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泝舟整个人乌云罩顶,煞气四溢。
见白承夕出来,他和卫钧卓简单沟通两句后挂掉电话。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保持沉默。
直到回到车里,白承夕才斟酌着开口:“庄鸣想趁机撬你墙角,劝我和他公开。”
段泝舟唇角勾起一抹冷:“猜到了,卫总和刘大嘴联系上了,刘大嘴手里只有一段你和庄鸣的拉扯视频,视频很短,没有声音,报价六千万。”
“庄鸣告诉我说是五千万。”
“五千万是庄鸣给出的报价,到了我们这,刘大嘴坐地起价,开价六千万。”
白承夕一怔:“庄鸣主动报价五千万?”
她明明记得,刚才庄鸣说的是“刘大嘴报价五千万”。
“刘大嘴是这么说的,但卫总说,这条视频的封口费顶了天值两千万,庄鸣在娱乐圈摸爬滚打那么多年,不可能不知道这些内幕,主动报价五千万,他是在逼你。”
车内沉默,白承夕揉着太阳穴思考起来,片刻后 ,她冷然开口:
“看来他是故意报高价,他觉得天星出不起钱,就会任由刘大嘴爆料,我就会丑闻缠身,为了名誉,我只能按他给出的剧本走。不想被爆,我就要自掏腰包,至于脏水洗不洗得干净,就看我的本事,反正他怎么样都不亏。”
段泝舟:“五千万对现在的天星而言并不难,不用你自己掏。”
庄鸣千算万算,却漏算他收割了顾氏。
白承夕撇撇嘴,不以为意:“我现在脑子清醒过来 ,突然觉得这件事没有这么严重,反正是无声视频,就算冷处理又怎样?庄鸣说那么多,不过是危言耸听罢了,这次我算是彻底看清他的为人。”
说完,她抓住段泝舟的胳膊晃了晃:“对了,小卫怎么说?”
段泝舟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尖:
“卫总的想法和你不谋而合,无视这个刘大嘴就行。他建立的词条几乎明码,你和庄鸣的舆论已经散播开来,没有必要再给这笔钱,我们可以联系另一个狗仔,爆一个关于你的假恋情,推上热搜,让大家分不清真假。”
“好复杂,就不能不管吗?你们把账号还给我,谁敢造谣我喷死他们。”
“小夕,你出现舆论危机,舆论公关不仅要做给外界和粉丝看,也要做给业内看。你有良好的舆论环境,才能有更多拍戏的机会,业内很怕风险艺人,一旦启用风险艺人,万一艺人将来塌房,整个剧组的努力都有可能被毁于一旦。”
白承夕像吞了苍蝇,五官皱到一起:“真的要任由刘大嘴解码吗?我不想和庄鸣传绯闻。”
段泝舟伸手揉了揉她的脸,安抚道:“我知道,所以卫总的意思是,过几天让你和许奕冉传个绯闻,既能浑水摸鱼,又能提前为《灵之缘》炒cp。”
“我干脆直接和你公开算了。”白承夕往靠背上一瘫,彻底摆烂。
“我倒是想,我怕卫总气进医院,而且,你的身份一直都是保密状态,大家都以为你是个普通的娱乐圈打工仔,和我公开,人家会泼你脏水,说你傍大款。”
说到这,他顿了顿,补充道:“除非你的身份曝光。”
白承夕轻轻眨了眨眼:“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她爷爷白炳春身为承喜掌舵人,一生叱咤风云,掌握着行业最尖端的技术,即便在国际上也是声名显赫的资本巨佬。
段鸿这些年励精图治,带领锦华朝着多元化的方向发展,业务遍布亚洲,一路向西延伸,在欧罗巴也有崛起的苗头。
承喜和锦华,是处于两条不同赛道上的巨兽。
两家人要是喜结连理,说不上是谁高攀谁。
而且,只要他们能公开,就再也不用偷偷摸摸谈恋爱了。
这个念头,在她心中埋下一颗种子。
和庄鸣谈崩了,卫钧卓又给出了方案,白承夕不再纠结,跟着段泝舟回到房车补眠。
这一觉她睡得很沉,任外面狂风骤雨,小小的一隅房车,却承载了她全部的安宁。
白承夕醒来时已是傍晚,段泝舟正靠在床头,拿着平板办公。
室内静谧,两人谁都没说话。
白承夕凑头看了会儿他的平板,觉得没意思,便收拾好衣物去洗澡。
一脚刚踏进浴室,她停下了脚步。
扶着门框的手紧了紧,桃花眼眸光微动。
白承夕倚住门框,凹出一个玲珑有致的姿态,柔弱做作:“哥哥。”
这声“哥哥”绵绵糯糯,酥到了段泝舟的骨头缝里。
他把视线从平板中拔出来,抬眸看过去:“怎么了?”
白承夕抿着唇,冲他眨眨眼,勾勾手,妖娆地转身进了浴室,但没关门。
段泝舟一顿,瞬间明白过来。
他眸色幽暗,把平板一扔,迫不及待地跟了进去。
一个钟头后,浴室被闹得满地狼藉。
段泝舟得到了今日份的耕作奖励——打扫浴室。
白承夕浑身酸软,瘫在沙发上玩手机。
她和庄鸣的绯闻已经愈演愈烈,但两个当事人都没有回应。
直到傍晚七点,事情发酵了一整天,刘大嘴姗姗来迟,发了条微博。
刘大嘴VIp:大家都是名侦探,一猜一个准,这样吧,请大家看个好东西。<视频>
白承夕没怎么放在心上,小卫说刘大嘴手里的视频不足为惧,她都懒得点开。
见段泝舟收拾得差不多,她拖着绵软的身子下了地,打开冰箱翻找起来。
这辆巨无霸房车的冰箱很大,储备了许多新鲜食材。
白承夕翻出两块牛排和一些配菜,偏头问段泝舟:“哥哥,晚上要吃烛光晚餐吗?”
自从他们在一起后,还没好好约过会。
不过现在有许多人盯着她,也不适合约会,只有等《灵之缘》拍摄完毕,找个私密的地方约个够。
她眼角湿红,睡袍松垮,斑驳一览无遗,新痕叠着旧痕,叫人看了气血翻涌。
段泝舟脑海中回闪过她那火热又羞怯的模样,意犹未尽地舔了舔牙槽。
他将所有东西归位,故作淡定:“行,我让厨师过来准备。”
房车内备了几瓶好酒,他挑出一瓶罗曼尼康帝,又把星空灯拿出来。
到时烛光星空,红酒微醺……
想到这,深邃的眸底潮涌不息。
做完这两件事,他走到沙发边拿起电话,刚准备拨号,卫钧卓就打了进来。
按下接听键的一瞬,卫钧卓的咆哮声接踵而至:“我们被刘大嘴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