是想挣扎着起来陪魏冬凝一起,也是有心无力:“凝宝,我就不陪你一起了哈。”
魏冬凝看了一眼窗户上凝结成的一整片的窗花,在它头上摸了一把:“睡你的吧,外面怪冷的。”
除了小五,最懂魏冬凝的就是小福。
为满足自家小姐今年最后一个愿望,她对着站在门口的千荣招招手:“你脚程快,去知会他们一声,先别弄,等小姐和姑爷过去在做。”
“明白,我这就去。”
千荣不理解她们的想法,但既然小福姐姐跟他说了,那一定就是有她的道理。
魏冬凝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随手用簪子挽了个发髻。
结果顾佩言才刚换好衣服。
着急的魏冬凝不想等他了,起身就要往门外冲。
“你等等我。”
“哎呀,你动作快一点。等一下他们要做完了。”魏冬凝急得直跺脚。
她以前还觉得顾佩言是挺麻利的一个人来着,怎么要过年了,他像是开了0.5倍速。
穿衣洗漱都是慢吞吞的。
“马上。”顾佩言加快了收拾的速度。
好不容易等他都收拾好了,魏冬凝抓着他的胳膊就往大门口的方向走:“快点快点,要来不及了。”
魏冬凝拽着他跑到大门处,下人们正在搅和着手中的浆糊。
见到他们后,都很热情地和他们打招呼:“少爷,少夫人。”
魏冬凝知道自己赶上了,心下一喜:“大家辛苦了,我就是过来看看。你们就当我不存在就好。”
只见下人均匀地把浆糊涂抹在门的两边,很快就有另外两个人举着对联贴了上去。
“这副对联不是你写的啊?”
魏冬凝看着对联上不属于顾佩言的字迹有些懵。
前几天她还看到他在书房里写对联来着。
所以理所应当地以为此时贴的就应该是他写的那一副。
“正门的对联每年都是父亲写的,我就是写来练一练。”
“你每年都会写吗?”
顾佩言点点头:“每年都写,只是没有贴出来罢了。”
魏冬凝觉得有些可惜。
他的字遒劲有力,若一直收藏在书房里,未免有些浪费。
“要不要把你写的贴在我们院门口?”
顾佩言有些意外。
以往的每个新年,都只是在正门处贴一副对联。
他和父亲住的院子,除了挂上两盏红灯笼应个景外,从不做过多的装饰。
“你要是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哈。”
“都听你的。”
“小伙子很上道嘛。”魏冬凝挑眉。
然后兴冲冲地和他一起去了书房:“往年你写的对联都还在吗?”
“在。”顾佩言从书柜的最深处拿出一摞红纸。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红纸或多或少都褪了点颜色。
魏冬凝在其中挑挑拣拣。
左看右看,也选不出一个满意的:“这些都不太行啊。”
顾佩言将她打开的对联都重新折好:“有什么问题吗?”
“有。咱们院门口贴了,你爹院门口也不好空着。要不你抓紧时间再写一副?”
“好。”顾佩言把墨条递给魏冬凝:“那就麻烦夫人帮为夫研墨了。”
魏冬凝按照原主留下的记忆,很快就将墨汁磨了出来。
有些时候她是真的很庆幸,原主虽然人走了,但是她的那些技能都还给她留着。
否则她都要从头学。
而她,懒得学。
顾佩言字写得行云流水。
很快,一副新的对联跃然浮于纸上。
魏冬凝举起红纸轻轻吹了两下:“顾佩言,你真厉害!”
不光字写得好看,肚子里的墨水也够足。
要是让她来写,明年过年能写出来,她都觉得自己厉害死了。
魏冬凝把两副对联并排放在一起,比较了一下,拿起他前几天写得那副:“这个贴在你爹的院子吧。”
两副对联内容上区别不大,不过新的那副是在她的参与下完成的。
仪式感满满。
顾佩言对此没有任何意见,对着杵在门口的千荣挥了挥手:“去拿点浆糊过来。”
他也有个好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