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欢正要收起地图,楼下传来一阵喧闹声。
她走到窗边,只见十几个大汉在醉仙楼门口推推搡搡。
“掌柜的,不好了!”一个小厮慌慌张张跑进来,“外面来了一帮地痞,说咱们店里的锅子油没换,还说...”
“说什么?”沈清欢不紧不慢地折好地图。
“说咱们用的是死猪肉。”小厮抹了把汗,“现在楼下都乱套了,客人都跑了。”
沈清欢把地图放进抽屉:“让周三去处理。”
“周三带人去了,可那些人...”小厮支支吾吾,“那些人说要见掌柜的,不然就砸店。”
沈清欢理了理衣袖:“既然客人这么想见我,那就下去会会他们。”
楼下大堂一片狼藉,桌椅东倒西歪,地上撒了一地的汤水。
十几个赤膊大汉正挥舞着棍子,周三带着几个伙计勉强拦着。
“听说诸位找我?”沈清欢站在楼梯口。
为首一个独眼大汉转过身:“你就是掌柜的?”
他留着一撮山羊胡,脸上横着一道疤。
“正是。”沈清欢走下楼梯,“不知诸位有何贵干?”
“贵干?”独眼大汉啐了一口,“你这店里用死猪肉,还不换锅油,害得我兄弟们吃了拉肚子。
今天要是不给个说法,这店就别想开了!”
沈清欢在椅子上坐下:“不知道诸位是哪个酒楼的常客?”
独眼大汉一愣:“什么意思?”
“这京城大小酒楼,我都略知一二。”沈清欢倒了杯茶,“不知道是谁给了诸位银子,让你们来我这里闹事?”
独眼大汉脸色一变:“你...”
“我猜猜。”沈清欢端起茶杯,“是福满楼?
还是沈府?”
独眼大汉握紧了手里的棍子。
“要不要打个赌?”沈清欢晃了晃茶杯,“赌你们每人身上带着二两银子,是今天早上刚拿到的。”
几个大汉面面相觑。
“当然,如果我赌赢了,这些银子就归我。”沈清欢笑笑,“如果我输了,这店就归你们了。
怎么样?”
独眼大汉咬牙:“你胡说什么...”
“王麻子。”沈清欢突然叫出一个名字,“你在西市卖猪肉,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要去屠宰场。
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往后退了一步。
“张狗剩。”沈清欢又看向另一个人,“你媳妇前几天还在我这里买了两斤羊肉。
你说我用死猪肉,是不是得回去跟你媳妇解释解释?”
又一个汉子低下了头。
“李大力。”沈清欢继续说,“你儿子在我这里当学徒,每个月五两银子。
你是不是觉得这份工钱太少了?”
独眼大汉脸色发白:“你...你怎么知道...”
“在我的地盘上闹事,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
沈清欢放下茶杯,“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一是把银子留下,乖乖走人;二是...”
她拍了拍手。十几个彪形大汉从后院走出来,每人手里都提着一把明晃晃的刀。
“二是?”独眼大汉咽了咽口水。
“你们应该知道城郊的乱葬岗。”沈清欢微笑,“那里最近新添了不少无名坟。”
独眼大汉脸上的疤痕抽动了一下:“掌柜的开玩笑了。
我们这就走。”
“银子。”沈清欢伸出手。
独眼大汉从怀里掏出一包银子,放在桌上。其他人也纷纷照做。
“慢走。”沈清欢端起茶杯,“对了,替我向沈小姐问好。
就说,要玩,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等这群人灰溜溜地走了,周三凑上来:“掌柜的,你早就知道他们要来?”
“不然你以为那些刀手是从哪冒出来的?”沈清欢把玩着茶杯,“沈明玉这步棋下得倒是不错,可惜...”
她话没说完,林修推门走了进来。他今天穿着藏青色锦袍,腰间系着白玉带,手里拿着一把玉骨扇。
“沈掌柜,”他扇子一展,“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
“林公子来得正是时候。”沈清欢拍了拍身边的椅子,“我这正想找人喝酒。”
“掌柜的雅兴倒好。”林修落座,看着满地狼藉,“这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