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走我是不会走的。”
陈吉祥对春和说:
“你转告华萧,我和他十年情分,恩断义绝。从此以后,我的死活不劳他操心,就算我侥幸逃脱,也再不想见到他。”
“吉祥!你先走,再想办法救我。”华玦急切地说。
陈吉祥摇摇头,对春和:“就这么说,去吧。”
夜半时分,陈吉祥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没有月亮也没有星辰,她又看到了内心那个深渊。
“吉祥,你在想什么?”
华玦感到了她黑暗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如同她决定不惜一切代价救华萧的那个夜晚。
“我在想一件有趣的事。”她居然用太后和华辰的语气说。
“吉祥,你别这样。”华玦睁大眼眸看着她。
陈吉祥走过来,跪坐在他面前,揽住他的头,轻轻摸着他灰白的头发:“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她语气温和,但是透着冷冽和消杀。
“你要做什么?”华玦语气忐忑不安。
陈吉祥眼眸微阖,找到他的嘴唇,温柔地吻他:“小玦,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此刻,陈吉祥如同一朵食人花,紧紧吸住他,并用触角将他层层缠住,既危险又诱人。
华玦忘情地沉迷在她的吻里,铁链哗啦作响,仿佛世界已经不复存在。
翌日。
陈吉祥先让春和通知华萧和吴越、姜平在三日内撤回西藩,封锁边境。
并特意让吴越去临安接走何宽,在边境的村落接走阿清。
三日后,她告诉太后,自己知道一种动物,吃了可以长生不老药——
菊头蝙蝠。
并告诉他们这种动物的大体位置和环境,以及习性。
太后立刻派人大量捕捉菊头蝙,迅速带到京城。
陈吉祥指挥御厨,将菊头蝙烹饪出来,没想到意外的美味,太后先让让宫女和太监试吃,无恙。
陈吉祥让春和将这件事情散播到贵族和官员中,后来百姓中也流传开,京城中几乎都知道了这个长生不老的秘方。
最后,太后还让人给华玦送来一碗,陈吉祥点点头,让他当着太后的面吃下去,太后放心了。
一月后,京城爆发了史无前例的瘟疫。
西藩,皇城,议事厅。
青颜拿着军情急报走进来:京城大疫,死亡日以百计。人鬼错杂,日暮人不敢行。
阿吉兹和佐鸣宇震惊地互相看了看,佐鸣宇思虑片刻说:
“之前吉祥让凌王退兵,封锁边境,难道她知道京城要爆发瘟疫?那她和摄政王怎么办?”
青颜沉吟了一下说:“我有个想法,这个瘟疫,本就是吉祥制造的,否则她不会早有安排,所以她一定知道退路。”
“她有这个能力。”阿吉兹点点头。
他看了看朝堂,发现华萧没来,问道:“凌王呢?”
吴越和姜平互相对了下眼神,吴越说:“吉祥和他翻脸,他受不了,容瑾陪着呢。”
佐鸣宇生气地说:“他居然不和我们商量擅自决定不救摄政王,让他好好反省。”
京城帝国,已经是人间炼狱。
皇宫内,每天都有死去的太监和宫女被抬出去焚烧掩埋,病程很快,发烧、胸闷,不出七日就会毙命。
炼丹房里的丹炉已经熄灭了,夏尙也病倒了,御林侍卫也病了大半,这里只留下华玦和陈吉祥。
皇宫里静悄悄的,只有拉尸体的车辆时不时经过。
华玦仍然被铁链锁着坐在墙边,手腕一片青紫,他面色苍白憔悴,乌发已经灰白,陈吉祥枕着他的腿躺在他身边,合着眼眸。
“是你做的?”华玦低声问她。
陈吉祥不置可否,她睁开眼,看着外面的天光:“如果你死了,我就让全世界陪葬。”
华玦深深叹息,他的眼泪滑下脸庞,滴落在陈吉祥脸上。
陈吉祥坐起身,仰头看着他:“我在等华辰来找我,然后我们就可以一起回西藩了。”
华玦眉心紧紧蹙起,他看到陈吉祥眼眸中的明媚和纯真消失了,现在是充满黑暗的深渊。
“你不必觉得内疚,”陈吉祥轻轻摸着他的脸颊:“如果哪天恶鬼来找我索命,我也会带上你的。”
她搂住华玦的脖颈:“上天入地,你都要和我在一起。”
外面传来脚步声,不多时,一个太监走进来。
“娘娘,皇上请您去侧殿说话。”
“好。”
陈吉祥笑了笑,站起身,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衫和头发,对华玦说:“你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说罢,跟着太监走了。
侧殿里空荡荡的,天光将陈吉祥拉出长长的影子,她看到华辰落寞地坐在椅子上。
“你找我?”她问。
“我小看你了,这种办法你都想得出来,为了他?”华辰看着她说。
“只要你放了我们,我可以立刻终止瘟疫,我们两国休战,天下太平。”
听她说完,华辰哑然失笑:“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天下太平?其实你只是想要华玦,不惜让数以万计的人陪葬。”
“我只是说有办法对付瘟疫。”陈吉祥不置可否。
华辰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垂眸看着他:“你是魂穿之人,能人所不能,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
“如此下去,你的京城帝国不出一年就死绝了,你自己决定。”陈吉祥冷漠地说。
华辰眯起眼眸看着她:“你居然用这么险恶地手法对付我!亏我还舍不得伤你!你的身份我从来没告诉过别人。”
“我知道。”陈吉祥扬起唇角:“你一直喜欢我。”
华辰怒火中烧,他突然伸手掐住她的脖颈:“我不要帝国,不要做皇帝,我要你和我一起死!”
“你当初也不要皇位,只要我,这么多年了,一点都没变。”陈吉祥抓住他的手腕说。
华辰的眼泪从眼眶中滚落:“我就不应该再次相信你,应该在棺椁里,就让你再死一次!”
“被女人背叛抛弃,这就是你的命,华辰。”陈吉祥恶毒地说。
“当年华玦让我替他做太子的时候,也说过这样的话,你们这对奸夫淫妇!你们欺人太甚!”
华辰泪流满面,他将陈吉祥按倒在地,掐着她的脖颈怒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