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她出去自是不用多说,但我们陶家也不能白白养她十一年。要走可以,但这么多年的养育费用得留下!”
卖药钱都在这妖孽手里,本来还想勉强留着她继续挖草药赚银钱。可她还想霍霍小杰,既然这么不识好歹,那就净身滚吧!
“杨氏,你在胡说什么!那药草是阿禾一个人挖的,和你有什么关系?”崔婆子快步走上前,指着杨花花鼻子就骂,老头子不好说儿媳,那她这个婆婆就来教训。
“婆婆,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用不着您插手。我也不多要,两百两,少一个子儿都不行!”杨花花毫不顾忌地顶撞崔婆子。只要有了银子,她何必看他人眼色过活,要不是顾着杰儿,分家过日子最好。
前日四恩去镇上各个药铺转悠,虽说没打探出什么来。但她直觉楚禾定是赚了大额银两,只要这两百两怕是还有余的。
共同生活了这么多年,这还是头一次看到这般嘴脸的杨氏,连徐翠珍也惊讶之极。
原来她这个妯娌这么能装。
崔婆子被气笑了,怪她当初没细细打听就着急点头让杨氏进门。她不信一个人性子转变会有这般大,除非也是换了芯子。
她这个平日里不争不抢,低调懂事的儿媳妇藏的这么深。
“杨氏你莫要得寸进尺,还张口就要两百两,你也配?”崔婆子按捺住想上手给眼前人的这厚脸皮子俩耳刮子的冲动,冷笑着质问。
杨花花也不说话,只捂着肚子叫唤,胳膊不小心捅了捅陶四恩。一旁的陶四恩不解又认真地开口,“花销是没这么多,但生恩养恩难用金银衡量,就算要两千两都不为过。”
“老四你看看你这窝囊样,你这一辈子都要被女人拿捏吗?”崔婆子恨铁不成钢,拔下门栓就朝陶四恩身上狠狠敲下。
“娘!我是您亲儿子,您当真为了一个来历不明,连人都不是的玩意要打我吗?”陶四恩咬牙切齿,红着眼睛满是委屈,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娘打。
“住手!闹什么闹,也不怕丢人!”陶老汉隔窗往院外瞄了一眼,这才看向当事人楚禾。
“小禾,你怎么说?你娘所说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咱们陶家也养育了你十一年。”本来想借着杨氏之口把银钱讨回来的陶老汉不得不出面,打破这僵持的局面,又添了把柴。
“老头子?你竟然也存了这心思?霸占孙女的钱,你可真好意思!”崔婆子被气的头昏眼花,看着一个个陌生不已的亲人,失望之极。
“你们不是口口声声说我是妖孽么?按你们的说法,我也不过来这儿个把月而已,难不成你们承认自己生了个妖孽女儿?”楚禾讽刺地看向那个温婉不再,逐渐癫狂的女人。
“牙尖嘴利的妖女,你霸占了我女儿的身子,你就得赔钱!”杨花花被噎得哑口无言,随即又开口讨价。
事已至此,自己的禾儿已经没了,但该讨的还是不能白白便宜了旁人。
“啪!”
崔婆子推开陶三之,强撑着上前,拼尽力气给了杨花花一巴掌。
杨花花被这一巴掌扇愣了,随即扑进陶四恩怀里,捂着肚子痛哭。
“娘!你干嘛要打花花,她还怀着身子呢!”陶四恩小心揉着媳妇肚子,见哭声减小,这才抬起怒不可遏地冲崔婆子大吼,差点没忍住就要上手推搡。
“啪!”
“你也是个没良心的,早知你长大会成这副鬼样子,我还不如送人算了!”崔婆子也赏给陶四恩一巴掌,他这个儿子被杨氏调教成了乌龟,她也没想着能一巴掌扇醒。
同样是儿子,他怎么就这么窝囊。蠢笨就算了,还这么好拿捏,崔婆子自责又后悔。
若不是她这三儿子过于愚钝,长相清秀的姑娘压根儿就瞧不上他,她也不会立马成全据说当初是一见钟情的两人。
“妖孽果然会惑乱人心!娘,你这是被她迷惑了!”陶四恩丝毫没觉得自己有错,反而极力解释,说着楚禾的危害。
“啪!”
这一巴掌,是陶三之给弟弟的。
“赶走小禾你们能有什么好?知道你没脑子,但也没想到你们这么自私贪财!”陶三之实在看不下去,他这个弟弟是养废了。除了杨氏的话外,是谁的话是听不进去。平时就算了,现在竟然也这般是非不分。
楚禾坐在椅子上看着杨氏拙劣又真实的小丑戏,直到崔婆子和陶三之出面,这才起身。将人扶坐在椅子上,手轻拍几下对方手背以示安抚。
还是速战速决吧,崔奶奶的身体经受不住轮番打击。自己也没必要再过多试探了,老人家能为自己做到此等地步,她不能置身看着。
“想要钱可以,就看你们有没有命拿。”楚禾脸上风轻云淡,悠闲地好像是来听曲儿的。不过下一刻左手上却是多了一支发簪,尖头直对披头散发的杨花花喉咙。
想起楚禾的狠劲,杨花花顾不上脸上的火辣辣,麻利从地上坐起,转眼就躲在陶四恩身后。泣如雨下般乞求地看向公爹,希望陶老汉能出面扣下银子。
“村长在门外呢,难不成你还想着动手不成?”陶老汉神情变幻不定,警惕地盯着楚禾的手上动作,生怕一个没留意就向自己刺过来。
这个孽障是个疯子。
“嗯,您还真猜对了,您若觉得自己活腻歪了就说一声,我立马送您去投胎。”楚禾说笑着,眸子一凛,身体微微向前,语气低沉提醒:“只有一炷香时间,考虑好了就出发。你们应当清楚,即便不能立时要了你们的命,半身不遂还是能轻易办到的。”
依稀带着稚嫩的声音不疾不徐说出如此恐怖的话来,众人只觉头皮发麻,危险的气息蔓延开来。
陶老汉回想起那日濒死之际的绝望窒息感,手上的窟窿到现在还没完全长好,喉咙上的疤痕也没有掉痂。
陶老汉低着头,眼皮控制不住地跳动,在恐惧与大额银子之间拉扯衡量。
杨花花紧紧按着小腹,大脑急速运转,权衡楚禾这番话的真实性。
那日若不是婆婆拦住,楚禾那般架势,就是奔着公爹性命去的。杨花花在楚禾和陶老汉之间来回扫视,视线最终落在自己小腹上。
她不能冒险,为了腹中孩儿,她不能冒险!
“爹,妖孽只懂作恶,哪能明白我们的良苦用心。我们不与她计较,她要走就让她走吧!”
来日方长,只要知道她的去处,有的是法子对付,实在没必要和妖孽硬碰硬。
再不济还有小杰呢?他可什么都不知道,对这妖孽可是真真儿好。她就不信儿子开口借,这妖女还能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