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降诛魔山的考察很快便接近了尾声,其中徵羽也写了不少报告,当然大部分都被大贤者给收走了。
一行人收拾收拾,便打算回教令院。
徵羽总算是放下心来,她看着身旁的索赫蕾,至少,她还活着。
不知是不是由于自己的介入,导致她的命运发生了转变,那么连带着赞迪克,教令院便没有理由再将他逐出。
也就是说,目前赞迪克不会被流放至沙漠,更不至于落到走投无路的境地。
那么……他还会前去至冬吗?
历史一旦发生了偏颇,往后的一切,也会因蝴蝶效应而发生前所未有的改变。
一想到这,徵羽便又开始忧愁起来。
有人在大贤者的耳边耳语的几句,只见大贤者的面容顿时凝重起来,反问道:“有多少人被感染了?”
那人比划了个三。
徵羽不明所以。
下一秒,大贤者便站在队伍的前端,以拍手来吸引大家的目光:“为了预防某些疾病,现在给全体做个抽血检查,大家稍安勿躁。”
考察队的成员你看我,我看你的,对大贤者说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又不敢反抗,于是只好听从指挥,排队,抽血。
按照他们的速度,第二天中午就能到达须弥城了,可现在,却弄出这样的事,定有什么端倪。
排队的时候,赞迪克正好站在徵羽的后面。
赞迪克微微弯腰,贴近她的耳边,轻声问道:“怕么?”
热气就这么呼在徵羽的耳朵上,惹得她一个激灵,脑海中不自觉地回想起以前在实验室被输液的场景。
她没好气地回答:“抽血有什么好怕的,又不是没抽过。”
赞迪克轻轻地笑着,嗓音有着说不出的蛊惑:“我的意思是,抽完血后,会发生的事情。”
徵羽愣住了。
现在的她对这次的勘测了解甚少,除了有关索赫蕾的事情之外,她一律不知。
就连索赫蕾的事,还是她以前派人在私底下调查的,费了很大的功夫。
所以,大贤者命令抽血,究竟是为了什么呢?抽完血后,又会发生什么事?
还未等徵羽再次询问赞迪克,医护队的成员便出声打断了徵羽的思路。
“徵羽小姐,到你了。”
徵羽撸起了袖子,将白花花的手臂露了出来,抽的血不算多,但有点疼,用棉签按了许久。
而后问道:“你那话是什么意思?”
赞迪克没有回答,但看他那表情,不难看出,竟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意味。
晚上睡觉之后,徵羽是被一阵奇怪的声音给吵醒的。
“别抓我,我没得病!”
“血液报告不会骗人,快走。”
那人似乎好还想说些什么,呜呜咽咽的,好像是被人捂住了口鼻,接着是一阵脚步声。
徵羽看了眼旁边的索赫蕾,她还在睡着没有醒来的迹象,小心翼翼地拉开被子,穿上鞋便来到了帐篷外。
见大贤者带的几个人强硬地拉着另一名学者,那学者眼含热泪,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怎么回事?你们在干嘛呢?”
那些人不理会徵羽,唯有那名学者一个劲的在向徵羽求救。
徵羽对这名学者有印象,个子小小的,负责大家的早餐,每天早上都会热情的分发热水面包。
红色的神之眼散发着点点红光,正当徵羽打算去帮学者的时候,一个人拉住了她的手腕。
是赞迪克。
徵羽蹙起眉头:“放开。”
赞迪克的表情淡淡的:“别多管闲事。”
“什么叫多管闲事,他们在……”
还没等徵羽说完,赞迪克倏地靠近,以一种极低的声音说道:“他被感染了。”
徵羽的表情有些不可置信:“感染……?什么感染?”
随后,赞迪克将徵羽拉入自己的营帐内,点了根小小的蜡烛,两人对坐着。
在确定不会有其他人听见的时候,赞迪克这才慢悠悠地说了出来:“赤王将禁忌知识带到了这个世界,然后便如瘟疫一般传播开来,人们的脑海中充斥着疯狂的呓语,灰黑色的鳞片爬满后背……”
徵羽愣住了。
是魔麟病。
彼时的魔麟病还不叫魔麟病。
她应当早就意识到的,魔麟病作为须弥特有的疾病,从她来到须弥开始,便未曾听闻过谁家孩子有这样的病症。
起初她没在意,却不曾想,在那时,这个病只是还未出现。
而现在,却在这个小队中传播蔓延。
太奇怪了。
在徵羽的印象中,这个病并不是传染类的疾病,她曾听须弥的朋友讲,这是一种先天性病,类似于基因突变,少数人人生下来就有,而这样的病则会伴随一辈子。
从传染性的,演变到先天性疾病,在这当中,须弥一定发生了什么。
但是,赞迪克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徵羽看着他平静的神情,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赞迪克一本正经道:“我偷听的。”
徵羽:“……”
她竟无法反驳。
天色渐晚,她也不想与他单独待的太久,便起身离开帐篷,回到自己的住所。
临走之时,赞迪克道:“别跟那些人走的太近。”
言外之意是:保护好自己。
徵羽面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