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老者竟飞到公孙硕一旁,童溪瞳孔骤然收缩,“那竟是白云剑凝聚出的实体剑魂!”
公孙硕的剑魂白衣胜雪,周身萦绕着实质化的剑气,河面泛起万千月华般的剑光。
“这世上除了师父的玄天,太素双剑魂,竟还有如此高的剑意……连我也……”
\"剑意化形,通明照影!\"
五阳突然捂住渗血的耳垂,手中沧浪剑不受控制地飞向剑魂,\"掌门小心!是剑魄共鸣!\"
白骨幡轰然炸裂,漫天怨灵化作剑雨倾泻而下。
童溪口诀轻启:“吾以吾心,观自在,启!”
\"哦?竟是玄华宗的跟脚……你倒是有些来头!\"
白云剑魂指尖凝聚出一滴璀璨星芒,\"白云剑第一式,启明!请君品鉴。\"
剑魂幻化成月光,涤荡八方,童溪的长袍忽的染上血色。
“你如此便坐实了你们以假乱真的勾当,我已传讯云梦城,我师徒若有半点差池,永宁镇怕是永无宁日了!”
九把飞剑划开月光,堪堪刺向公孙硕要害。
“仙长住手!”
流云渡两岸响起战马嘶鸣声,铁甲寒光映着红灯,暗处“嘎达嘎达”走出一匹汗血宝马,马上之人着金色华袍,头戴玉冠,春风满面,雍容华贵。
那白云剑宗众人一时皆俯首叩拜,叫一声:“参见侯爷!”
“这便是永宁侯……”童溪忙收回剑刃,屏气凝神,示意左右静观其变。
永宁侯翻身下马,忙去搀扶那公孙老道,“仙长,快快请起!”
“这……怕是有误会吧。”永宁侯笑容可掬,轻轻拍打着公孙硕的手背,“这位……阁下是云梦城童宗主吧?”
“侯爷竟认得童某?”
“啊,果真是……想我夏姒一脉能有今日,离不开当年易仙长的鼎力相助,阁下是故人亲传弟子,虽未蒙面,也已神交许久,岂有不识之理啊!”
“这永宁的待客之道还真是别具一格,讲究先兵后礼?”
永宁侯陪笑道:“哎呀……误会,童宗主平日里走动少,不知道最近永宁出了大事,人心惶惶,仙长也是为了百姓安危,才出手误伤了阁下,万望海涵啊!”
“误伤……算了……懒得跟你们计较,你方才说的大事就是沧浪宗之事吧?!”
童溪收敛气息,缓缓上前几步,那公孙硕一个箭步挡在了永宁侯身前。
永宁侯忙挥手挡下公孙硕正欲掐诀的右手,“仙长……莫要再起事端,童宗主,此地不是说话之地,我已备好酒宴,咱们坐下慢慢聊!”
“恭敬不如从命!”
“请!”
永宁侯府内灯火通明,八宝琉璃盏映得宴席恍如白昼。
童溪指尖轻触鎏金酒樽,冰裂纹里渗出丝缕妖异甜香,竟是掺了锁灵散的醉仙酿。
\"此酒采东海鲛珠炮制,童宗主请。\"永宁侯举杯时,腰间螭龙玉佩闪过血光。
童溪佯装痛饮,袖中晃津索已缠住身后献舞的紫衣少女。
那舞姬旋身时裙裾翻飞,露出脚踝处与沧浪门断剑相同的刺青。
\"侯爷好雅兴。\"
童溪突然捏碎酒樽,琥珀酒液在空中凝成水镜,\"却不知用女修作舞姬,算不算暴殄天物?\"
“哈哈哈,童宗主说笑了,人各有命!”
酒过三巡,童溪佯装沉醉,歪歪扭扭的起身,“侯爷……我等一路劳顿,更是不胜酒力,如今竟醉成了这样!”
“既如此,那便早些休息,咱们……明日再叙!”
“阿珂,送童宗主回房休息!”
及至西厢房,紫衣少女刚合上门闩,袖中寒芒便抵住童溪咽喉:\"云梦泽的剑,够不够快?\"
\"比不得阿珂姑娘的千面易容术。\"
童溪指尖轻弹剑刃,沧浪剑气从少女耳后渗出血珠,\"连永宁侯都没发现,他豢养的舞姬早已换了魂魄。\"
菱花镜突然泛起波纹,映出少女真容,“我不叫阿珂,我是三个月前沧浪门遭劫时唯一的幸存者,我亲眼看见永宁侯的暗卫将沧浪门两千七百人屠戮殆尽!\"
少女抛出枚浸血的玉简,\"他们要用九十九个纯阳命格的修士,炼成承天载物的龙脉容器。\"
少女指尖点在童溪掌心,绘出永宁地脉图,\"三日后月圆夜,假江怀舟将在木渡镇动淮水龙气!\"
窗外忽有阴风掠过瓦檐,童溪剑指抹过烛台,火焰化作金乌叼住只传音纸鹤。
鹤爪上\"白云\"印记未褪,已吐出公孙硕的密令:\"子时三刻,诛杀云梦泽众人。\"
\"来得正好。\"
童溪捏碎纸鹤,灰烬在空中结成替身符,\"劳烦姑娘继续扮作舞姬,明日陪我演一出大戏!\"
说罢,他将江怀舟吐出的龙鳞递给少女,少女接过龙鳞怔住:\"你究竟是何人?\"
\"既是局中人,也是局外人!\"童溪推开雕花窗,月光照亮他脸上那抹玩味的笑,\"永宁侯既想要王侯剑,我们便送他一场万剑朝宗!\"
他忽的转身拉开少女的衣襟,将少女揽入怀中,“嘘……有人来了!”
待那侍从走远,少女仍紧紧抱着童溪的胳膊,明眸流转,竟生出几分情意。
她红着脸看着童溪,“在下楚若雪,还不知阁下名讳……”
“在下童溪……”童溪怔怔看了她一眼,这才反应过来,忙将她推开,“得罪了,姑娘,请见谅……”
“啊……没事……”
童溪关上窗户,“天不早了,早点休息吧,姑娘睡床,我就在这凑活一晚就行!”
“啊……不可,这永宁侯心思缜密,定还会想法来试探,我们两个都睡床才不会引起怀疑!”
“这……”
话未出口,忽听得又有侍从走过,楚若雪忙吹灭了烛火,拉着童溪窜上床榻。
“啊……啊……”
楚若雪忽的发出一串娇嗔呻吟,童溪措手不及,忙捂住了她的嘴。
“你干嘛?!”
童溪低声质问一声,楚若雪却咬了他手指一口,童溪抽走手的一瞬间,她又大声喊道:“原来郎君喜欢玩刺激的,来吧,咬我!”
门外传来一阵低声笑语,随着脚步,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