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通看向李泰,含笑道:“怎的?莫非你不想让长乐公主嫁与长孙冲以成亲上加亲之美事?”
陆通嘴角上扬,眼中带着几分戏谑,似是有意试探李泰。
李泰闻此,神色一怔,连忙回道:“老师莫要打趣,此事关乎丽质妹妹终身幸福,岂能如此草率定论。”
陆通继而言道:“既然如此,那吾交予你一个任务,如何?
李泰一脸惑色,问道:“老师,究竟是何任务啊?”
李泰眉头微皱,双眸满是不解,急切地望着陆通,等待着老师的下文。
眼下分明是在论及李丽质与长孙冲之间的婚事,陆通却蓦地提及什么任务。
李泰只当是与学术相关之任务,毕竟这段时日他皆是在操持此方面之事。
李泰满心困惑,暗自思量:“此时谈及任务,莫不是学业上又有新的安排?”
他目光中透着迷茫,紧盯着陆通,盼着能从老师口中即刻得到答案。
陆通缓缓开口言道:“近日,殿下往泾阳县乃至京畿诸县,去探查一番有关三代以内亲上加亲,结成伉俪之后,所诞下子嗣之具体情状。”
李泰闻言后愈发如坠云雾,满心不解道:“学生调查这个作甚?这能有何用处?老师,您该不会是在消遣学生吧?调查这档子事究竟有何意义?”
李泰眉头紧蹙,脸上写满了疑惑与不解,望着陆通的眼神中带着些许委屈与埋怨,又追问道:“老师,还望您能为学生解惑,莫要让学生这般迷茫。”
陆通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言道:“殿下只管去调查,待得真相大白、水落石出之时,您便知晓其有无用处了。”
陆通脸上笑意不减,眼中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继续说道:“殿下莫再多问,依令行事即可,届时自会明白其中深意。”
实则关于近亲成婚之事,陆通早已令王玄策着手筹备给泾阳县百姓之科普,相关之调查亦在推进当中了,只不过李泰不知罢了。
陆通心中自有盘算,却未向李泰全盘托出。
李泰仍被蒙在鼓里,对这一切毫不知情,仍在为陆通所交代之任务而满心困惑。
次日,李泰怀揣着满心的疑窦离开了陆家庄,预备着手去探查关于三代以内亲上加亲的成亲之事。
后脚,长孙冲便乘着马车抵达了陆家庄。
李泰离去之时,眉头紧锁,频频回首,心中暗自嘀咕:“老师此举究竟何意?”
而长孙冲坐在马车之中,神色略显紧张,不时掀开帘子向外张望,心中思量着即将到来的会面。
李泰和长孙冲竟是完美地错过了彼此。
李泰匆匆而去,身影渐远,长孙冲的马车则缓缓而来,二者仿若两道交错的流星,在这陆家庄前未有丝毫交集。
李泰一心想着那神秘的调查任务,未曾想到会与长孙冲擦肩而过。
长孙冲满心皆是即将与陆通相见之事,亦未料到刚刚错过了李泰。
长孙冲抵达陆家庄后,在陆一的引领下,穿过阡陌纵横之田地,循一条水泥路行至陆府。
长孙冲目光四顾,脚下步履匆匆,心中暗自揣度着陆通的心思。
陆一则在前稳步而行,不时回头看上一眼,确保长孙冲跟紧。
那田间微风拂过,稻穗轻轻摇曳,长孙冲却无心欣赏这田园风光,只盼着能快些见到陆通。
虽长孙冲心不在焉,却亦能体悟到陆家庄之不凡所在。
他长孙府名下亦有诸多良田与庄户,然那些庄户仅是与普通之大唐百姓无异度日,饱腹或可,然活得滋润实乃遥不可及之事。
但此陆家庄之村民,竟是个个精神矍铄,面色红润,人人脸上皆带笑意,即便孩童,亦相互追逐打闹,欢愉快乐。
如此景象,乃长孙冲从未曾得见。于他眼中,这般快乐,唯有富者与官家方能拥有。
寻常百姓,哪一个不是皱着眉梢,挑着愁绪捱过日子?
长孙冲满心诧异,不由放慢脚步,喃喃自语道:“此等祥和之景,实乃罕见。”
长孙冲亦未埋怨陆通未亲自前来接引他入府,毕竟陆通乃正儿八经的侯爷,他长孙冲说好听些乃国公之子,说难听些不过一介平民身份的官二代罢了。
长孙冲如今尚未考取功名,在见到陆通之时,甚为自觉地对着陆通作揖行礼,言道:“见过泾阳侯。”
陆通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目光平和地看着长孙冲,抬手的动作不紧不慢,接着又道:“不必多礼,快快请坐。”
长孙冲入座之后,陆通轻抿一口茶,而后对长孙冲问道:“不知长孙郎君来吾陆府,所为何事呀?”
陆通放下茶杯,目光悠然地落在长孙冲身上,神情似是随意,却又透着几分审视。
长孙冲早便想好了托辞,言道:“侯爷,吾此番前来陆府拜谒,乃是为寻魏王殿下。我与魏王殿下平素关系甚笃,只是魏王殿下近些时日皆在泾阳研学,吾心中甚是惦念,故而走这一遭,还望侯爷莫要见怪。”
长孙冲说罢,脸上带着几分恳切之色,眼神中流露出期待,双手不自觉地紧了紧,观察着陆通的神色,心中暗自忐忑,不知这借口能否瞒过陆通。
陆通微微一笑,亦不点破长孙冲之小心思,仅是开口道:“原来如此,只不过甚为不巧,魏王殿下于今早便已离开陆家庄。长孙郎君此番前来,恐怕是见不着魏王殿下了。”
陆通笑容中带着几分深意,目光平静地看着长孙冲,接着说道:“长孙郎君怕是要白跑一趟了。”
长孙冲闻言之后,当即愣住了。他这后脚刚来,李泰前脚便离开了,怎会如此不走运?
那他接下来又要以何借口留在陆府呢?大意了,没有闪。
长孙冲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神中满是惊愕与懊恼,心中暗叫糟糕:“怎会如此凑巧?这下可如何是好?”
他呆立当场,眉头紧锁,绞尽脑汁地思索着应对之策。
就在长孙冲满脸尴尬之际,外面传来一阵女子的嬉笑声。
长孙冲耳朵甚尖,他分明清晰地听出了其中含有长乐公主李丽质的笑声,心中顿时将所有的尴尬一扫而空,心跳亦随之加速。
长孙冲神色一振,原本的尴尬瞬间消散,双目陡然亮起,心跳如鼓,心中暗自激动:“竟是丽质,莫非这是上天赐予的机缘?”
他不自觉地挺直了身躯,侧耳倾听,脸上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