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飞。”
寒景辰突然正色道,“还记得我八岁被绑架的事吗?”
谭飞一愣,“当然记得,不是夏珂救了你吗?”
“是谷悠然。”
寒景辰声音变冷,“夏珂冒领了这份恩情。”
“我操!”谭飞猛地跳起来,“这女人居然……”
话音未落,江远匆匆推门而入。
“总裁,夏珂在楼下闹着要见您,保安快拦不住了。”
“砰——”
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撞开。
夏珂跌跌撞撞地冲进来,精心打理的卷发散乱地贴在脸上,妆容早已被泪水晕染得一片狼藉。
“寒景辰!”
她歇斯底里地尖叫,“你非要这样赶尽杀绝吗?在我男朋友求婚的时候,找人冒充我亲妈,在网上散布那些合成照片!”
“现在医院停了我的职,你满意了?”
寒景辰慢条斯理地站起身,修长的手指整理着西装袖口。
他早就猜到,这一切都是拿走飞鹰徽章的金发男人所为。
本来已经打算放过夏珂,没想到她自己送上门来......
“夏医生,”他的声音冷得像冰,“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做过什么?”
夏珂浑身一颤,却仍强撑着挺直腰杆。
“我救过你的命!要不是我......”
“八岁那年,”寒景辰冷冷打断她,“救我的人是谷悠然。”
他说出的每个字都像刀子般锋利,“你冒领这份恩情二十年,骗了多少好处?”
谭飞斜倚在沙发上,兴奋地掏出手机开始录像。
夏珂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你......你都知道了?”
“不仅知道,”寒景辰眼神凌厉,“我还知道有个人比我更不想放过你。你刚才说的那些事,都是那个人做的。你自求多福吧。”
夏珂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怎么会这样......我知道错了,景辰,帮帮我,最后一次......”
“晚了。”
寒景辰直视着她,“从你冒领救命之恩那天起,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他对江远使了个眼色,“把那些收受病人家属红包的证据送去卫计委。”
目光重新落在夏珂身上,“半年就收了十七次,夏医生胃口不小。”
谭飞在一旁幸灾乐祸地插话,“听说你和赵副厅长的公子分手了?真可惜,那可是你最后一张保命符。”
夏珂浑身发抖,精心打理的妆容早已花得不成样子。
她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曾经对她百般纵容的男人,现在看她就像在看一堆垃圾。
“带她出去。”寒景辰按下内线电话。
夏珂彻底崩溃,歇斯底里地尖叫着被保安拖出去。
办公室重新恢复安静。
谭飞收起手机,啧啧称奇,“景辰,你这招够狠。”
寒景辰坐回真皮座椅,“我不想在她身上浪费时间。江远,去查查时珩和谷悠然最近的动向。”
谭飞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等等!你不会是想去追谷悠然吧?她可是已经和时珩......”
“不是你想的那样。”
寒景辰抬手打断,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这一次,我想保护她。”
江远和谭飞对视一眼,两人脸上都写满不解。
寒景辰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没有再开口解释的意思。
“江远,去查。”
江远迟疑片刻,最终点头退出办公室。
谭飞站在原地,目光落在寒景辰挺拔的背影上。
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一道冷硬的轮廓。
谭飞忽然觉得,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此刻竟陌生得让人心惊。
办公室里静得可怕。
谭飞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这一刻,他分明感觉到,寒景辰身上有什么东西,彻底改变了。
……
同一时间。
穆雪薇在一阵刺骨的寒意中惊醒,后脑传来阵阵钝痛。
她艰难地支起身子,发现自己跪坐在冰冷的青石板上,膝盖被硌得生疼。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檀香味,四周烛火摇曳,墙壁上刻着诡异的符文。
这里不是医院,也不是监狱。
这是一间完全陌生的石室。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时珩在订婚宴上播放的那些视频,楚北渊惨白的脸色,宾客们指指点点的窃笑......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渗出,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时珩......!”
她歇斯底里地嘶吼着,沙哑的声音在密闭的石室中回荡。
“你为了那个贱人,毁了我的一切!”
余光瞥见地上散落的镜子碎片,她颤抖着抓起一片。
锋利的边缘割破手指,却浑然不觉疼痛。
镜中映出她狼狈不堪的模样。
那件价值百万的高定礼服上全是血和泥巴,精心打理的卷发乱得像干草,哭花的妆容下是一双通红的眼睛。
“恨吗?”
低沉的男声从阴影处传来,带着蛊惑。
穆雪薇浑身一颤,猛地转头。
烛光摇曳间,一个高大的黑袍人缓步走出,宽大的兜帽遮住整张脸,只露出弧度冰冷的薄唇。
“你是谁?!”
她厉声喝问,声音却不受控制地发抖。
“帮你的人。”
黑袍人伸出苍白修长的手,递来一卷泛黄的羊皮画卷。
“想向时珩复仇,就看看这个。”
穆雪薇颤抖着展开画卷,眼睛瞪大,满脸不敢置信。
画中女子一袭妖冶红裙,立于血月之下的祭坛上。
那张脸,分明就是抢走时珩的谷悠然!
唯一不同的是,画中女子左眼角有一颗红泪痣。
“她......她是谁?”
穆雪薇的嗓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九辰,巫族最后一位真正的巫祝。”
黑袍人低笑,手指划过画中人的脸庞,“而你......可以取代她。”
他俯身靠近,“时珩迷恋的不过是这张皮囊。若你变成‘她’,甚至比她更完美......”
穆雪薇死死攥紧画卷,指节发白。
凭什么谷悠然能夺走时珩?
凭什么自己要承受全京城的耻笑?
她缓缓抬头,眼底翻涌着扭曲的恨意,“我要怎么做?”
黑袍人兜帽下的唇角满意地扬起,“很简单。”
“啪啪——”
击掌两声。
阴影中走出两名戴着青铜面具的侍从。
他们手中的托盘上,摆放着泛寒光的银质小刀和一只暗红色药瓶。
“我会帮你......重塑骨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