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坊内,赵佶半躺在软榻上,耳朵缠着厚厚的纱布,脸色阴沉得可怕。蔡京、高俅、童贯等一众大臣跪伏在地,个个神情惶恐。
“陛下!老臣听闻宫中有变,立即召集家丁护院,正要入宫救驾,不想叛乱已平!”蔡京老泪纵横,额头紧贴地面,“老臣护驾来迟,罪该万死啊!”
高俅也连忙叩首:“微臣一听说刘氏谋逆,立刻调集禁军,只是……只是被叛军阻隔在外,咱们大宋的宫门牢不可破,要强攻一时半会根本就进不来!”
童贯更是声泪俱下:“老奴连夜调兵,可恨城门紧闭……”
赵佶眯着眼睛,耳朵的疼痛让他心烦意乱。他挥了挥手:“罢了,诸位爱卿忠心可鉴,朕心甚慰。”
站在殿外的武松听到这番对话,拳头不自觉地攥紧,恨不得冲上来狂揍这群人。
身旁的武植不怒反笑,低声道:“没办法,这就是现状。这些奸臣就算是与刘氏一伙的,但只要没有证据,咱们就拿他没有丝毫办法。”
时迁冷笑:“也不能说没有功劳,至少全靠蔡京的女儿帮咱们骗开宫门,不然咱们要进宫也没这么容易。”
关胜、呼延灼、徐宁等人沉默不语,自己这帮子人打生打死,好不容易把你救出来,结果功臣被晾在外面,一帮子奸臣在里面向你邀功?
殿内,赵佶已经开始论功行赏:“冲真师太虽被罢黜,但却依旧心系寡人,还识破了刘氏的阴谋。即日起,冲真师太恢复后宫身份,尊为元佑太后!”
孟太后赶紧行礼:“多谢陛下封赐!”
“蔡爱卿、高爱卿、童爱卿忠心耿耿,朕于危难之际及时救援,赐……”
连这些奸臣都获得了奖赏,武植再也听不下去,转身就走。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孟太后的呼唤:“武爱卿留步!陛下还没封赏你呢!”
武植深吸一口气,回身拱手:“微臣不敢居功,全赖孟太后纵观全局,加上陛下洪福齐天,我们只是配合行动而已。”
他声音平静,眼中没有半分热忱。
赵佶倒是挺满意这个年轻人,当即说道:“武驸马谦虚了,朕当然记得你的功劳!朕将茂德帝姬许配于你,择日举办大婚。同时,封为副都指挥使,统领玄武门禁军!”
此言一出,蔡京等人脸色骤变。
高俅急忙道:“陛下,武大人虽立大功,但毕竟资历尚浅,昨日才封赐忠武将军,今日又晋升,未免太儿戏……”
蔡京也赶紧说道:“陛下,军中需要立威,胡乱安排职位,只怕将士们不服!”
童贯、李彦、梁师成等人也纷纷站出来反对。
赵佶眉头一皱:“罢了,似乎确实晋升太快,那就再等一些时日。驸马,你且安心与茂德帝姬大婚,其他事情都不重要。”
武植点了点头:“多谢陛下!不过陛下,跟随属下一起出生入死,救陛下于苦难的其他战士……”
王黼这次没找到理由向赵佶求赏,心中正不爽,听见武植又来讨赏,还没完没了吧?
他顿时冷笑道:“保护陛下乃是他们禁军的天职,难不成履行职责也想要求封赐?如此多人,总不至于人人都封个大将军吧?”
赵佶也点了点头:“这样吧,参与本次护驾的兵士,每人……赏十匹布。”
十匹布,也就等于十两银子,赵佶也想得很清楚,这救援的士兵可不少,一人十匹,一万人就是十万,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陛下洪恩浩荡!”蔡京等人赶紧跪地谢恩。
武植冷眼旁观这一幕,心中泛起阵阵冷笑。那所谓的恩赐,能否真正落入兵士们的手中尚是未知之数,更何况蔡京等人向来擅长玩弄权术,他们定会大肆虚报有功之人数,从中大肆克扣赏赐,这背后隐藏的贪墨,恐怕又是一笔惊人的数目。
不过,武植依旧装模装样单膝跪地:“微臣谢陛下隆恩。只是……微臣斗胆请陛下明察,昨夜叛乱,朝中必有内应!”
殿内瞬间鸦雀无声,蔡京等人的额头沁出冷汗。这武植还真敢说,不要命了?
赵佶却摆了摆手:“爱卿多虑了。刘氏狼子野心,幸得诸位爱卿同心协力,方能化险为夷。”
他打了个哈欠:“朕乏了,都退下吧。”
蔡京等人连忙应声附和,目光紧随着赵佶蹒跚的步伐,他在几名太监小心翼翼的搀扶之下,缓缓步入了后宫的深邃之中。
走出大殿,关胜忍不住一拳砸在廊柱上:“昏君!奸臣当道,忠良寒心!”
呼延灼也愤愤道:“我们拼死救驾,倒让这些奸贼得了大量好处!”
徐宁叹了口气:“武大人,这次救驾,你除了与茂德帝姬大婚外,好像也没得到任何赏赐?”
武松和时迁握着拳头没有说话,心中早就看不惯这鸟皇帝。
武植笑了笑:“这也正常,我只是女婿,属于外戚,如果让我爬到高位,赵佶和他儿子们可能都睡不安稳,得随时提防我。所以,蔡京他们的提议,不过是让赵佶借坡下驴。”
他猜得没错,赵佶正是这样想的。要知道,在大宋,驸马也是一个官职,但只是从五品。武植之前已经升为了四品忠武将军,已经算是破例。如果再升三品,赵佶都担心自己将来或者自己的儿子压不住他。
武植望着初升的朝阳,忽然笑了:“时迁兄弟,你可还记得我为何要发展梁山?”
时迁马上回答:“大哥想要为老百姓打造一方世外桃源。”
“你倒是还记得!”武植微笑起来,“这次京城之行,一为正大光明娶赵福金,二来,就是为了让咱们梁山正名!”
武松赶紧问:“大哥,如何正名?”
“自然是让朝廷承认咱们,成为一个独立的势力。”说到这里,武植看向关胜、呼延灼、徐宁三人,“三位将军,梁山需要你们这样的大才之人!不知三位是否愿意为梁山效力?”
三人相互看了看,齐齐抱拳:“愿随大人赴汤蹈火!”
远处,孟太后站在廊下,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她轻叹一声,对身旁的心腹道:“去查查,昨夜蔡京之女为何会助武植骗开宫门。”
心腹领命而去。孟太后望向武植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此子……或许是大宋的希望。”
这边,蔡府内,蔡夫人将房中器物砸得粉碎。
“武植!你竟敢利用我!”她眼中闪烁着怨毒的光芒,“我要让你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