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司徒一抓一拳打在身旁的土墙上,那墙竟然抖落了阵阵的尘烟。
“总捕……”韦军既忐忑又期待地看着司徒一抓。
“他真的这么说?”司徒一抓紧紧地盯着韦军,道:“真的是他这么说?”
韦军被司徒一抓这一盯,心底不由一紧,竟打了个冷颤,忙点头道:“千真万确,千真万确。小的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骗总捕的啊,小的对总捕佩服得五体投地,比对观音菩萨如来佛祖还要尊敬,又怎敢……”
“哼!张飞狐!”司徒一抓双手紧紧地抓握起来,手背上顿绽起了条条麻绳般粗大的青筋来,恨恨地道:“张三小子,欺人太甚!我司徒一抓一定不会饶过你的!你等着瞧!”
韦军虽然心里也在微微地打着冷颤,但当他看到司徒一抓那青青紫紫的铁板般的脸孔,他就感到了无比的兴奋,他以为自己又取得了一大步的进展了。不过,他的脸上仍然现出了无比的愤慨,似乎是为司徒一抓被污辱感到气愤与不满,但心里却在得意地笑开了,并在偷偷地盘算着:“张飞狐啊张飞狐,你的好日子就快要过到尽头了……”
张飞狐现在的日子过得当然还相当的舒服。
现在他就坐在宽大舒适的椅子上,并饶有兴味地品着香茶。
他现在的确很惬意,而且对自己也感到很满意,犹如胡乱地逛着竟然会捡到一大堆金子一样,其实准确地说,他今天的收获远要比捡到一大堆金子更值得高兴。
虽然他还没能完全确定所救回的那女人的身份,但这对他来说并不算回事,重要的是他“救”回了她、她已经在他的掌握之中了。
虽然他也还有许多的疑问还未能得到解答,有时会让他感到很不快,但在他看来,所有的问题都会有个水落石出、完全解决的时候,而且这个时候绝不会很远了!到那个时候,他就可以……
想到得意处,他那不厚不薄、不宽不窄的嘴儿便慢慢地向两旁微微咧开翘起,流出了一个轻淡的笑容,仿佛平静的湖面泛起的涟漪一般,然而谁也不知道,这平静的湖水、美丽的涟漪之下隐藏的是怎样的景况!
但现在张飞狐却收起了笑容,问道:“什么事?”
因为大厅进来了一个打手。那打手恭敬地道:“回三爷,有人求见。”
“有人求见?你怎么做事说话的?难道你不知道那是什么人吗?”
那打手顿时惶恐起来,忙道:“回三爷,他不肯说出他的名字,小的们问了,他也不肯说,只说三爷见了他就知道了。”
“谁呢?”张飞狐想了想,道:“他个什么样子的人?”
“回三爷,他还是个很年轻的人,大约与三爷您差不多……对,他身上穿的是蓝衫……”
“蓝衫?”张飞狐眼睛一亮,忙道:“快,请!快请进来。”
“是。”那打手虽然奇怪张飞狐的举动,但却忙应声急去。
“等等。”张飞狐叫住了那打手,道:“马上也去将神算子先生和古镖苗水请来这里。”
那打手应声而去了,张飞狐却也坐不住了。他走到门口,凝望着张府大门那边,慢慢地道:“蓝衫少年,你终于出现了……”
蓝衫少年过来了,是紧随在神算子身后过来的。
神算子看到张飞狐正微笑着,于是便忙也端起笑脸,道:“三爷……”但才说得这二个字,他就发觉张飞狐原来并不是对他笑的,刹时便尴尬不已。
张飞狐却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神算子的表情,他只是微笑着看着已走至他跟前的蓝衫少年,道:“公子可真是难得一见啊。”
“不难见,不难见。”蓝衫少年陪着笑道:“在下崔杨柳见过三爷。”
“原来是崔公子。”张飞狐作了个请势,道:“快请。”跟着又赶紧吩咐下人上最好的香茶。
三人才刚在厅内落座,古镖与苗水便也走了进来,二人一见蓝衫少年,不禁一怔,却也不多说,只见过张飞狐后便也入座了。
张飞狐冲崔杨柳笑道:“自那晚一别之后,在下可甚牵挂,也深感不安,可惜却再无一见,以稍解在下心中歉意。”
“哦?”崔杨柳微微一笑,道:“却不知三爷记挂着在下为何事呢?”
“只因在下为李日所瞒骗,误会了公子,也差点儿害了公子,在下实在愧对公子……”
“三爷何必如此,事既已成为过去,也就不必再提了。今日在下冒昧造访,倒是有事相求。”
“难得崔公子如此大度,在下也就宽心了。崔公子有事可尽说,何言相求二字呢?只要在下帮得上忙的,绝无旁观之意。”
“三爷果然不愧为‘清河孟尝君’之称啊。”崔杨柳由衷地赞叹道:“崔某能够遇上三爷这样的当世豪杰,可真是三生有幸啊。”
“公子过奖了,在下愧不敢当。只是,却不知崔公子为的是何事?”
“唉。”崔杨柳摇着头轻叹了一声,满脸羞愧地道:“是这样的,想来三爷也是知道在下……都只因在下以前贪图好玩、一时糊涂,以致落得今日仇家遍布天下的尴尬局面……连个藏身之处也……”
苗水突然插嘴道:“哈哈,古兄,你说可笑不?竟然有人把堂堂的张府当作了收留逃犯的地方来了。”
古镖道:“可惜张府虽大,我在这里却还真没有发现过老鼠洞,怎么会有老鼠进来的呢?奇怪!奇怪!”
崔杨柳脸色一紧,看了看张飞狐,却见得他正含笑地看着自己,于是便也忙朝他笑了笑,继而转向古镖苗水道:“有二位大名鼎鼎的英雄豪杰的存在,即使张府是铜铸铁造,只怕也会给打出不少狗洞来,古兄没有发现,只怕是太过粗心大意了罢。”
张飞狐自然把苗水与古镖无言以对的无奈一一看在眼里,却不加理会,只对崔杨柳道:“以崔公子的武功,在江湖上也是鲜见敌手吧?而且,以名动天下的竹山派也维护不了公子的话,那以敝舍之微力,恐怕有碍于公子……”
崔杨柳笑了笑,道:“谁不知清河张府势比天下,更有三爷的绝顶聪明,又有谁敢在张府里寻衅找事?所以,在下以为,这天底下,除了皇宫深院之外,可要算贵府最为安全。而且,如果只是江湖上的恩怨,在下倒是可以依仗竹山派的荫庇,为了应付江湖人物的纠缠,在下已经向竹山求援了,相信不久就会有人来与在下会合的;但三爷也是尽知的,在下所犯之事,更麻烦的是官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