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汜飞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他嘴唇微微颤抖着,却无法说出一个字来。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一切,竟然被李莲花一一识破。他心中的恐惧越来越深,恨意也越来越多。
李莲花的声音仿佛带着一股魔力,沉稳有力地回荡在屋内,每个字都如同利箭般射入华汜飞的耳朵
\"本来,如果联海帮按照你的计划除掉华洵浩,那么这件事就会变得神不知鬼不觉,没有人会知道真相。\" 李莲花微微一笑,但那笑容中却充满了讽刺意味。接着,他继续说道:\"可惜啊,偏偏联海帮在华府商船上截获到了一批价值不菲的茶叶。当他们得知这批茶叶来自泽州云府时,由于联海帮畏惧云府的权势,便决定留下华洵浩作为人质,以备不时之需,确保自身的安全。\"
\"这时,你开始慌乱了。你迫不及待地动员老爷子高调寻找华洵浩,并张贴出高额悬赏令。然而,你的真正意图并不是找到华洵浩,而是通过这种方式来震慑联海帮,希望他们在恼怒之余杀死华洵浩。与此同时,你也期望通过这种方式获得华洵浩的藏身之所,然后亲自将他置于死地。我说的对吗?\"
李莲花的眼眸冰冷如霜,目光如同寒星般直直地盯着华汜飞。面对这样锐利的眼神,华汜飞心中不禁一震,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哼,就算你全都猜对了又如何?你根本拿不出任何实质性的证据。没有人会相信你说的话。”
李莲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然后不紧不慢地从怀中掏出几张已经泛黄的信纸。他将信纸轻轻展开,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嘲讽地说道:“证据?你恐怕没想到吧,我竟然接受了这个悬赏令,更没想到华老爷子居然将此事全权交给我负责调查。正因如此,你才会变得惊慌失措,不断向联海帮通风报信,企图阻止我们的行动。然而,正是由于你的这些举动,才让我有机会在联海帮的总坛发现这些你通风报信的机密信件。”
听到这里,华汜飞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抬起手指着李莲花,眼中充满了愤怒和恐惧,咬牙切齿地吼道:“都是你这个多管闲事的家伙坏了我的好事!既然如此,那我就先送你去见阎王爷!”话音未落,他迅速按下袖中的机关,只见无数根闪烁着寒光的银针如雨点般朝李莲花激射而来。
李莲花眼看着那片银色飞雨正朝着自己急速飞来,只见他的脚底迅速转动,同时从袖中弹出一把软剑,精准地将所有银针都扫落在地。紧接着,他的身体向后仰去,脚下快速后退,与此同时,体内的扬州慢内力汇聚到手掌之中,用力一掌掀起面前的桌子,朝着华汜飞的方向猛然飞去。
那些银针纷纷插进了桌面,仿佛形成了一块巨大的钉板,令人不寒而栗。李莲花的眼眸微微眯起,透露出一股彻骨的寒意,他紧紧盯着华汜飞,将桌子推向华汜飞。
华汜飞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巨大的木桌朝自己砸过来,而桌面上密密麻麻的全是自己刚刚射出的银针,散发着阴森森的冷冽寒意。
华汜飞心头猛地一惊,他完全没有料到李莲花看上去只是一个文弱书生,平日里说话也总是温和平静,但却拥有如此惊人的力量,可以把这么沉重的桌子推出去好几步远。他来不及细想,本能的往旁边闪身,那沉重无比的桌子擦着华汜飞的肩膀掉落地上。只听轰隆巨响,整个地面仿佛都晃动了几下后才终于趋于平静。
守在驿站门外的云彼丘和云府家丁,听到屋内的动静后,惊慌失措的跑进来查看情况。然而当他们看到眼前的一幕时,却不由得愣住了。只见原本应该在屋里的桌椅板凳全都被砸得粉碎,满地都是木屑和碎瓷片。而在一片狼藉之中,李莲花同华汜飞相对而立,气氛剑拔弩张,让人不寒而栗。
李莲花朝他们摆摆手,语气平淡地说:“没事。只是我不小心把桌子打翻了而已。”
云彼丘和众家丁莫名的互视一眼,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众人手持兵刃,围在华汜飞身后。李莲花这才深深的吸了口气,刚才那一掌耗费太多内力,让他感到有些力不从心,脚下更是一阵发软,几乎站立不稳。但他知道此时绝不是示弱的时候,于是努力稳住心神,将刎颈收入袖内。即便内力有些不济,气势上也绝对不能输给对方,所以他微微昂首,食指指着华洵浩,冷声道:“这千影残光乃是蒋大肥的独门暗器,看来你同这蒋大肥关系匪浅啊!”
而华汜飞被李莲花刚才的那一顿反击,搞得有点晕头转向,一时间竟不知所措。要知道,他本来就不擅长武功,只是仗着有蒋大肥的庇护,才敢如此嚣张跋扈。后来,他与蒋大肥相识后,两人可谓是臭味相投,一拍即合。蒋大肥甚至将自己的独门绝技传授给他,让他拥有了一定的防身能力。
华汜飞深知蒋大肥的这个独门暗器威力巨大,只要扳动机关,就能瞬间发射出成千上万根银针,就算是江湖高手也难以躲避。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位看似毫无战力的李莲花,居然能够轻松躲过这堪称世间最厉害的暗器之一。
就在这时,云府家丁们迅速上前一步,将华汜飞五花大绑地带了下去。至此,这场混乱不堪的打斗终于落下帷幕。李莲花静静地看着手中的暗器盒,心中暗自庆幸。这正是刚才从华汜飞手中卸下来的暗器。凭借着这些信件以及这个独门暗器,华汜飞勾结联海帮、企图杀害兄长华洵浩的罪名也就算坐实了。
李莲花抬起手轻轻抖动了一下自己的衣襟,将刚才溅落在身上的木屑拍打干净。然而就在这时,他的动作忽然停顿下来,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和自嘲的神情。心中不禁感叹道:跟李相夷待在一起太久了,怎么又开始变得像从前那样穷讲究起来了呢?
曾经的他身为四顾门门主,对生活中的细节有着极高的要求。但如今的他早已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而是一个历经沧桑、看透世事的人。然而,与李相夷相处的日子里,那些过去的习惯似乎又悄然回到了他的身上。
他不想再让过去的习惯影响现在的自己。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微微一笑,向着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