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昌站在那里,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这个曾经无比熟悉,此刻却无比陌生的陈良才,大声地质问:“陈良才,你为什么要欺骗我?为什么?我把你当兄弟,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他的声音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带着深深的痛苦和绝望。
陈良才低垂着头,不敢抬起眼睛去看陈浩昌那充满愤怒和失望的目光。他的身体蜷缩在角落里,仿佛想要把自己隐藏起来。嘴里不停地重复着那句苍白无力的“对不起”,声音越来越小,几乎细不可闻。
陈浩昌望着陈良才那懦弱的样子,心中的怒火燃烧得更加旺盛。“你说啊!为什么要把我借给你的钱拿去赌博?那是我辛辛苦苦挣来的血汗钱!是我对你的信任,是我对你的期望!你怎么能如此轻易地就把它毁了?”陈浩昌的声音已经近乎嘶吼,他的眼眶泛红,泪水在里面打转。
陈良才依旧沉默着,他的头垂得更低了,仿佛那沉重的头颅再也无法抬起。酒馆里其他的客人都被这激烈的场面吸引,纷纷投来了好奇和同情的目光,但陈浩昌全然不顾,他的心中只有对陈良才的质问和自己所受到的伤害。
“你知道我为了攒下那些钱付出了多少吗?我每天在工地上从早干到晚,累得像条狗一样。夏天的时候,太阳暴晒,我差点中暑晕倒;冬天的时候,寒风刺骨,我的手都长满了冻疮。我舍不得吃好的,舍不得穿好的,一分一厘地节省,就是为了能有个安稳的未来。而你,却把这一切都毁了!”陈浩昌的声音带着哭腔,他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陈良才终于抬起了头,他的眼神空洞无神,脸上满是泪痕和悔恨。“浩昌,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被赌博迷住了心窍,我以为我能赢回来,我以为我能翻身……”他的声音颤抖着,话语断断续续。
“翻身?你这是在自欺欺人!”陈浩昌打断了他的话,“你以为赌博能给你带来财富?能让你重新站起来?你太天真了,太愚蠢了!”
“浩昌,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的信任。我当时鬼迷心窍,我控制不住自己……”陈良才试图解释,但每一个字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控制不住?你是个成年人,你应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我曾经那么相信你,相信你能改过自新,相信你能用这笔钱重新开始。我甚至在别人怀疑你的时候,还为你辩护,为你找借口。可结果呢?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陈浩昌越说越激动,他的声音在整个酒馆里回响,仿佛要把心中所有的委屈和愤怒都宣泄出来。
陈良才再次低下头,泣不成声。“浩昌,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把一切都搞砸了,我失去了所有,包括你的信任。”
陈浩昌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陈良才,你知道吗?当我听到那些关于你的传言时,我还不愿意相信。我一直在心里为你辩解,告诉自己你不是那样的人。可现实却狠狠地打了我的脸,打得我好痛。”
“浩昌,我对不起你,我愿意做任何事情来弥补我的过错。”陈良才抬起头,用哀求的眼神看着陈浩昌。
“弥补?你怎么弥补?你能把我的钱还给我吗?你能让时光倒流,让我不再经历这一切的痛苦吗?”陈浩昌冷笑一声,眼中满是绝望。
酒馆里的气氛变得异常沉重,周围的人都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没有人敢出声。
“浩昌,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但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重新证明自己。我会努力工作,把钱还给你。”陈良才抓住陈浩昌的手臂,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
陈浩昌甩开他的手,“机会?我已经给了你太多机会,可你一次又一次地让我失望。我还怎么相信你?”
“浩昌,这次不一样,我真的已经下定决心了。我会戒掉赌博,重新做人。”陈良才急切地说道。
陈浩昌看着陈良才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他想起了小时候和陈良才一起度过的快乐时光,想起了他们曾经的誓言和承诺。那些美好的回忆与眼前的现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他感到无比的痛苦和失落。
“陈良才,我真的不知道还能不能再相信你。你把我的生活搅得一团糟,让我陷入了困境。我现在每天都被房东催租,被债主逼债,我的工作也因为这件事受到了影响。这一切都是因为你!”陈浩昌的声音充满了无奈和疲惫。
陈良才听着陈浩昌的诉说,心中充满了自责和悔恨。“浩昌,我知道我犯下的错无法弥补,但我会用我的余生来努力。我会去打工,去做任何能赚钱的工作,哪怕再辛苦再累,我也会把钱还给你。”
陈浩昌沉默不语,他的眼神从愤怒逐渐变得平静,但那份平静中却透着深深的哀伤。“陈良才,我希望你这次说的是真的。但我已经不敢再轻易相信你了。从现在开始,我会盯着你,看你到底能不能做到。”
说完,陈浩昌转身离开。他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孤独而又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